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後的空氣帶着濕潤的泥土芳香,吹吹在臉上涼涼的,很舒服。筆硯閣 m.biyange.com
我和曹小雨一起往山下走去,快到山腳的時候,她忽然對我說道:「哥,不想去客棧了,你能送我回家嗎?」
「哪兒?」
「我自己的家。」
「好。」
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我猜她應該是不習慣我們客棧里的那種生活吧,她始終融入不了。
從雲霞山離開後,我就打了一輛車,往安溪縣城而去,她家是在縣城裏的。
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語,將頭瞥向車窗外,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我很喜歡去洞察別人的心思,可是唯獨曹小雨是我唯一看不透的人,她好像很單純,又好像很複雜,有時候很成熟,有時候又很稚嫩。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真希望那天在雲霞山上,沒有認識過她。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安瀾打來的。
「喂,找着人了嗎?」
「嗯,找到了,你們呢?回客棧了嗎?」
「回了,剛才下好大的雨,你沒淋雨吧?」
「沒有,有地方躲雨。」
「嗯,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一會兒就回來了,我現在送她回去。」
安瀾應了一聲後,便掛了電話。
曹小雨仍然看着車窗外,仍然處於一種失神的狀態中。
直到將她送到她家所在的小區,支付車費下車後,我又繼續領着她往小區裏面走。
我還沒去過她家,進入小區後,我便向她問道:「小雨,你家住哪一棟?」
「你跟我走吧。」
我得將她送到家,因為現在我還不確定她會不會再做出傻事來。
跟着她走進了其中一棟樓,乘着電梯上到13層。
到門口後,我發現她家門上還貼着對聯,上聯是:天地和順家添財;下聯是:平安如意人多福;橫批:四季平安。
門上還有一個倒着的「福」字,只有希望自己家庭和睦的人才會有心思貼對聯,貼福字。
能夠想到他們這一家曾經也很幸福過,可是現在卻家不像家。
曹小雨打開門後,屋子裏便是一股有些難聞的氣味,地上到處是飲料瓶子,泡麵桶隨處可見,蒼蠅已經霸佔了這個屋子。
這真的是比出租屋還要髒,這股難聞的氣溫甚至讓我一陣作嘔。
我盯着地上這一堆狼藉,向曹小雨問道:「你爸沒在家嗎?」
「我不知道,他即便在家也不會收拾的。」
曹小雨邊說,邊找來一根垃圾袋,將地上那些垃圾全都撿到了垃圾袋裏。
我對她說道:「這情況怕是不能,你還是別回來了吧,跟我去客棧。」
她繼續撿着,邊撿邊說道:「沒事,這是我家,就算它再髒、再亂,也是我家。」
我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幫她一起撿。
很快,一袋一袋的裝了整整五袋,地上那些垃圾總算是清理完了,可是屋子裏依然還有一股濃烈的酸臭味。
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茶几上還有三兩盒沒吃完的自熱米飯,已經發霉了,都有蛆蟲了,看着實在噁心。
曹小雨卻一點也不嫌棄,將茶几一併清理了,還找來抹布擦得乾乾淨淨的。
這一看就是很久都沒有住人了,看樣子她爸也應該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曹小雨忽然對我說道:「陳哥,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嗯,你確定不會再干傻事了吧?」
「不會了,你已經救過我一次了,我要是再干傻事,我怎麼對得起你豁出命來救我。」
我笑了笑道:「只要你不再干傻事就行了,不過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你確定要住在家裏嗎?」
「嗯,沒事的,收拾一下就好了。」
「那行吧!你慢慢收拾,我就先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剛轉身,她突然又叫住我:「陳哥,我能加一下嫂子的微信嗎?」
我愣了一下,曹小雨又說道:「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認識一下嫂子。」
我笑道:「行啊,這有什麼問題呢。」
說着,我拿出手機將安瀾的微信號推送給了她。
並且我還給安瀾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是曹小雨加她的,讓她確認一下。
很快,曹小雨便對我說道:「行了,已經加上了。」
「嗯,那你調整一下情緒,慢慢收拾,我就先走了。」
「陳哥。」她突然又叫住我。
「還有什麼事嗎?」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然後拿着水杯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朝我端了過來。
「喝點水吧。」
「不用,我不渴。」
「喝點吧,你看你來我家,連一口水都沒得喝,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
看着她的狀態明顯好些了,我訕訕一笑,說道:「這有啥呢,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喝一口嘛,這水是乾淨的,不信我喝給你看。」
說着,她便自己喝了一口。
我倒不是嫌棄這水干不乾淨,我是真不渴,可她執意要我喝,那我就喝吧,免得她過意不去。
我向她伸出手說道:「行,我喝一口吧。」
接過水杯我便一口將杯子裏的水喝光了,她又笑着向我問道:「還要嗎?」
我擺擺手,放下水杯說道:「不用了,其實小雨你不用覺得心裏愧疚,真沒事的。」
「就是挺愧疚的,陳哥,今天的事情你能不能幫我保密?」
我點頭道:「肯定的,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嗯,那你再等一會兒,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禮物,什麼禮物?」
「你坐着等會兒吧,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着,她面帶微笑地回到了臥室里。
我就在外面沙發上坐着等待着,也不知道她要送什麼禮物給我,更不知道為什麼要送禮物給我。
等了快一分鐘了,她還沒出來,我感覺有些燥熱,大概是剛剛下過雨空氣還有些悶熱的原因。
我喊了她一聲:「小雨,你好了沒有啊?」
「快了,再等等陳哥。」
我越來越感覺熱了,這不對勁啊!明明剛才挺涼快的,怎麼突然感覺這麼熱了呢?
而且這種熱,是從內至外的,我感覺五臟六腑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
我鬆了松衣領的扣子,想去接杯水來喝,剛站起身來雙腿忽然一軟,眼前也是一黑,整個人隨之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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