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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秋後要問斬的人一般都關在天牢一樣,余爺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宣判,因此他被關在看守所。◇↓,
他這些年犯了很多大案要案,一直沒有被抓,那是他手段通天,可他的運氣不太好,遇到了兩會的召開,加上再遇到一個認死理的陳冰,最終,他被抓了。
所有的陳年爛芝麻的事情都被抖了出來,就算沒有販毒這件事情,他這輩子也別想再出來,更何況他販毒的量特別大,因此,就算上面有人不想他死,他這輩子也要將牢底坐穿了。
這是板上定釘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懷疑或周轉的。
或許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又或許是因為兒子已經死了,他再無生的想法,因此,進了看守所以後,他什麼也不肯說,刑警隊的人來了好幾次,卻無法撬開他的嘴巴,後來,刑警隊的人也煩了,沒有人再來提審他,他反倒是清閒下來。
曾幾何時,他風光無限。
但人逢慘狀,沒有什麼朋友來看他,一個也沒有。
他是重刑犯,沒有人願意去招惹他,弄不好就得把自己搞得一身的臊,這種事情,沒人願意去做。
就連他遠在國外的結髮妻子,也從不曾過問他。
連天海的諾大產業,她也放棄了。
兩人年輕的時候很恩愛,後來因為人生觀價值觀不一樣而分開,那也是個優秀強勢的女人,並不會為一點產業就把自己陷進去。
就像是沒有這麼一個人在她生命中出現過,她根本就沒有回國。
又或許,她還不知道兒子已經死了。
與最開初的激動不同,余爺自從進了看守所,便再也沒有和人說過一句話,沒有大吵大鬧,成天靜坐在自己的小房間,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再關心。
身份特殊,他被特意關在一個小房間,這裏也沒有人和他說話。
他神智有些恍惚,狀若痴呆。
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呼聲,接着,有不少人倒地的聲音響起。
余爺沒有抬頭,他並不關心這些事情。
就算是有人來劫獄,他也不關心。
當然,如今這年頭,越獄的人都少,幾乎還沒有聽說過有人來劫獄,這又不是古代,動不動就可以劫法場,看守所的管理和安保特別嚴密,想要劫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且這也是與政府公然對抗,其後果可想而知。
可以說,現在這樣的社會,劫獄的人,幾乎就沒有,除非是他腦子有問題。
但今天,還真有人來劫獄。
不用說也清楚,那是李樂。
李樂的腦子沒問題,他對自己信心滿滿。
一切都如他料想的那般,他很輕鬆的就見到了余爺。
為他開門的是這裏的監獄長,此時一張臉已經完全模糊,被鮮血染得格外的恐怖。
與手下的獄警比起來,這位監獄長的遭遇不算太慘,其餘的人現在身上的骨頭大半都斷了,全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外面的走廊,只有他,臉上挨了一拳,腹部被踹了一腳,估計只斷了兩根肋骨。
李樂一路行來,很順利,打倒無數人,最後進入了小房間,見到了余爺。
監獄長像是已經被他遺忘了一般,見有可趁之機,悄悄的退了出去。
李樂斜眼看了他一眼,嘲諷的笑容,再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沒有追趕,因為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就算警察能趕到,他也有足夠的時間把余爺帶離這裏。
如果不是這次閉關,他不會採取這麼直接暴力的方式,如今的他,已經無所顧忌。
余爺沒有抬頭,似乎對李樂的到來,根本就無所察覺。
直到李樂叫了一聲義父。
余爺身體微微一顫,猛然抬頭,看到李樂站在自己面前,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樂兒?」
余爺的聲音都在顫抖,顯出他內心的激動。
這個稱呼,若是放在以前,他是絕對叫不出來的。
所以李樂一愣,有些不自在。
他不習慣余爺對他這麼親熱,但他很快就想通了這其中的原因。
余爺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似乎現在李樂就是他唯一的兒子,這麼親熱,似乎也可以理解。
他揉了揉眼睛,繼續盯着李樂看了半響,最後又在自己身上掐了一把,終於明白這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
「你怎麼在這裏?」
余爺很覺意外。
若是正常的探望,應該有警察在一邊看着,也不該在這個地方見面,而且獄警說了,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見得到他。
他是重刑犯啊!
「我來救你出去。」李樂皺起眉頭,緩聲道。
突然想到剛才外面響起的慘叫聲,余爺有些吃驚:「你已經把外面的人都擺平了?」
李樂點點頭,來到余爺面前,抓起手鍊,輕輕一捏,手鍊便直接斷開。
「走吧!」
余爺沒有注意到李樂是如何打開手鍊和腳鏈的,他也沒有站起來離開,而是突然撲在李樂的懷裏,居然開始放聲痛哭起來。
「樂兒,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歡兒已經死了,被警察開槍打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出去之後也是逃犯,還不如在這裏等死,只是我死不瞑目啊……」
李歡眉頭皺得更深。
這樣的情況,並不在他的預想之中。
余爺好歹也曾經是天海最大的地下梟雄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傷了,居然還抱着他痛哭流涕。
他不傻,很快又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人遭巨變,性情也會隨之改變。
余爺痛失至親,又走到了人生的最低谷,自然不再會像平時那般穩重深沉和強勢。
拍了拍余爺的後背,李樂也有些難過。
這樣的親熱,發自肺腑,他能感受到余爺是真性情的流露。
一直以來,他也渴望余爺把他視若己出,這種想法,深埋在他心底。
但余爺對他從來都是利用居多,而這一刻,真正把他視若己出時,他也有幾分感動。
感動的同時,李樂還有些彆扭,更是覺得生活太過諷刺。
人總是要在大災大難之後才會大徹大悟,可事實上,這已經晚了。
比如他對余爺的感情,其實多半是報恩,並不是真正的那種親人般的情感。
他會救余爺出去,卻不再喜歡這樣的親熱舉動。
過了一會兒,余爺似乎發泄完了,推開李樂,眼神中帶着濃濃的仇恨:「你走吧,我不走了!」
李樂皺起眉頭:「我是專門來救你的。」
「我知道,你有這份心,我這麼多年的心血也不算白廢,你比火龍那個反骨仔可強太多了,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是他帶人把我攔下來的,他和警察勾結在一起,他就是警察的一條狗,你一定要替我殺了他!」
李樂嘆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已經把他廢了,從此以後,他只能靠輪椅生活。」
「不夠,遠遠的不夠,一定要殺死他,還有趙兵,還有陳冰,都要死,特別是趙兵,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進來,你得幫我殺了他!」余爺有些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他的神智似乎已經不太清醒,只記得仇恨,才進來沒多久,但他像是突然蒼老了十歲不止,現在已經像是七十多歲的老人。
李樂一時沒有回答。
他救余爺,是因為恩情。
可這份恩情,他這些年來,報答得差不多了。
更何況,余爺以前從沒把他當成兒子看待,說得更難聽一點,他也只是余爺養的一條狗,只不過他的待遇,比其餘的人好了許多。
見李樂不吭聲,余爺眼神一瞪:「怎麼?這很讓你為難嗎?」
「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李樂準備拉余爺。
余爺一把推開他,叫道:「李樂,你不要忘了,你是我拉扯大的,歡兒也死了,我活着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已經決定接受法律的審判,這也算是我罪有應得,但你必須要替我殺了他們,從此以後,你也不欠我什麼,我們就當是不認識。」
李樂皺眉不語。
「我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居然還不肯答應我嗎?」
余爺突然又哭了起來,他竟然跪倒在李樂面前:「無論如何,你要替我殺死趙兵,所有的根源,都從他那裏開始。」
「報仇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但現在,你趕緊起來,我們真的得走了。」李樂有些不耐煩了。
他不喜歡被人挾迫。
余爺突然跳起來,十分瘋狂的叫了起來:「你不答應我是吧,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誰也沒有料到,他突然一下子撞在了一邊的牆壁上。
這一撞,他幾乎用盡了全力,腦門破開一個大洞,鮮血沽沽的流了出來,他軟軟的倒在地上。
李樂趕緊把他扶起來,道:「好,我答應你,我會殺了趙兵替你報仇。」
「謝謝。」
余爺喃喃的說出這兩個字,腦袋一偏,就此死去。
李樂愣了半響,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他嘆了一口氣,放下余爺,轉身走出小屋。
外面的獄警不少都已經被人扶了起來,但更多的則躺在地上,不少犯人把腦袋伸出小洞,看着他,有人高聲叫了起來。
「兄弟,把我放出去吧,我給你錢!」
「救我啊,兄弟!」
「樂哥,救我啊,我是昆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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