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兵武功高絕,因為他有許多老師,除了最厲害的閻王之外,還有許多許多。
王若羽則不同,她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老師,但她的老師同樣很厲害。
蔣青牛。
外號人屠。
曾經的龍魂四大天王之一,如今早已隱退,但鮮有人知道,他如今是中南海神秘供奉,在中國海有自己獨立的一幢小樓,深居簡出,負責中南海所有人的安全。
作為蔣青牛最疼愛的關心弟子,王若羽的武學天分一點也不比趙兵差,因此,曾經的燕京城,在她手上吃過苦頭的人很多,其中包括許多根紅苗正的公子哥。
趙兵當初是燕京城當之無愧的太子爺,不僅有着別人無法比擬的家世,還因為他的武功的確是很好很好,但他從來沒有小看過王若羽,兩人從沒交過手,可趙兵很清楚,就算交手,他也沒有穩勝的把握。
閻王與人屠的武功在伯仲之間,趙兵如何能有把握?
如果非要說趙兵比王若羽強,也只強在他的實戰經驗比後者豐富。
王若羽要戰,趙兵自然心驚。
她平常不發飈,但一旦發起飈來,絕對很可怕!
就算對面的瞎子來歷非凡,趙兵依然沒有太多擔心。
他相信王若羽。
王若羽不是一個多話的人。
可雙方並沒有立即戰鬥。
因為瞎子不是一般人。
他同樣來自龍魂,只是他在龍魂並不是戰鬥單位。
瞎子姓甚名誰?
很少有人知道。
甚至就算是龍魂的成員也不見得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
趙兵同樣不知道瞎子的名字,可他知道,龍魂有瞎子這麼一號人物,而且身手很厲害。
「蔣天王是一個傳奇,據說他一生中最驕傲的事情,便是收了一位非常出色的徒弟,看來就是你了。」瞎子目不能視物,卻似乎能看穿一切。
「是不是他的驕傲我不知道,但我不想丟他的臉,因此,我希望可以戰勝你。」王若羽的聲音依然空靈,她看着眼前的瞎子,顯得異常平靜,絕對沒有她說的那般生氣。
趙兵皺了皺眉頭,看着瞎子,道:「你是來找我的,何不與我一戰。」
「你們一位是蔣天王的愛徒,一位是閻天王的高足,如果可以,我不願意與你們一戰。」瞎子嘆了一口氣。
瞎子說的是實話,他在龍魂地位超然,能有今天的地位,很不容易,可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來頭太大,他們身後的人,別說瞎子,就算龍王親至,也不想與之為敵,更何況他不是龍王。
「那你可以走了。」趙兵道。
「我不能走。」
瞎子又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就是為你而來,既然遇上,那便只能奮力一戰,都說你是龍魂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甚至有人說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很好奇,你真的有那麼強嗎?」
「你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何苦如此?」趙兵苦笑道:「你完全可以拒絕前來,或者你可以讓他親自來找我。」
決定回燕京,趙兵就知道,龍魂是必須要面對的。
龍魂不是普通組織,絕對不容許他逍遙於局外,他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自己回去,一種是被抓回去,但回去之後,不見得會有什麼好結果。
所以趙兵不準備回去,他不在乎什麼懲罰,他只是對這個組織失去了感情。
有修羅在,龍魂不能輕易動手,更何況還有閻王在。
可龍魂又不能不動手。
龍王不能來,瞎子便只好來了。
這一切,大家心中清楚,趙兵如今點破,讓瞎子很無奈。
「我來,與組織無關。」瞎子道。
「虛偽。」趙兵有些厭惡的道:「這也是我為什麼不願意回去的原因,一個連自己人都能出賣的組織,我為什麼要回去?有本事,你就抓我回去!」
瞎子笑道:「我正有此意。」
「你們聊完了嗎?」王若羽突然插嘴問。
趙兵無語。
瞎子無語。
王若羽道:「繼續無話可說,那便戰吧!」
戰字一出口,王若羽便動了,身若鴻雁,又若游龍,飄逸靈動至極,白衣飄飄,軟劍自腰間隱現,有劍意溢出,竟愈發的變得暴烈。
這等劍意,本不適合一個女人,但王若羽卻一點也不在乎,軟劍抖得筆直,幾乎只是一瞬間,劍尖便已經到了瞎子的眼前。
面對一個瞎子,王若羽沒有半分手軟的意思,出手便是絕招,她的劍意暴烈,發出絲絲風聲,那是勁氣與空氣發出磨擦時的聲音,劍尖離瞎子還有幾寸,但瞎子額頭的幾根稀薄的髮絲就已經被吹得向後倒去,像是有一場颶風突然於平地生起。
瞎子淡定的臉色變得凝重,身體卻並不後退,鐵拐在地上的一拄,叮……火星四濺,青石鑄成的地面裂開無數條裂紋,鐵拐揮出,與軟劍撞在一起,劍尖冒起火星,叮……又是一聲脆響,瞎子原地未動,王若羽身體已經飄至空中,於半空中一個後空翻,竟停留在半空中。
滯空能力驚人,王若羽軟劍再揮,來勢洶洶,更勝先前幾分。
瞎子不退反進,鐵拐再次揮起,身體已然縱起。
叮叮叮叮……
無數金鐵加交聲,兩人轉眼間便互換十餘招,這才同時飄落地面。
王若羽落地時,輕靈依舊,若仙女起舞,踩着碎步朝對面的瞎子衝去。
瞎子臉色微紅,眼睛無神,看不出多少神情的變化,但明顯落了下風,他的鐵拐依然揮舞自如,兩人再次激鬥在一起。
趙兵站在一旁,臉上有讚賞之色。
不愧是人屠的高徒,與瞎子相爭,竟能穩穩佔據上風。
論名聲,瞎子不及四大天王,甚至及不上龍魂五虎將,可要真論實力,與五虎將相比,他毫不遜色,否則,他如何能成為主管刑懲的神秘存在?
而陸佳此時,早就嚇傻了。
想想先前還想着要和王若羽一爭長短,現在卻是心裏惶恐,這哪裏還是剛才那個高貴婉約的少女,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煞神啊!
王若羽越戰越勇,瞎子拼命抵擋,卻依然節節敗退。
終於,瞎子身體一閃,想要脫離戰圈,一拐揮出,身體疾退……
王若羽冷哼一聲,如影隨形,突然平平刺出一劍。
這一劍,很慢很慢,很平靜,卻於平靜中藏着濃濃殺機,劍尖激顫,發出嗡嗡之聲。
瞎子臉色大變,神情更加凝重,他終於沒有再退,同樣緩慢的揮出手中的拐杖,朝劍身拔去。
王若羽的劍沒有變化,依然平平刺出,但拐杖卻意外的落空,哧,一抹血花濺起,瞎子肩膀處的衣服綻開。
瞎子臉色異常的沮喪,卻又似乎有一絲欣慰,鐵拐落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他「看」着王若羽,平靜中帶着一抹驚艷。
王若羽沒有再趁勝追求,手腕一翻,軟劍已經重新系在腰間,不見了蹤跡,她看着瞎子,眼神中的那一抹狂躁慢慢平靜下來。
「長江後浪推前浪,果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我輸了。」瞎子慢慢開口道。
王若羽冷聲道:「我說了,你不該來。」
「我不得不來。」瞎子無奈的道。
「你現在可以走了吧?」王若羽嘲諷道。
「我是該走了。」瞎子轉過身,慢慢走向城垛,很快消失不見。
趙兵咳嗽一聲,笑道:「幾年不見,功力見漲啊。」
「你要試試嗎?」王若羽道:「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較量過。」
趙兵趕緊擺手,道:「算了吧,一輩子也不想和你動手,不過你是女孩子,少動刀動槍,這樣才更有女人味。」
王若羽居然沒有反駁趙兵的話,反而異常乖巧的點頭:「哦。」
趙兵頓時無語了。
什麼時候王若羽竟然如此好說話了?
他看了一眼陸佳,後者喉嚨蠕動,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是怯怯的看着王若羽,眼神中隱有敬畏。
王若羽將陸佳的表情盡收眼底,心滿意足,微微一笑:「你們還要往上爬嗎?」
趙兵聳聳肩,道:「看她的意思。」
陸佳見王若羽看了過來,立即搖頭。
還爬?累死也比不過人家,那還爬個毛線啊,有意思嗎?
「好。」王若羽轉身開始下山。
陸佳不等趙兵吩咐,便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後,像一個犯錯的小孩被家長領着,心中惶恐不安,明明不想跟着,卻下意識的跟在後面。
趙兵哭笑不得,不得不感嘆王若羽的女王風範一點不輸姑姑趙惜水。
上山不易,下山同樣不易。
陸佳剛剛上來時,總覺得腿太短,現在卻感覺這腿委實太長了一點,當真是辛苦異常。
好不容易來到入口處,王若羽一路上都博盡遊人眼球,相比之下,陸佳覺得無比委屈,總覺得自己像是路人甲了。
她真心不願意再與王若羽走在一起,這風頭都被搶盡,她絲毫沒有存在感。
王若羽同樣是開車來的,只是她的車很普通,絲毫看不出來頭,與她的身份格格不入,打開車門,她轉過頭,對趙兵道:「你最好不要再離開燕京。」
在燕京,有趙王兩家護着,還有閻王和修羅在,龍王不方便動手,可離開了燕京,還有誰能護到趙兵?
趙兵笑道:「我暫時不會離開,但總會離開。」
王若羽欲言又止,深深的看了趙兵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上車離開。
趙兵帶着陸佳上車,後者突然就嗚嗚的哭了起來,搞得趙兵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你又咋了?」
「傷心了。」
陸佳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再不出聲,只是一個勁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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