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海坊市處於秦州、明州甚至是雲州交匯之地,同時連接外海,形勢極度複雜,但各種各類的修煉資源也極度豐富,因此雖然是一塊海外飛地,但是宗門卻根本不可能選擇放棄。
修士求道精進,永遠都是一種鬥爭,與天斗、與地斗、與妖獸斗,與邪魔斗,甚至與同道修士鬥爭。
若是沒有這股戰天鬥地的鬥爭精神,又如何對抗天地至道死亡法則?
因此,秦州、明州與雲州乃至於海外修仙者,都曾經發生過長達上百年的大混戰,彼此結下死傷無數的深仇,但再怎麼深刻入骨的仇恨,也終究比不得實際利益來得重要。
三州之地各有珍貴獨有的物資,海外修仙界又有着內陸遠遠無法想像的妖獸資源,妖獸的皮毛、骨骼、內丹對於修士來說都是財富,但同時海外修仙界也需要內陸大宗的靈米、藥材供應,大家雖有爭鬥,但是彼此互利互惠又都不可或缺。
並且浩瀚大海孕養出無數的大妖,海外修仙界諸多勢力,甚至有時候被大妖打壓,壓製得離不開山門,不得不向內陸修仙者求救,大多數情況下內陸修仙者也會摒除舊怨,同海外修仙者聯手抗敵,倒不是內陸修仙者道德水平有多麼崇高,很多時候是因為那個海外宗門被滅的話,就要輪到相對內陸的修仙宗門來面對妖獸之災了。
戰火,終究還是放在別人的地盤上打比較好,這是智慧生命體很容易達成的共識。
這一日,上午,瀕海坊市,每年往復前來的雲鯨飛艦艦隊,比往年來得稍晚了兩個月,同時艦隊規模似乎也稍稍變小了一些。
見到這種情況,有經驗的修士已經跑回坊市內去收購往年積壓的舊米了,不說囤積居奇,至少也購買到足夠自家食用的。
而在這個時候,張烈、葉靈、孫恩、孫潔四人,正在曲慧卿長老的挽留下,下船離開。
曲長老是真的有心留張烈在雲鯨艦隊做自己的副手的,所開出的條件可謂是極為的優渥,甚至最後都開到艦隊利益分成,兩人四六開,張烈六,自己四的地步了,這雖然與宗門法度不合,但是兩人私下裏交易,也是完全可以操作的。
然而張烈實在不想一年四季都在天上飄着,最為重要的是曲長老這六成分紅並不是白給的,自己要為此付出大量的工作,就算可以賺到不菲的財富,但是修煉的時間節奏卻必定會受到相應影響。
反倒是在瀕海坊市作為副坊主,說穿了就是高級打手,在大多數不需要動手的時候,基本上僅僅只是只拿錢不工作的:錢多、事少、離家近,位高、權重、責任重,除了最後一條有些不太理想以外,在其它的方面這項工作幾乎完美,這也是極樂老祖將這項工作安排給張烈的原因,讓他少惹事情,靜心修煉,同時又要保持一定戰鬥烈度,不至於安逸太久反而懈怠了。
苦勸了數次之後,見張烈心意已決,曲慧卿也就不再挽留了,但她還是給瀕海坊市的現任坊主寫了一封信件,算是張烈的薦書。
「張烈,若是在瀕海坊市做得不開心,我這裏隨時為你敞開大門,管理雲鯨艦隊大部分時間都是沒什麼事的,只是上一次出事讓你碰上了而已。」曲慧卿親自將四人送下樓船飛艦,而在這個時候,瀕海坊市這一邊已經有同宗修士,準備迎接了。
雲鯨艦隊受到襲擊之後,是在虛空當中駐留修整了一個多月,加派了戰力才再次啟程的。
雖然千竹山教宗門內也宗師級骨幹緊張,一個蘿蔔一個坑,無法再抽調出一個人手來,但是那位前來支援的宗門長老/結丹宗師,不僅僅給曲慧卿帶來十名修為不弱的築基修士,更給她帶來一具四階傀儡,有這種大威力的寶物再加上現在雲鯨艦隊內的魔修奸細已經被肅清,曲慧卿雖然傷勢不輕一時難以恢復,但戰力卻是恢復過來了。
防守有雲鯨飛艦結陣,有本門眾多的築基境修士,攻擊則有四階傀儡,這攻防強度正常來說已經足夠應付大多數情況了。
瀕海坊市,港口。
「這個想必便是張師弟吧,果然氣度不凡!在下於沉舟,乃是宗門派駐於在此地的主事之人,未曾遠迎,還請張師弟見諒怠慢!噫,這位是弟妹?那這兩位是?」
「於師兄太客氣了,這位是我師妹,這兩個是故人交託於我的兩名弟子,你們還不見過你們於師叔?」
「於師叔好!」
孫恩與孫潔在這種場合都是恭恭敬敬得執道禮行禮,不卑不亢,並沒有給張烈丟了顏面。
「哦,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啊,第一次見面師叔也沒帶什麼珍貴的禮物,這兩張二階防禦靈符,你們就收下吧。好了,張師弟,百花閣中已然設下為你接風洗塵的酒宴,同去,同去!」
在千竹山教這樣的宗門,一名築基修士能夠成為瀕海坊市坊主,並且還一坐許多年,安然穩妥未出任何問題,那麼這個人必定是手段不俗的,於沉舟此人,在宗門資料的記載當中就是長於經營交際,很早便參與宗門一些生意上的經營,熬煉多年之後做到瀕海坊市坊主位置上,經手的生意貨物規模之大,雖然遜色於雲鯨艦隊,但也遠遠超出正常築基修士應有的能量級了。
此時此刻他明顯表露出善意,對於在此地爭權奪利之事毫無興趣的張烈,當然也是順水推舟,不會回絕對方的好意。葉靈、孫恩、孫潔三人在後面跟着張烈亦趨亦步,眾人共同走入坊市當中。
陣法之內,別有洞天,走入其中後展現在眾人眼前的,卻是一片繁華興盛之景象,到處都是勞作的修士,到處都是開辦的店鋪,張烈注意到,於沉舟注視這裏的目光有着很深的感情,也有着一種強烈的驕傲。
(他對這裏投注了極大的心力很深的感情,這種人看似平和,但我若是觸及他的逆鱗想要與他爭奪,必然會遭受到異常瘋狂的打擊。)注意到這一點,張烈的腦海當中在瞬間閃過這樣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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