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感覺自己太難了,指揮着一群大笨鵝一樣的炮兵進行了大半天的三炮協同演練,基本上只是動嘴不動手,卻讓他有了精疲力盡的感覺。
夏爾已經編撰了「火炮控制手冊」,只要求炮手們按照實際情況套用手冊上的火炮部署範例、射擊控制參數,就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傻瓜炮手」。
沒錯,夏爾現在的要求不高,就是希望他們可以成為跟傻瓜相機一樣的傻瓜炮手,但是等到實際操作起來,這些炮兵們還是讓夏爾知道了什麼是沒文化真可怕。
他們就沒有一點點自己感悟的天賦,每一個技術細節都需要夏爾親自講解好幾次,才有那麼幾個稍稍聰明的人恍然大悟,搞懂了屁大點兒知識點就興奮的跟領悟了武林秘籍似的,看向夏爾的目光也跟看神人一樣越來越崇拜,跟幾天前那種面對侯爵大人的敬畏完全不同。
但是夏爾現在不想做神人,他只想做一個像拿破崙那樣擁有一支強大炮兵部隊的統帥,而不是每一個小問題都需要親自解答的苦命神人。
「軍團長大人,我們這次是先運動一號火炮.......還是二號火炮?」
最聰明的那個炮兵達克又過來詢問夏爾的意見,其實夏爾認為他完全可以自己決定,然後從實踐中找出兩種火炮運動部署方法的優劣來,但是他們就是不願意動腦筋。
夏爾總算是明白人家外籍教頭來大天朝執教蹴鞠隊為啥都是天價年薪了,原來指揮着一幫糙哥玩技術活那必須要加上額外的精神補助費才行啊!
「達克,你帶着他們繼續訓練,嚴格按照火炮控制手冊上的數據來操作,不要怕浪費火藥,也不要擔心火炮磨損,只要能快速的學會部署火炮,一些錢財損耗不算什麼。」
夏爾決定偷一會兒懶,讓這些大笨鵝自己撲騰撲騰,看看靠他們自己的勤奮能不能飛起來,他倒是不怕累,而是怕這些傢伙們依靠慣了,失去了自己的理解學習能力。
另外他也怕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就憋不住火,一頓臭罵傷了這些年輕炮兵的自尊心,把他們剛剛積攢起來的一點點自信心又給罵沒了。
矬子裏面拔將軍,這些年輕人已經是從洛林軍團近萬士兵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了,大多都能認識幾個字,數數的話稍微調教調教就能從一數到一百,幾個最聰明的甚至能分清楚十、百、千之間的倍數關係,已經具備了一個「傻瓜炮手」的基本標準。
「達克,把你的同伴分成幾個小組,輪換進行行軍—架炮—開炮—行軍這一套標準的戰術演練,看看誰做的最快,誰打得最准,我不但會給最出色的人獎賞,另外新式火炮到了之後還首先給他裝備使用。」
夏爾把幾十隻「大笨鵝」交給了最聰明的達克,然後往幾百米外的臨時休息點走去,他畢竟是一個侯爵大貴族,在一些公開場合還是比較注重貴族的體面的,管家羅伊帶着數位僕人、侍女一直在一旁待命,這個時候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午餐了。
至於跟士兵一個鍋里吃飯這種事夏爾是不做的,古往今來的名將在平時也不會跟士兵同吃同住,因為那樣會破壞兩者之間的統御關係。只有在戰爭時期才會出現將領和士兵打成一片的情景,用打破身份階級的壓制來感動士兵提升士氣。
「羅伊,今天中午吃什麼?但願是我喜歡的菜式,可以讓我的心情變得好一些。」
「老爺,今天給您準備的午餐是納塞爾城中最近流行的宮廷菜。」
管家羅伊墊着雪白的毛巾把餐桌上的金屬罩打開,露出了香味撲鼻的胡椒羊排、馬賽魚湯、奶酪布丁等等菜式。
「嗯!還算不錯,合乎我的胃口。」
夏爾已經不是第一次吃所謂的佛倫斯宮廷菜,他已經分辨出這些菜式中都有着某位穿越者前輩的改良因素,所以合乎胃口倒是真的。
羅伊替夏爾倒上了葡萄酒,然後小心的說道:「老爺,剛才我看到麗娜爾小姐在遠處往這邊瞭望,您看我是不是過去告知她一下,讓讓她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她又來觀察我們訓練了?真是的,我剛才的糟糕表現一定被她看去了。」
夏爾有些煩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但是管家羅伊卻奇怪的說道:「老爺,您剛才的表現怎麼能用糟糕來形容呢?我是見過老侯爵大人指揮炮兵營作戰的,當時老侯爵已經領軍十幾年了,做的也不見得比您更好,羅伊認為老爺您是真正的統帥之才!」
「唔,是嗎?你肯定?」
夏爾眨眨眼,感受着馬屁帶來的舒服感受,覺得自己也許是自我要求太高了。
「是的老爺,我肯定,而且我相信麗娜爾小姐也是這麼認為的。」
「好!那你去問問她願不願意過來跟我共進晚餐。」
這幾天只要夏爾出城操練炮兵,麗娜爾總是堂而皇之的在遠處用望遠鏡觀看,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夏爾覺得要跟她好好談談了。
管家羅伊有些不理解夏爾的意思,但夏爾的決定不是他可以隨便質疑的,他當即騎上一匹快馬,往遠處的麗娜爾等人奔去。
「給我換一件衣服!」
夏爾看了看自己身上略微沾了些灰塵的軍禮服,招呼了自己的侍女,讓她給自己拿一件衣服來。
侍女滿懷期待的拿了衣服過來,卻被夏爾擋在了帳篷的外面,只能暗自懊悔半年前自己為啥沒有果斷下手。
「轟.....哐當!」
夏爾剛脫下褲子,就聽見外面巨大的爆炸轟鳴,他一指頭在帳篷上戳開個窟窿,然後剛好看見遠處有一門火炮翻着跟頭倒飛出去十幾米遠。
「我尼瑪!」
夏爾憋了一上午的怒火終於憋不住了,提上褲子就衝出來飛奔過去。
不過夏爾跑過去之後,看到一群灰頭土臉的炮兵誠惶誠恐的看着自己,就像小孩子犯了錯之後期待大人能放過自己的樣子,心裏的怒火不知怎的就熄滅了一半。
「有沒有人受傷?」
夏爾先看了看被震散了架的炮車,然後陰沉着臉問了一句廢話。
他看見那個受傷的炮手了,但是看他正驚惶失措的往人群裏面躲的樣子,夏爾決定看帶隊的軍官怎麼處理。
「軍團長大人,沒有人受傷,都是我的責任!」身材魁梧、面色憨厚的達克站了出來。
「達克,剛才是哪個小組在演練?」
「是我在帶隊演練,軍團長大人,我錯誤的估計了火藥的裝藥量,造成了火炮從炮車上的脫落,我願意接受嚴厲的懲罰!」
「是嗎」
夏爾冷冷的笑了笑,「你是應該接受懲罰,但不是因為你指揮不當,而是因為你沒有說出事實得真相,在我的部隊中不允許出現任何欺瞞事件的發生。」
「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剛才是誰在演練中出了錯誤?自己站出來!」
「........」
「軍團長大人,是......我!」
一個腿上全是血跡的炮兵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滿臉的灰敗慚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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