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達威爾剛剛看到滿臉鬍子的「夏爾」的時候,並沒有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名「要你命」敵人。因為以前也有人偷偷的把自己引導無人的角落,給自己引薦一些陌生人,商討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而且這裏是白金王宮,外面正在舉行盛大的宴會,周圍幾百米方圓之內的精銳守衛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有誰傻不拉幾的在這種環境下要自己的命?
但是在夏爾說出「要你命」幾個字之後,達威爾也展現出了極快的反應速度,有些矮胖的身體也虛幻的顫動起來,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不知不覺間已經滑落在他的手中。
達威爾有着很強的信心,因為如果是比試劍術格鬥、弓射對決,他也許只是普通的庸者,但是在室內近身戰這個領域,他卻因為特殊的職業、心性和癖好,有着令愛德華國王都要讚嘆的實力。
在這個超凡世界中,殺人的技巧分為很多種,在一個自己擅長的環境之中戰鬥,可以發揮出事半功倍的效果。
比如弓射,是利用超卓的眼力、穩定的雙臂還有精準的箭道估算,把獵物套攏在死亡的十字星上,掌控敵人的生死於遠距離之外,在荒野上就是索命的王者技能。
而戰士的近戰技能,則是依靠敏捷的身手、無畏的勇氣還有精湛的戰鬥技巧,在敵人的致命鋒芒之下遊走,傾聽着雙方的急劇喘息和心跳,品嘗着自己和敵人的恐懼,在生死邊緣收割敵人的生命。
相對於遠距離的弓射技能,近身戰鬥更加直接、有效,同樣的更加的危險,更加的刺激,當利刃插進對方身體的時候,那種清晰的觸感順着皮膚神經傳遞到腦海之中,會有一種獨特的、很容易讓人痴迷上癮的感覺。
達威爾就痴迷於這種感覺,在他幾十年的生命歷程之中,不知有多少強者、弱者、無辜者,喪生在他的痴迷之中。
「我應該又會多一張人皮藏品了,只不過這張......太醜了。」
達威爾的身子虛幻的在房間內移動,薄薄的小刀在空中劃出了詭異的軌跡,飄忽之間的抹向了夏爾的脖子,陰狠的路數風格正如他那扭曲變態的性格。
但是眼看着薄薄的小刀即將劃破對方的脖子,達威爾卻看到了對方雪白的牙齒。
這個醜陋的羅斯人竟然笑了,而且達威爾怎麼感覺.......他笑起來還挺好看?
「他這張臉是假的嗎?」
兩根手指不可思議的出現在了夏爾的脖頸之前,輕輕的捏住了薄薄的刀刃,任憑達威爾的力量全部奔瀉到這薄薄的刀刃之上,也沒有一分一毫的滑動。
與此同時,一隻拳頭在達威爾的眼前越來越大,看似緩慢的速度,但是達威爾就是沒有躲開,好似他的神經反應已經跟身體脫節了,又好似時間在自己身上靜止了,自己能夠做的,只有無奈的等待。
「嘭!」
拳頭重重的砸在了達威爾的面門上,巨大的力量釋放在一瞬間就完成了。
此時此刻,輕巧與迅猛兩種矛盾的格鬥技巧,在夏爾身上完美的結合在了一瞬間。
「糟糕,他是那個人!」
「好大的膽子。」
達威爾的腦神經反應還是很快的,在暈眩倒地之前,他終於明白對方是誰了。
。。。。。。。。。。
。。。。。。。。。。
激烈的近身格鬥結束了,但是意志上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疼痛,從來就是最簡單、最直接有效的意志較量方式,很多身負秘密的人,都對此有着清晰的認知,還知道很多可以化解疼痛、轉移疼痛的方法。
但是在今天,平時最喜歡欣賞女孩兒悽厲慘叫的達威爾爵士絕望的發現,有時候可以慘叫,也是一種幸福。
他感知到自己體內的血液被一團火焰一般的藥劑蒸發到了沸騰狀態,一波波摧心裂骨的疼痛持續的折磨着他的身體和神經,好似要讓他整個人燃燒起來,在火焰中升華成為灰燼。
達威爾頭腦清醒,知道該怎麼化解減弱這種疼痛,但是他那張大到誇張程度的嘴巴,卻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現在別說搖人兒來救自己了,就是想用慘叫來轉移一下痛苦都做不到。
「怎麼,不想對我表示出你的價值嗎?」
夏爾冷冷的湊到了達威爾的臉前,努力回想着以往看過的一些驚悚片,那些大反派的絕佳演技給他的角色扮演提供了很大的幫助,滲人的形象讓達威爾忍不住的哆嗦顫抖起來。
「不願意說?看來,我需要再給你施加一點鼓勵的手段了。」
只是幾根長長的針刺入體,躺在地上的達威爾整個人就跳了起來,好似瀕死掙扎的魚。
我特麼不能說話.......怎麼表示價值?
你又什麼也不問,我特麼知道你想要問什麼?
罵娘歸罵娘,但是夏爾越不直接問達威爾,達威爾越胡思亂想,想自己身上最大的價值是什麼。
他現在知道夏爾就是「傑克.斯派洛」,自然知道他跟恩格魯有着殺父之仇,但是這個仇怨不應該報應在自己身上啊?
你不是已經找上哈里特、艾維斯、費奇了嗎?
能夠讓一個人敢於在白金王宮中綁架刑訊的價值,必然不是普通的金錢、財物可以解釋的,自己所知道的關於白金王宮的隱秘內務才是對方最有可能的目標。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夏爾一連串的逼問就如晴天霹靂一般在他腦海中炸響。
「在兩年前,哈里特、費奇、艾維斯拿了一件東西送進地下宮殿,你是那個接引人,對嗎?」
「王室成員一直有特殊的力量體系,是不是跟地下宮殿中的東西有關?」
「地下宮殿的入口在哪裏?」
達威爾正在猜想着夏爾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麼,猛然間聽到這些牽扯到心中最深層隱秘的問話,腦海中的隱藏記憶頓時翻騰了起來。
夏爾等得就是這個機會,拎起達威爾含情脈脈的注視對方,在對方的疑惑中滲透進了他的腦海,成功的找到了因為他的種種刺激,而特別活躍的那一部分記憶。
已經連續兩次成功對威爾斯局長、浪子費奇精神滲透的他,已經越來越像一個手段嫻熟的優秀刑訊師了。
。。。。。。。。。。
。。。。。。。。。。
「還真有點兒難辦啊!」
夏爾把雙目無神的達威爾撇在地上,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剛才他從對方的腦海中搜取到了很多關於地下宮殿的記憶片段,跟從費奇腦海中找到的記憶片段結合在一起,勉強拼湊出了自己想要的幾點重要信息。
但是夏爾仔細盤算了一下,想要憑藉着這點兒信息獨創地下宮殿,還是有着很大的風險,估算成功率也不過在百分之七八十的樣子,跟某位師兄所篤定的「九成九」還差了點兒意思。
「你是魔鬼.......你不會逃脫的.......」
地上的達威爾宛若被陵辱過後的婦女,緩緩的從失神狀態中清醒了過來,恐懼的看着夏爾喃喃自語。
「我就算是魔鬼,也比你們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強。」
「...........」
夏爾探身抓住了達威爾的褲腰帶,不顧他的奮力阻止,從他的腰上摸出了一把打造的非常精巧的鑰匙。
「呵呵呵!你竟然真的想要進入地下宮殿,真是可笑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傳說中屠龍的勇士嗎?」
達威爾瘋瘋癲癲的笑了起來,他現在算是破罐子破摔了,精明了幾十年的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被滅口的,死都死了還怕個什麼?
但是他眼看着夏爾扯掉了臉上的鬍子,憑空拿出一瓶水、一條手巾,把臉上的東西擦了個乾淨,露出了帥氣的本來面目。
達威爾譏笑道:「呵呵!我應該稱呼你.......國王陛下嗎?你是要公然跟愛德華國王會見......」
「不,你應該稱呼我為......達威爾爵士。」
「..........」
達威爾愣了,因為他看到夏爾拿出了一個面具戴在了臉上,然後他的五官形狀就開始變幻了起來,鼻子、眼睛、臉型,慢慢的調整成了一張完全不同的臉。
一張自己無比熟悉,天天都在鏡子中看到的臉。
夏爾又拎起了陷入呆滯的達威爾,從頭到腳打量比劃了一下,確定了兩人的身材相差不大,然後又做了微笑的調整。
達威爾看到「達威爾」滿意的笑容,忽然誠懇的祈求道:「在我死之前,能答應我最後的請求嗎?」
「說說看!」
暗夜詭面隨着使用者超凡位階的提升,效果越來越好,現在夏爾的口音都可以跟達威爾有七八分相似了。
「不要碰我的女人!」
「..........」
「你多慮了,我的胃口很叼的。」
。。。。。。。。。。
。。。。。。。。。。
昏暗的地下走廊之中,夏爾把地上的屍體、鮮血全部收納進了自己的靈力虛空之中,保持地面上沒有任何的搏鬥痕跡,然後按照腦海中拼湊出來的記憶往前方走去。
得益於自己這張「達威爾」的臉,夏爾順利的騙過了地下宮殿入口的守衛,以日常巡查的理由進入了地下宮殿。
但是他對地下宮殿中的守衛卻沒有半分客氣,待會兒萬一失手往外逃的時候這些人可能就是自己的麻煩,現在任何可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目標,都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清除掉。
這所地下宮殿跟夏爾在納賽爾下過的地下祭壇有很大的區別,陰暗、潮濕、陰森,讓夏爾有種置身墓穴的感覺,心裏非常的難受。
連續轉過幾個關卡,利用刺客天賦的突刺技能解決掉沿途守衛之後,用那把精巧的鑰匙打開了一道道金屬門,順利的抵達了一道高大的殿門之前。
這道殿門至少有三十呎高,上面長滿了厚厚的綠色鏽跡,竟然是整體用青銅鑄造而成。
而在青銅大門的旁邊,一拉溜拍着好幾口同樣長滿了綠色銅鏽的棺材。
夏爾走到青銅殿門之前,仔細觀看殿門中間的一朵花紋狀圓盤,果然發現了三個大小不一的鎖眼。
他嘗試着把自己的那把鑰匙捅入其中一個鎖眼,大小形狀正合適。
「吱吱嘎嘎」
就在這時,青銅門旁邊一口棺材的棺蓋自行向一邊滑落,滲人的金屬摩擦聲音在空曠陰森的地下宮殿中迴蕩,讓夏爾想起了王胖子和胡八一。
一個身穿猩紅色古典巴薩克禮服的老者從棺材裏慢慢的邁步出來,一邊向着夏爾走來,一邊摸起一個瓶子往嘴裏灌下猩紅色的液體。
夏爾聞到了一股很怪的血腥味,他很奇怪,如果是血液的話,為什麼會在瓶子中長時間不凝固呢?難不成這個世界已經研究出檸檬酸鈉這種抗凝劑了?
而這個老者在從棺材行走到夏爾面前的這幾步之中,就從一副死氣沉沉的枯朽鬼樣子,變成了一個有着強大隱隱威壓的超凡者。整個過程就好似一具木乃伊屍體在幾個呼吸間完成了詭異的復活。
老者用他那死寂漠然的眼睛盯着達威爾,乾澀沙啞的問道:「達威爾,今天你怎麼一個人來?你剛才在做什麼?」
「阿庫拉閣下,最近有新人要嘗試加入我們,我提前來查看一下這扇門有沒有什麼問題。」
「不對,這麼多年來你很討厭靠近這扇大門,每一次都是把鑰匙交給愛德華來使用,你......不對勁。」殭屍老者擰了擰自己的腦袋,好似一個醉漢宿醉之後剛剛睡醒,腦子不太靈光模樣。
「.........」
夏爾從費奇和達威爾腦海中提取拼湊的記憶畢竟是不完整的,他只記得打開這扇巨大的青銅門需要三把鑰匙,另外兩把分別在眼前的阿庫拉和國王愛德華身上,卻不記得這個阿庫拉會睡在門前的青銅棺材之中,更別說會知道達威爾很討厭靠近這扇大門了。
「你的氣息......不對勁啊!」
剛剛睡醒的阿庫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身上的氣勢突然開始爆發,兩隻慘白色的手掌上指甲開始瘋長。
「嗯!我的氣息確實不對勁。」
夏爾說話的同時,渾身驟然開始發光,轉瞬間就燦亮的宛如一輪太陽。
「啊~~」
長期處於黑暗中的阿庫拉痛苦的嚎叫了起來,猩紅色的巴薩克禮服頃刻間化為黑色的灰燼,露出了瘦骨嶙峋的慘白色軀體。
而這慘白色的軀體,也在夏爾這熾熱的神性光輝照耀之下燃燒了起來。
阿庫拉痛苦嚎叫着蜷縮成一團,同時把一把鑰匙拿了出來,用身體護着一口就把它咬成了兩半,嘎吱嘎吱的咬成稀爛。
「你以為我需要鑰匙嗎?」
「我只是不願意費力氣在路上開那麼多的門罷了。」
「學渣,知道光和熱的諸多作用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9s 3.95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