夏爾用一個「完美求婚儀式」的承諾徹底融化了法妮,讓她那曾經灰暗的心靈煥發了燦爛的光彩。
而當法妮說出「我接受你的求婚」的時候,夏爾的心中同樣不平靜,就好像有一灘粘稠的巧克力糖液,在他的心間緩緩流淌開來。
黏黏的有些甜,在夏爾心頭粘上了一絲扯不斷的牽絆。
夏爾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有關於法妮的記憶全是「很漂亮、很厲害」,其餘的全是空白,也就是說傻子夏爾.謝瓦利埃除了單相思,還有那一紙婚約之外,兩人並沒有過多實際的交集。
等到夏爾回到了納賽爾,法妮立刻以王室郡主和未婚妻的身份對夏爾全力協助,夏爾也認可了這個白撿的漂亮媳婦兒,但是兩人的身份已經是准夫妻了,很多流程都走完了,就等着結婚滾被窩了,夏爾卻忽然發覺兩人的感情交融是一片空白。
這就是萬惡的包辦婚姻,先上車後補票的典型範例。
法妮很漂亮,很優雅,從理性上來說夏爾很滿意,他也接受了這種標準的貴族婚姻模式,但是直到今天,夏爾才知道法妮那矜持的身體之中也蘊藏着火一般的熱情。
法妮也許很期待夏爾許諾的「完美求婚」,但她還是果斷的答應了自己的表白,痛快、不墨跡、坦誠大氣,這讓夏爾嘗到了那種真實的「被喜歡」的感覺。
她喜歡自己,不僅僅是因為婚約的約束,而是她內心是真的喜歡自己。
兩人彼此間第一次有了脈脈心動的愛戀感覺,身影舞動更顯和諧默契,法妮的柔順裙裾輕旋飛舞,宛若一朵紫花活了過來,圍繞着夏爾盈盈相依。
夏爾挺拔俊秀,如那玉樹臨風般輕舞慢搖,響應着紫色花朵的依依眷戀。
一曲終了,法妮臉色嫣紅,夏爾神采飛揚,兩人雙雙攜手離開舞池的時候,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羨煞了多少男男女女。
兩人依然是跟奧莉芙一起在僻靜的角落裏休憩,但是這次卻不得安寧了,不斷有俊男美女過來邀舞。
「很抱歉,我累了!」
這是法妮對男性邀舞者的標準回應。
「很抱歉,伯爵大人他腳疼!」
這是法妮對女性邀舞者的標準回應。
法妮的臉色溫和、堅定,禮貌的拒絕讓所有的邀舞者都知難而退,不過當麗娜爾過來邀請夏爾跳舞的時候,法妮的拒絕卻失效了。
「伯爵大人怎麼會腳疼?」
一襲珍珠白長裙的麗娜爾也是今晚的亮眼人物之一,不知道拒絕了多少男士的邀舞,現在如果被人給拒絕了,那也是丟不起面子的。
法妮翻了翻白眼,口齒清脆的說道:「被我的鞋子踩到了!」
「........」
麗娜爾先是驚訝,然後譏笑着說道:「我記得法妮郡主不是超凡者吧?你難道不知道夏爾的身體有多強有多硬嗎?一腳踩上去怎麼會疼?」
「你是在質疑我嗎?」
法妮臉上的溫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凌厲的冰霜,夏爾第一次見到了嚴厲的郡主殿下。
「咳咳!我的腳確實疼,不過我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夏爾捂住了額頭,有些頭疼的說道。
「我帶來了阿黛勒女士的口信,需要單獨跟巴約納伯爵口述一下!」
一直在旁邊看八卦的奧莉芙湊了過來,「阿黛勒姑媽的口信?我應該也有資格聽一下的吧?跟姑媽之間的通信一直都是我來寫的。」
麗娜爾根本不搭理奧莉芙,冷然看着夏爾說道:「夏爾伯爵,這件事很急!」
夏爾想了想,恍然問道:「是有關於賴恩侯爵的事情嗎?」
麗娜爾怔了怔,輕輕的點頭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夏爾站了起來,指了指旁邊無人的角落說道:「那邊說!」
但是麗娜爾卻對着夏爾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然後轉身往舞池走去,走到舞池邊上之後就那麼回身靜靜的在那裏等着夏爾。
這是一種很冒失的舉動,如果夏爾不跟過去的話,麗娜爾必然會受到現場這麼多人的嘲笑。
「普魯斯人真是沒有教養,夏爾你別過去,讓她自己出醜去吧!」奧莉芙非常氣惱,剛才法妮跟夏爾的融洽她肯定看得出來,現在冒出來個普魯斯女人,她自然要幫助法妮。
「奧莉芙,她其實是麗娜爾表姐。」無奈之下,夏爾只好說了實話,然後往麗娜爾身邊走去。
「嗯?誰?麗娜爾表姐?」
奧莉芙先是發懵,然後才反應過來麗娜爾表姐是誰。她轉頭看向法妮,大大的眼睛全是無辜的表情。
「法妮姐姐,那個.......是自己人!」
夏爾走到麗娜爾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我只會跳一種舞步,就是剛才跟法妮郡主跳的那種,跟你跳不合適.......」
麗娜爾的眉毛跳了兩跳,嘴角忽然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正合適!」
她突然拉住夏爾的胳膊,巨大的力量扯動夏爾的身軀,隨着音樂旋轉進了舞池。
夏爾無法不着痕跡的對抗麗娜爾的巨大力量,無奈之下只好隨着她的身體舞動,同時皺着眉頭問道:「你是第幾位階的超凡者?」
「第八位階的戰士!」
麗娜爾手上發力,帶動着夏爾做了一個旋轉的動作,情侶間的特殊舞步竟然跳的非常標準。
夏爾心下氣惱,身體繃緊發力,直接把她給甩了半個圈,「那你覺得我是第幾位階?」
麗娜爾的身體控制能力很好,抬腿曲臂做了個單人旋轉後再次挽住了夏爾,但是她的臉色已經變得凝重,眼眸中有震驚的神色掠過。
「你絕不是第八位階的靈痕獵人!」
「你也絕不是第八位階的戰士!你個騙子!」
「.........」
麗娜爾默不作聲,但是手上不再拉扯夏爾佔據主動,而是如普通女子一般跟着夏爾的節奏跳了起來。
「你跟我跳舞,不會是跳給那個傢伙看的吧?」
夏爾只是跟麗娜爾跳了一會兒,就感知到了一道熱辣辣的目光,抬頭一掃剛好看見不遠處鐵青着臉的雷奧.霍亨索倫。
「雷奧太執着了,一個王太子必須要懂得克制和理性。」
你妹的克制和理性,你咋不找棵大樹自己克制一下呢?摟着我跳個雞毛?我身上的仇恨拉的還不夠多嗎?
你還往我身上蹭,你再蹭試試?
你行!你蹭我也蹭!
夏爾發現了麗娜爾找自己跳舞的目的之後,麗娜爾反而不再隱藏自己的意圖,兩人跳的本來就是情侶之間最親密的那種舞步,她利用視覺角度的錯覺感,跟夏爾身體之間發生了微距離的不接觸摩擦行為,如果從雷奧.霍亨索倫的角度看過來,兩人可算是親密到家了。
夏爾當即採取了極力的抗拒,但是麗娜爾是隱藏了超凡位階的戰士體系超凡者,力量跟他竟然不相上下,在不露出痕跡的情況下,夏爾很難抗拒麗娜爾的貼近動作。
夏爾煩了,乾脆改拒為迎,主動貼近麗娜爾的身體,幾個回合下來麗娜爾就撐不住了,雙眼冒火氣的脖子都紅了。
「麗娜爾表姐,你想拿我當盾牌使,也要看看場合,我家法妮郡主在邊上看着呢!請你不要讓她誤會,如果你再這麼玩的話,我會讓你把本錢都賠上的。」
夏爾是正人君子,說出的話充滿了正氣,竟然讓麗娜爾有氣只能憋着發不出來。
「賴恩侯爵的事情你知道了?知道多少?」
麗娜爾終於不再跟夏爾玩逼迫遊戲,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開始跟夏爾說正事。
「我只知道賴恩侯爵成了梅倫堡近衛師的師長,近衛師的戰士還是賴恩侯爵原有的領民,領地內換了稅務官和政務官,其餘的一概不知。」夏爾也緩和了自己的急促心跳,跟麗娜爾說正事。
「賴恩侯爵的原配夫人死了,新娶的夫人是王室成員,繼承順位排名十七。」
麗娜爾的粉色眼瞳瞄了夏爾一眼,夏爾心頭一陣波動,他有些凝重的說道:「你跟我說這些什麼意思呢?」
「你家法妮郡主也是王室成員,王位繼承順位是第七吧?」
對於麗娜爾明顯的暗示提醒,夏爾心下感激,但還是裝作愚鈍的說道:「對,我剛才跟她討論了我們的孩子以後是第幾順位繼承人的問題,但是她說不管是第幾順位,佛倫斯的王位都跟我們的孩子無關。」
麗娜爾本來已經恢復了平靜的臉色再次漲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的,她突然抬腳,閃電般衝着夏爾的腳面子就踩了下去。
「乓!」
一聲明顯之極的悶響過後,沒有絲毫準備的夏爾結結實實的吃了個虧,精緻的小牛皮靴子竟然裂開了。
夏爾平時雖然喜歡「苟」,但這會兒怒向膽邊生,手上發力猛地一拽。
「啪!」
兩座山峰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夏爾的胸口上,同樣沒有防備的麗娜爾震驚之餘大腦空白,眼睜睜的看着夏爾一瘸一拐的走開,竟然沒有飛腳反擊。
夏爾瘸着腿走向法妮和奧莉芙那邊,卻剛好看見那個帥氣的雷奧.霍亨索倫也在她們身邊談笑風生。
看到夏爾過來之後,這個普魯斯王國的王太子很有禮貌的向夏爾點頭致意,不過眼眸中的火焰卻昭示着他此時的心情並不是表面上那樣的友好。
「夏爾伯爵,我本想邀請郡主殿下跳舞,郡主殿下說她在等她的未婚夫,我又邀請奧莉芙小姐,但是她卻說要經得自己哥哥的同意,原來你是這樣霸道的人嗎?」
「嗯,是的!我有時候很寬和,但有時候很霸道!」
「.........」
雷奧.霍亨索倫的臉龐僵了一下,然後很有風度的說道:「那我現在可否有幸邀請郡主殿下跳舞呢?」
「不行,下一支曲子屬於我和我心愛的人!」
「.........」
雷奧.霍亨索倫低頭看了看夏爾的腳,忽然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跟她跳舞之後,還能站着說話的人」
「..........」
王太子走了,法妮和奧莉芙都湊了過來,奧莉芙蹲下身子的揭開夏爾鞋子上的豁口,用小手指小心的戳了戳夏爾的腳面,很緊張的問道:「很疼嗎夏爾?」
夏爾有些尷尬的回答道:「剛才我跟她.......你們都看到了?」
法妮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就算沒看見,也能想到了,畢竟『喜歡踩腳的麗娜爾』實在是太有名了,雖然跟她跳過舞的人不像雷奧殿下說的那麼誇張,但是所有跟她跳過舞的男人都很尷尬卻是真的,你只是被踩爛了靴子,還沒有被踩到倒地哭泣,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
夏爾驚訝的看向奧莉芙,結果小丫頭也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法妮說的是真的。
「那你們剛才怎麼不攔住我?一雙靴子好多錢的!」
「.........」
奧莉芙滿臉黑線的別過了頭,表示自己不認識這個掉價的哥哥,而法妮則幽幽的說道:「麗娜爾.雅特從來不會主動邀請男人跳舞,我以為你是個例外.......」
「鐺...鐺...鐺」
隱隱約約的鐘聲從遠處傳進了熱鬧的王室宴會大廳中,喧鬧了大半晚上的人們停住了舞步,紛紛離開舞池,讓出了最後一支舞的權利。
羅瑟夫國王站了起來,大踏步的走向舞池,他會挑選一位在場的女子跳最後一支舞。
這是王室宴會的慣例,第一支舞是國王與王后的,最後一支舞是國王或者王太子和另一位幸運女子的。
按理說今年溫布利即將大婚,讓他和太子妃跳最後一支舞是比較合適的,可以顯示王室的家庭和諧。
但是羅瑟夫國王現在站了起來,在外人看來也許是他要強調自己是佛倫斯王國掌舵人的身份權威。
羅瑟夫最終選了法妮,這讓眾多翹首期待的女子大失所望,尤其是那些有幾分姿色的中下層貴族女子,更是在心裏惱恨已經出了一晚上風頭的法妮。
不過兩人是叔侄關係,她們也不好用什麼緋言緋語來發泄心中的怨恨。
最後一支舞曲出奇的長,當法妮跳完之後臉色非常平靜,並沒有什麼榮幸之至的笑容。
法妮回來之後立刻變了臉色,憂鬱的看着夏爾問道:「夏爾,你答應了?」
夏爾抬了抬眼眉,輕輕的捋了捋法妮的頭髮,「你認為我不該答應?」
法妮咬了咬嘴唇,「這些年來國王一直在強化自己的力量和統治力度,但是我本來認為沒有這麼快的,這樣太急了,你………會有危險。」
法妮是標準的王室子弟,懂得政治.鬥爭的殘酷性,自然是明白現在夏爾是個什麼處境。
「沒那麼嚴重,國王陛下不會太過宣揚我的事情的,我只是一個被他強壓的無辜小卒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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