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之滴血默示錄 第七十七節神跡!光輝道路一

    蕾諾雅開始瘋狂地到處尋找艾斯的蹤跡。她不顧傷勢將一塊又一塊岩石翻開，希望尋找到那個身影。

    艾斯！你在哪裏——！

    蕾諾雅開始啜泣。

    忽然，她發現山丘遠處的一塊岩石下露出黑色衣角。

    擦了擦眼淚，告訴自己要更加勇敢和堅強，她爬過去翻開岩石。

    岩石下的那人是黑色的頭髮，白皙的皮膚，鮮血染紅的衣領以及胸口。

    蕾諾雅放聲大哭，似乎整個山谷都充滿她的悲痛。

    「艾斯，你是個混蛋！你知道我有多麼愛你，你居然這麼對待我！」她用重傷的手臂將艾斯緊緊摟在胸口。

    大雨依舊傾盆，不停沖刷斷垣殘壁，沖刷慢慢流失的時間。

    蕾諾雅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失落悲傷過，從來沒有。

    這個男人的一切早已經深深地融入她的心底深處。

    上帝，請讓他聽見我的心聲吧！

    她做着最後的祈禱。

    許久。

    一隻手輕輕抬起來，在蕾諾雅滿是泥漿地臉上溫柔地撫摸。

    「蕾諾雅……咳……」咳嗽聲混合在雨聲中，可是蕾諾雅的心中聽見了，那是記憶在她靈魂深處的一個獨特聲線。

    一道閃電忽地穿透天空，帶起滾滾雷聲。

    蕾諾雅微微抬眼，長長地睫毛上掛着晶瑩的水珠，她輕輕地喚了一聲：「艾斯……」

    那聲音夾雜着喜悅和悲傷，最終被強烈的愛意佔領。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我沒事，咳，咳，上帝似乎還不想見我。」艾斯輕輕地撫摩蕾諾雅的頭髮，雙眼蕩漾開溫柔。

    「混蛋，混蛋，混蛋！」蕾諾雅一個勁兒的撒嬌，又哭又笑。

    呵，蕾諾雅。

    艾斯忍不住深情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他知道，自己早已經不在孤單。

    大雨連續下了三天三夜，直到早晨才停止。亞撒和娜娜努力地為眾多的無辜人們治療，人們逐漸開始收拾整個現場。

    但是讓艾斯覺得奇怪的是，隱修院的人為什麼一直不來支援？

    「閣下，我們找到幾具法師的屍體。」亞撒拉着艾斯來到幾根斷裂柱子前，那裏堆疊起幾具屍體，雖然已經都面目全非。

    「小心的埋了。」艾斯看了一眼，轉頭不忍再看。

    「埋？這種人應該拉出去餵狗！」幾個受傷的人抗議。

    「算了吧，人已經死了，讓他們好好安息，不管怎麼說，生命本就不容易。」艾斯在額頭，唇和胸口左右很莊重地畫上十字。

    「洛傑呢？」艾斯忽然想起那個傢伙。

    「找不到他人，應該沒事才對。」蕾諾雅有些支吾。

    艾斯皺起眉頭許久才舒展開，他似乎已經想到一些事情。

    這時候，遠處傳來幾聲歡呼，原來是班克羅夫特和一些僧侶、修士趕到山頭，不過看起來樣子都很狼狽。

    艾斯又一次皺起眉頭。

    「閣下，感謝主，閣下，您真的還活着！」班克羅夫特看見艾斯的瞬間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哭泣，而身後的信徒同樣如此。

    「別哭了，我還沒死，還不到葬禮禱告的時候。」艾斯摸了摸鼻子戲言一句，惹來蕾諾雅的一個白眼。

    「願主保佑！」班克羅夫特露出哭笑不得的面容，急忙說道：「先去附近的村子，城裏已經不安全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艾斯從老僧侶眼中看到一絲奇異。

    班克羅夫特摘下白色無邊圓帽無奈道：「在您離開古城的早晨，西教廷的一些軍隊忽然闖進古城，將古城佔領了……我們都是拼死逃出來的。」

    「什麼！？」艾斯失聲一句。

    這個節骨眼居然被人趁虛而入，真見鬼！螳螂捕蟬，黃雀居然在後！艾斯惱火地抓了抓凌亂的頭髮。

    怎麼辦？

    「對了，還有萊爾呢？」蕾諾雅忽然提醒了一句。

    艾斯頓時向蕾諾雅投以讚許的目光，只看得蕾諾雅臉色緋紅。

    沒錯，西教廷進軍古城，那原本駐紮在邊界的聖騎士軍隊呢？他們在幹什麼？艾斯再一次覺得其中實在太蹊蹺。

    眾人陸續離開廢墟去往在村中的駐紮地。看己將駐紮地留在城外是正確的決定，艾斯聳了聳肩想着。

    可是洛傑和那個瑪蒂娜到底去哪裏了呢？艾斯的思緒飛向遠方。

    遠處密林中瑪蒂娜站在一個雨水積累的水潭邊，她的手中緊緊捏着那個紅色試管。

    她在猶豫，不斷回想科林一次次侮辱她，帶給她精神以及肉體的痛苦。

    「洛傑……」她輕輕念起名字，又想起這個笨男人莫名的掩護自己，想起在高塔角落中兩人激情相擁，想起兩人逃亡卻又被抓，想起混蛋科林死在那個叫艾斯的男人手中，那一刻是那麼令她覺得興奮過癮。

    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她覺得自己的命運是那麼可悲。

    如果自己能先遇見那個叫艾斯的男人就沒有這樣的結果，不，或許他有一天也會被別人所擊敗，瑪蒂娜反覆地在「是」與「不是」，「如果」和「或許」之間徘徊。

    力量，可以決定一切，她最終確信。

    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澤，她打開了那個紅色的試管，一飲而盡。

    林中道路泥濘，洛傑艱難地爬上一座山丘，望着遠出渾濁不明的天空。

    他整個人簡直就是從泥潭裏爬出的，可是他的眼睛確是微微發紅。

    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揉了揉眼睛，仿佛眼前又出現那幾張熟悉的笑顏。

    他清楚地記得四人在馬車上，嬉笑打鬧的那一瞬間，是多麼開心。

    艾斯那一雙充滿智慧的雙眼，蕾諾雅那野蠻又溫柔的個性，娜娜可愛的粉嫩小臉……以及那一個已經令自己迷失的銷魂女人。

    他忽然發現自己是那麼無能，不管最終的結局是什麼，自己始終就是無能的。

    他覺得這是恥辱。

    蹣跚着步伐，他朝遠處而去……

    複雜的命運涌流緩緩而去，推動歷史以及人的命運不斷朝前。

    每一個人都將其中展現自己的光芒，哪怕只有一點點。

    回到村中之後，艾斯火速寫信派人送去教廷。不管事實到底如何，他覺得這個還是有必要向老教皇稟告，接着他又開始嘗試聯繫邊界的聖騎士軍團，可是卻遲遲沒有消息。

    在輾轉反側數日，他決定親自去一次博堪古城旁邊的德拉貢城，去見駐紮在那裏的聖騎士軍團。

    「您親自去是否太屈尊了。」亞撒認為艾斯實在太大度。

    其實艾斯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他確定一定出了什麼事情才會這樣，當然他不會正大光明的以主教身份前去，他計劃喬裝進去看看。

    至少可以問問萊爾，或許……還可以找到她的線索，艾斯情不自禁地想。

    「我也要參加。」亞撒毫不猶豫的決定，而身邊的蕾諾雅和娜娜在已經眼神放光。

    艾斯無奈地望着亞撒，暗嘆自己又多了一個「油瓶」。

    清晨十分，四人喬裝扮趕着輛裝滿蔬菜的破板車，朝德拉貢而去。

    這一次的計劃，老僧侶班克羅夫特意外的沒有反對，他覺得至少還有亞撒在艾斯身邊，但是這位年近百歲的老人還是很早就起來，依依不捨地一直送到山道口。

    這也讓艾斯很過意不去，一直規勸他注意身體，可是反倒被這可愛的老人叮嚀，叮嚀，再叮嚀。

    望着遠去的四人，老僧侶心中不能平靜，最終他對身邊眾多年輕的信徒們說了一句具有遠瞻性的話。

    「這就是未來的教皇閣下，願主保佑。」

    在帝國光輝漫長的編年史中，曾經有記錄一段傳說。神在創造完世界之後，讓天使艾哲爾管理監督世界，可是這位天使對人類的熱情遠遠超過神的期望，以至於造成眾多種族之間繁衍混亂最終導致種族大戰，為了緩解局面天使艾哲爾在此處降神力，創造一道界限劃分人類與別的種族，也就是連綿不絕，高山峭壁的伯勘山脈，當地人稱這條山脈為「神的界線」。

    不過很可惜，在洪水滅世之後，這裏已經不是傳說那樣，只僅僅是一條雄偉的山脈而已，但是這裏確實還有一些異種族。而德拉貢城位於伯勘山脈腳下，只有古城面積的一半，但由於處於微妙的地理地位，使得這裏的繁榮程度足以擠入全帝國十大經濟都城。這也要歸功與許多越過伯勘山脈異種族，他們的到來令這裏貿易繁榮。

    不過這裏的氣氛卻並不輕鬆，因為僅以一條坎奇拉河分割的對岸，便是西教廷的底盤——坎奇拉域，位於帝國疆土的西北，占帝國疆土的十分之一。

    足以讓高座在上的教皇老巴爾克雷芒頭痛不已。

    為何一直僵持的原因源於幾點，首先皇帝陛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西教廷同樣成服在他的腳下，只是教會組織不同，相較之下比老巴爾克雷芒要來的好對付；其次這也是限制巴爾克雷芒的一種政治手段。巴爾克雷芒自然不會這樣想，去掉這塊爛瘡，是他一生的數個心愿之一。

    但是他始終不能輕易動手。

    因為那裏有幾處非同尋常的地方——神喻之殿，異端審判庭以及全國最臭名昭著的科依魯斯監獄。

    「到了！」娜娜高興地歡呼着指了指厚重凝重的城門。

    亞撒高興地給騾子加了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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