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出了杭州筧橋機場大門,周至寒終是忍不住回頭張望,這裏是自己和弟兄們並肩戰鬥過的地方,不知道以後是否還能再回來。讀爸爸 m.dubaba.cc
任雲閣,戰火,沈崇海,閻海文,任松齡,張慕飛等人都是從這裏和他一起起飛,然後再也沒能回來,除了任雲閣魂歸這裏,別的都是屍骨無存,把熱血灑在中國的空中,英魂飄蕩在雲端……
現在,張慕飛不知道怎樣,脫離戰場時,他的戰機燃油幾乎用盡,機身上彈痕累累,就算還有燃油,他也未必能夠安全降落。
經過日軍航空隊的多次轟炸,筧橋機場四周佈滿各種各樣的彈坑,每次遭日機轟炸以後,機場就會組織人力,以最大的速度,將跑道和機庫重新修復。
舊中國軍隊打仗不咋地,但老百姓幹活絕對是天下第一,速度快,質量好。
吃了幾次大虧,機場也做了很多改變,比如機庫的偽裝,跑道的偽裝。
機場內面積很大,吃虧後也有了地下機庫,白天跑道上鋪滿青草和樹葉,然後在別的地方做出假跑道迷惑日軍,這一計策果然奏效,日軍每次轟炸,都朝光禿禿的地方投彈,日軍轟炸機飛行員認為,有植被的地方不可能是跑道。
看着身後的筧橋機場逐漸模糊,消失,周至寒閉上了眼睛,內心一聲嘆息!
這次離開,多數是回不來了吧!
從南京到杭州大概300多公里,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軍情二處不可能在此多事之秋,派兩輛車長途奔波前來抓人。
叛國通敵?
清者自清?
周至寒內心笑得很酸楚。
有時候,像清者自清這些鬼話都是拿來安慰人的,如果能真的做到清者自清,還要衙門幹什麼。
清者自清,就是給垂死病人喝白糖水做的安慰劑,而叛國通敵就是眼鏡蛇的毒牙,咬到誰,不死也得丟半條命,脫幾層皮。
在機場裏,周至寒始終沒有看到毛邦初,也許是故意迴避,不想沾上他這攤禍水也在情理之中。
這也很正常,如果毛幫初顧及情誼,前來趟這灘禍水那才不正常。
通敵賣國之罪,是重罪之首,誰沾邊誰倒霉。
我是不是被人陷害?
周至寒閉着眼睛暗想。
是不是自己太過於高光,引起別人嫉妒,遭到陷害?
或者是自己不小心在什麼地方阻擋了別人的財路、官路,被人誣陷?
直到現在,周至寒才感覺到,自己當初回國時太高調了。
自己是以美國西點軍校分校,倫道夫空軍學校校長的得意弟子、一年多學完別人三年飛行課程的高材生身份高光回國,回國後得到毛邦初和周至柔的賞識,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從上尉晉升為少校,被校長親自委任為中國空軍總教官……
不招人嫉妒才怪。
周至寒長長嘆了口氣,自己還是太年輕,不懂得收斂光華,肯定在某件事上得罪了什麼大人物,招此橫禍。
周至寒皺眉,如果真的是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哪位大人,估計一旦進入軍情二處的刑訊室,怕是再也走不出來了。
民國政府,腐敗無能,派系林立,軍閥之間明爭暗鬥,也有可能是自己一不小心成為派系之間明爭暗鬥的犧牲品。
就比如今天上午,機場之內動靜如此之大,毛邦初始終沒有出現,這就很蹊蹺。
軍情二處前來抓人,不可能不通知毛邦初,就算軍情二處手握大權,但他們還不敢輕視毛邦初,更沒人敢輕視空軍。
難道,我真是不小心成為國民政府派系之間爭鬥的犧牲品了?
或者是,腐敗無能的國民政府中了日本人的離間之計?
這也極有可能。
日軍間諜無孔不入,而且國內漢奸眾多,估計日本人早就知道駕駛214號戰機的飛行員是誰了。
很多時候,英雄沒有戰死在沙場,而是倒在自己人的暗箭之下。
顛簸了一會兒,周至寒不知不覺睡着,這些時間他太累了,在西點軍校習慣了兩分鐘入眠法,想着想着就自然睡去。
他並不擔心軍情處的六人會加害於他,從六人抓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六個人只是奉命行事,只要他周至寒不反抗逃逸,這一路上會保他安全。
實際上,經過在機場內抓捕周至寒引起的一番波折,軍情處的六個人現在反而對周至寒很尊敬,他們怎麼樣也想像不出,這樣在戰場上浴血歸來的飛行員,會叛國通敵。
真想叛國通敵,為什麼不把馬丁重轟這麼重要的轟炸機送給日本人做禮物?
日本人做夢都想弄到馬丁重轟。
而且,周至寒和另外三名渾身是血的飛行員之間,那種因並肩作戰而產生的生死與共的兄弟、戰友之情,讓人感動,這種在戰火中淬鍊出來的兄弟之情,再牛逼的演員也演不出來。
這樣的軍人,怎麼可能通敵賣國?
軍情二處這六人辦案多年,見過太多栽贓陷害、挑撥離間、搬弄是非、借刀殺人的案件,他們可以斷定,周至寒是遭人陷害了。
當汽車不在晃動,周至寒醒了,耳邊傳來一陣嘈雜聲,睜開眼睛,他們的車停在一個T型路口,前面這條大路上,密密麻麻都是行軍的士兵和軍車輜重。
這是哪裏?
周至寒對這裏很陌生,此時的路上哪有什麼路標,全部都是泥路,晴天還好,下了雨路上全是泥濘,更讓人找不到南北。
大路上這支軍隊看不見首尾,至少也有一個師的建制,士兵們看上去就是長途跋涉,一個個面經風霜,非常的疲勞,偶爾傳來幾句「龜兒子」、「格老子」的咒罵聲。
川軍!
是從四川長途跋涉而來,參加淞滬會戰的川軍。
周至寒立刻肅然起敬!
他知道,在淞滬會戰中,川軍打的盪氣迴腸,雖然贏得了日軍的尊重,但這一役,也從此讓川軍傷筋動骨,緩不過氣來。
周至寒他們的車根本開不上大路,因為前面有座窄橋,軍隊輜重和步兵摻雜在一起行軍,過橋時太擁擠行走緩慢,導致後面跟上來的士兵越聚越多,這一段路上密密麻麻全是士兵。
在路邊有一座小丘陵,幾名偵察兵站在高處,手搭涼棚,四處瞭望。
太陽還狠毒,雖然立秋,但中午仍然曬人淌油。
所以,有的士兵便罵了起來,一時間全是「你格龜兒子,狗ri滴……」
現在上不了大路,趙副隊長乾脆讓司機把吉普車停在路邊,等川軍過去後再走,車子上大路後和這麼多步兵逆行走,估計比烏龜爬都慢。
車上的幾個人都下來在路邊撒尿,川軍也是識貨的,知道這幾名開着軍用吉普的人來頭不小,所以沒人盤問。
習慣使然,周至寒撒尿時抬頭看着天空四周,然後再看地面。
他們這七人是往西去南京方向,而川軍是往東,開赴上海戰場。
此時下午兩點多,職業習慣,周至寒習慣性地眯眼朝西方天空看去,刺眼的太陽兩邊的雲層很低,而且延綿不斷。
突然,周至寒內心咯噔一下,接着,他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然後,這熟悉的聲音忽然之間又消失了。
看一眼擠滿整條大路的士兵,周至寒心中升起不詳預感,再抬頭眯眼看太陽兩側低空的雲朵,突然雲端里有銀光一閃,接着帶過一片紅翼消失在雲層里,周至寒後背頓時如被冰刺扎入,幾乎喊岔聲的大叫:「有日軍九六式陸攻來襲,所有人疏散,所有機槍組成防空火力……」
近處聽見周至寒喊聲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忙抬頭看看天空四處準備臥倒或逃散,然後抹汗大罵龜兒子,嚇唬人呢,啥子也沒哦。
周至寒大喊着,邊看着空中的雲朵邊撒腿朝小丘陵跑去,忽覺手腕一緊,已被一名誤以為他想逃走的軍情二處的人拿住。
周至寒頭也不回,手臂一振,將人甩出幾米遠跌在地上,接着大喊:「有敵機來襲,所有人疏散,所有機槍組成防空火力,準備戰鬥……」
「站住!」趙副隊長拔出手槍,瞄準周至寒,「再不站住,我開槍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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