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之滴血默示錄 第九十四節回到原點的地方

    回到聖都之後，洛傑在老約克的提攜下加入騎士團，因而常常有機會與萊爾進行實戰訓練，有了這位對手兼老師，洛傑的進步更加快，以前的一些壞毛病都被一一糾正。

    閒暇之餘萊爾還偷偷告訴蕾諾雅，洛傑現在多了幾分沉着與冷靜。

    不過，有一些毛病卻變本加厲……比如與老約克聯手詐賭，甚至還染上酒癮，更嚴重的就是晚上與老約克跑到酒吧去看女人，這兩個傢伙還毫不顧及地放話說：是男人就得這樣，老約克是男人，洛傑也是男人。

    難道別人就不是男人？萊爾與其他的騎士只能苦了一張臉。

    但是他們都不敢指責什麼，因為艾斯將老約克調到聖都的騎士軍團上任，可見尊敬的艾斯閣下很器重老約克，於是只有蕾諾雅敢把那兩個傢伙罵的狗血噴頭，每次這個時候，洛傑就會巧妙地將所有的罪惡轉加於艾斯身上，導致蕾諾雅幾次忍耐不住差點衝進教皇廳。

    事實上，蕾諾雅已經成功的「控制」了老約克，其他人對她的態度也如同對待女王一般，以至於聖騎士團的人每次聽見她的名字，基本都是聞之色變。

    「母老虎」與「野蠻女王」這兩個名字一直被人暗地裏念叨，當然沒人敢當面提起，而老約克為了討好蕾諾雅，時常無恥地將艾斯的一些動向告訴她，這就是蕾諾雅的目的。

    「我看你躲，你能躲到什麼時候！」蕾諾雅每天早上舉着馬刀，霸佔整個訓練場，對着樹樁一頓猛砍，而原本在訓練的一群騎士就會縮在小角落裏望着。

    「野蠻女王又開始發火，這樹樁真可憐。」一位年輕的新進騎士用顫抖的聲音繼續：「雖然長得很美……可脾氣實在讓人吃不消！」

    這群人圍在一起吹噓，洛傑悄悄地靠過去偷聽。

    「反正，我不敢惹……搞不好連骨頭都被拆了。」

    「是啊，上次她居然揪着老約克的耳朵從走廊一頭拉到另一頭。」

    「我們騎士應該追隨淑女或者溫柔的公主才對……她就算了……」年輕騎士無奈的咽了咽口水。

    這時候另一位騎士發出感慨：「這麼凶，誰敢娶她啊？」

    「沒錯，沒錯，但是有人會娶，而且不得不娶。」洛傑忽然接過話題，所有的騎士都對着他看。

    顯然他們的眼神中是同一句話——誰這麼可憐，不是自己找死？

    洛傑抓了抓鳥窩狀的頭髮道：「艾斯嘍，我期待他早點把她給制服了，好讓世界太平！」

    所有人都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下來。

    「或許，也許，這麼偉大的任務也只有偉大的艾斯閣下可以去勝任……不過，他可是聖徒，不能沾染女色……」年輕騎士的「胃口」不錯，將洛傑的屁話接下去，而所有人居然一致地、懇切地不斷地點頭。

    忽然洛傑發現後背一陣涼風，等到回頭的時候，蕾諾雅的尖頭鞋已經踩到他的鼻子上，眾人頓時驚慌失措鳥獸散。

    聖騎士團的每一天都是這樣熱鬧非凡。

    艾斯帶着亞撒一早就來到監獄門口。監獄永遠都是一個不會讓人舒心的地方，即使站在門口艾斯已經這麼想了。

    「慢，你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隨便出入這裏？」一位看守兵扯着嗓門。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艾斯是以私訪的身份而來，因此今天穿着一身毫無修飾、簡樸之極的白袍，不過確是嶄新的，一塵不染。

    亞撒心中自然覺得艾斯這樣不符合高貴的身份，不過昨天晚上艾斯乘坐的馬車路過都城大道時，差點被追隨的瘋狂人群給擠扁了。

    亞撒遞上早已準備好的文書，看守兵用鄙夷的目光望着艾斯，對亞撒的視線卻略微放低。

    獄卒長鮑伯可是一個識人的傢伙，看到艾斯的瞬間，就像觸電一般從長椅上跳起來，他雖然認不出艾斯，但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絕對有身份。

    「兩位閣下，請問我能為你們做什麼？」他立刻熱情地迎上來，在艾斯身邊打轉，希望從某處發現一點關於身份的蛛絲馬跡。

    「帶我們見一個人。」亞撒輕輕地湊上去嘀咕一句：「輝.哈謝列亞.聖。」

    獄卒長鮑伯渾身一怔，用更加驚訝地目光看着一邊悠閒地艾斯。

    「請跟我來，兩位。」他熱情地帶上兩人拐了很多彎，來到一個四周都密封的獄間，監牢一側有扇小門，小門打開是堅固的鐵欄，供人與囚犯對話。

    亞撒打發了獄卒長，獄卒長鮑伯好奇地躲在角落裏觀察。亞撒拖來一張凳子讓艾斯坐，然後自己也退到最後面，這讓獄卒長鮑伯的好奇心更加強烈。

    艾斯推開小門朝裏面張望，一位年輕人坐在那裏不斷捏動手中的玫瑰念珠。

    「你來了。」銀輝似乎預見艾斯一定會來，主動與艾斯打招呼。

    艾斯點了點頭，沒有開始自己的話題。

    「沒想到，你回來，我就進來，呵呵。「銀輝冷笑着，用冰冷的眼神望着艾斯：「你想問什麼，我能回答自然會回答。」

    「兩個問題。」艾斯的語氣很平靜：「第一，關於吸血鬼的事情，我想知道詳情；第二，關於人體煉金的實驗，地點在哪裏。」

    「召喚吸血鬼與人體煉金其實都是為了獲得力量，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父親，不一樣用這樣的手段得到教皇之位的嗎？」銀輝不屑地回答。

    「你這麼回答的話，一定會被教會審判為異端死罪。」艾斯搖了搖頭：「輝，我並不想知道你的欲望是什麼，我只想知道你用什麼召喚吸血鬼的。」艾斯湊上前用低沉的語氣問。

    「偶然得到的一張奇特捲軸，不過效果卻不好，每一次使用鍊金術召喚都損失慘重，而召喚出來卻都是一些廢物。」銀輝挑起眉稍：「或許一開始就是註定失敗。」

    「你怎麼得到的？」艾斯覺得這個才是關鍵。

    「教會倉庫本就是一個寶藏，我是從那裏偶然翻閱到的，不過我猜測那只是手抄的副本，所以完全喪失了原本的力量。」

    艾斯眼神閃爍道：「那正本呢？」

    「我找不到，應該已經燒了，三十多年前發生過一場巨大的火災，有人縱火抗教。」銀輝捏起念珠。

    艾斯默默體會着其中的關聯，然後嘆了一口氣道：「那人體鍊金術的實驗室呢？」

    「你認為，我會留下來讓你去看嗎？」銀輝冷笑一聲。

    「謝謝，祝你好運。」艾斯起身離開監獄，那一瞬間銀輝露出一個詭異微笑。

    獄卒長鮑伯默默望着離去的兩人，心中無法平靜，當下就怒斥守衛，他甚至期待着艾斯能再一次光臨，可惜艾斯有了新的打算。

    他決定去梵爾諾斯舒服地度假，在休閒之時可以研究那塊奇怪的黑色麻布，而另一方面也可以去那裏的格林教堂探望烏拉克的未婚妻，此外他還要去看望一位重要的人。

    但是艾斯的美好憧憬卻被某些人給徹底破壞。

    亞撒堅持要待在艾斯身邊負責起居，而老約克得到這個消息後毫不猶豫地出賣給蕾諾雅，萊爾則以大主教的貼身騎士自稱，洛傑自然想乘機蹭點伙食……於是當艾斯的馬車到達梵爾諾斯的時候，忍不住感嘆歲月滄桑與命運坎坷。

    身後跟着四個「大油瓶」，而且似乎還有擴大的趨勢。幸虧小丫頭娜娜被老僧侶找機會差遣開，否則簡直就是自己出錢租車，張羅別人去旅遊。

    不過還好，至少不會覺得寂寞。

    當馬車進入梵爾諾斯的時候，洛傑興奮地跳下馬車，站在狹長籬笆邊望着遠處一望無際的草原。

    梵爾諾斯這個地方是以發達的畜牧業與手工紡織作坊著名，據說這裏長有一種渾身滾圓的綿羊，出產的羊毛品質優良，容易染色卻經久不褪色，用這種織物紡織出的衣料質地柔軟，顏色鮮艷，很受廣大貴族顯貴們青睞。

    特別是梵爾諾斯著名的鄉村小鎮布爾斯奇，這裏出產的羊毛最為純正，穿在身上還有一股濃郁的奶香味。馬車進入布爾斯奇小鎮後，在郊外一家叫做小羊角的旅館門口停下，由於亞撒早就計劃過這個行程，所以提前預定了最好的幾個房間，他可不想讓自己敬愛的主教閣下在生活起居方面有什麼不妥。

    旅館很乾淨很別致，保留着牧民一貫的生活作風，前後都是一片牧場，推開窗戶便能看見長長牧草與遼闊的天空，甚至每天早上都會準時被綿羊的咩咩聲叫醒。

    但是，真正讓艾斯每天都準時起床的原因是老闆娘熬製的特色奶茶，那香甜濃郁的味道在口中久久回味，倘若在杯中再加上一勺子當地特產的玫瑰露，口感簡直讓人感動的熱淚盈眶。

    艾斯徹底被這種飲品折服了，躲在旅館裏整整三天都不出去。

    每天早上，他都會舒服地坐在旅館門口的露台上，獨自享用一杯，夜晚研究鍊金術或者看書的時候，也會享用上一杯，而老闆娘對這位狂熱的愛好者更是體貼入微，每次都會小心地調配口味，她認為喜歡這種東西的人絕對是個有品味的人。

    對於艾斯的這種狂熱嗜好眾人態度不一，亞撒很小心地記下主人的喜好，蕾諾雅確認艾斯其實很會享受，萊爾則認為這是個人的堅定信仰，至於洛傑的想法基本都被艾斯忽略。

    這一天，亞撒去鎮上的一個小貴族家為他們做禮拜，因為那位小貴族曾是他的好朋友，這時候大家才知道亞撒居然出身於貴族，而洛傑與萊爾一大早就出去練習劍術，最近他們倆個人一直在較勁。

    於是，今天蕾諾雅的心中激動不已，因為那個討厭的亞撒目前不在，而別的人也不在。這可是這麼多天來，第一次沒有人妨礙自己與艾斯獨處，此刻她正開心地坐在艾斯身邊，看着艾斯繼續喝他的奶茶。

    半晌，艾斯沒有開口依舊慢慢品味奶茶。

    「真的這麼好喝嗎？」蕾諾雅望着艾斯連連點頭，滿臉陶醉的樣子，居然吃起「奶茶」的醋。

    「你每天花在這東西上的時間，比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她咬牙切齒。

    艾斯放下心愛的白色瓷杯，這隻瓷杯是他特地從聖都帶過來的，薄薄的金色杯邊下繪有花紋，杯身紋理異常精緻，當衝進茶水後，杯子上的花紋會慢慢變深。

    旅館老闆娘第一次看見這杯子的時候，立刻就對艾斯令眼相看，她確認艾斯一定是一位貴族，帶着自己的僕人來這裏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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