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說出這句話後,電話那頭的周沫沉默了下來,許久我都聽不到她的聲音。筆硯閣 m.biyange.net
「周沫,你還在聽嗎?餵……」
「你……你說什麼?」她終於說話了,不過這語氣像是被嚇到了。
我沉聲道:「你叔叔跟我說明白了,除非我跟你真的在一起,否則他不會出手幫忙的。」
「他……他怎麼能這樣?」
「所以,你不用再去求他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可是,後天就要開庭了,你有辦法嗎?」
「沒有。」
周沫憤怒的說道:「他怎麼是這麼個人啊!太讓我失望了……」
「你盡力了,我真心的謝謝你,你自己回北京去吧,空了我來北京看你。」
周沫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非常正經的說道:「陳豐,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了……包括你在面臨這麼多困境還臨危上任,這一點我非常崇拜你!」
我訕笑道:「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已。」
「不,我長這麼大沒遇到過像你這樣的人,我也感覺得到你對安瀾的真心……所以,我是真的想幫你,這件事我了解過,可以說除了我叔叔,你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周沫說得對,包括今天早上她叔叔也和我這麼說過,包括陳敏也說了除非有一個身居高位的人出面,否則別無辦法。
周沫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所以,咱們在一起吧!」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一定要幫你就她出來,我們依然假裝在一起。」
我苦笑道:「周沫我知道你很想幫我,可是你叔叔不是傻子。」
「那我們就假戲真做,明天就去領證結婚。」
「什麼?」
「你敢嗎?」周沫的語氣非常充滿力量。
我腦子一團亂,一時無語。
周沫又對我說道:「你換個思考的方式,等到時候我叔叔把安瀾救出來之後,咱們再去離婚不就行了嗎?……你付出的代價,無非就是花九塊錢辦個結婚證而已。」
我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我愣了很久,才開口說道:「你是認真的嗎?」
「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我不想回到北京後悔,你可以說我這個人執着,可能這就是我的性格吧……」
「你沒有必要幫我啊!我們本就是萍水相逢。」
「你真覺得我們萍水相逢嗎?」
「此話怎講?」
「我不這麼認為,我身邊朋友是挺多的,但是沒有一個讓我像這麼付出過的,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男人……如果我這麼做了,能幫到你,我覺得我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
「不是……周沫,你聽我說,婚姻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你不要這麼兒戲。」
「我沒有跟你兒戲,而且現在社會上離婚率那麼高,到時候我們就說不合適,也沒人過問什麼。」
我懵了一會兒,又一聲苦笑道:「周沫,你是一個好人,如果你跟我結婚再離婚,那你再結婚就成二婚了,你懂嗎?」
「你覺得我在乎這些嗎?」
沉默中,周沫又繼續對我說道:「信我一次吧!跟我結婚,等救出安瀾,我就跟你離婚……這是最好的辦法。」
這真的是最好的辦法嗎?
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對她說道:「你……你讓我好好想想。」
「不要想久了,我的機票是下午三點四十的,你必須在這個時間之前給我答覆,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嗯。」
掛了她的電話,我感覺有些渾渾噩噩,那種感覺就像打了通宵麻將,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連續抽了兩支煙,我的情緒才稍微緩解下來。
我開始思考,到底是否同意周沫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的心理防線接近崩潰,此時此刻,我無法向任何人訴說我心中的痛苦。
我真的太難了!
只怪我是一個過於保守的人,我想如果是高勝,他可能根本不會有我這樣的痛苦。
周沫說的沒錯,就是九塊錢的事兒。
可真的是這樣嗎?
我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跟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就結婚,這是不是有點太荒誕了?
我們都能想到的事情,她叔叔如此聰明,會想不到是假結婚嗎?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着,我沒有心情工作,腦子裏一團亂。
眼看着就快要到下午三點四十了,我卻依然沒有想好。
拋開一切不談,這次我回來主要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救下安瀾。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我才發現我根本束手無策。
而今,突然有個機會可以救下她,但是卻要付出一些代價。
這些代價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麼就像周沫說的那樣,只不過是九塊錢的代價而已。
但是對於周沫來說就不一樣了,她沒有結過婚,就是一張白紙。
而我之前是離過一次婚的,所以再離一次婚又如何?
正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時,陳敏帶着擬好的合同來到了辦公室。
她讓我看了一遍合同後,我當即在合同上簽了字,然後對她說道:「你拿去給高勝,他知道怎麼做。」
陳敏接過合同後,向我問道:「這個時候還能和大廠合作,你還真有兩下子啊!」
我苦笑一聲道:「哪裏是我的功勞,這是高勝帶回來的。」
「不是吧?他怎麼可能認識這方面的人?」
我聳聳肩道:「誰知道呢。」
「對了,陳敏……」我突然叫住她,說道,「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安瀾的事嗎?」
我點點頭,說道:「現在是不是根本沒有辦法救她了?」
「可以這麼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跟進案件,上面壓得死,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那你早上告訴我,如果有一個身居高位的人出面就能解決,這是什麼意思?」
陳敏笑道:「陳豐,說白了我們這些商人就算能力再強也都是小人物,從商的永遠鬥不過從政的,這句話你明白吧?」
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
我愣了愣道:「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能救出安瀾,但是需要讓我和一個人結婚,你說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我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陳敏一臉驚訝的看着我,過了半晌才說道:「這……看你自己怎麼看待問題了,我只告訴你,瀾瀾這次的罪行是主謀,只是是十年的有期徒刑,還會面臨上億元的罰款。」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向陳敏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
是的,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我曾經說過,救出安瀾,哪怕讓我付出再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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