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之滴血默示錄 第五十二節神秘的幽靈船中

    眼前一陣眩暈。

    燈光是青色的，閃爍不停。空氣中蕩漾着血的味道。塵封了千年的血的氣息。

    艾斯微微調整視覺，雖然是全色盲，可是他對血天生就有一種特殊感覺。

    頂艙空間很寬闊，兩側都是不斷變化的黑霧，帶着幾絲翻騰的血紅。十名名盔甲騎士整齊地站在兩邊，每一個都足足有兩米高。

    黑色的哥德式騎士盔甲，似乎一根根堅固的立柱，屹立在那裏一動不動。在佈滿黑色四葉花紋的雞頭盔下，恐怖的血光不斷閃爍，仿佛能窺見厚重金屬頭罩里詭異的笑容。

    空間中央有一個平台，平台上豎立着一根竿子，竿子上掛着一個繩套,一晃、一晃……

    「這裏是……」蕾諾雅腳步有些不穩，她感覺到了恐怖。

    亮光處，緩緩地走來一個高大瘦削的人。他的頭髮很光滑，整齊的梳在腦勺後面，身上穿着整潔的黑色禮服，身後的斗篷一面閃着鮮紅色。

    他揮了揮手杖，對着艾斯微微一笑。

    這一笑，令人渾身發麻。

    「歡迎您，我的客人。」他踱着步子走來。一雙冷酷的眼睛將艾斯的眼神瞬間捕捉住，吞噬不放。直到艾斯忍不住渾身一抖的時候，他已經穩穩地站在艾斯的面前。

    蕾諾雅頓時覺得不妙，將身體往前一攔，然而已經太晚，那個男人用堅硬的右手忽然揪起艾斯的衣領，將他高高的舉了起。

    男人詭異地笑着，裂開的嘴唇下，一對青色的犬齒完全展現在艾斯的眼前。艾斯頓時覺得渾身無力，呼吸也漸漸困難。

    那隻手儼然就像一把巨大鐵鉗，冰冷僵硬。

    男子將艾斯一直舉到平台上，這時候，兩旁的盔甲騎士不斷用長矛敲擊地面，聲音幾乎讓人的聽覺麻痹。

    「住手！你這個瘋子！放開他！」蕾諾雅顫抖着步子衝上去，她已經滿臉怒火。

    「美麗的女士，請別激動。」那人的嗓音如同岩石被開鑿發出的尖銳聲。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這個狗雜種！」蕾諾雅怒火中燒，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想讓他放艾斯下來，因為她已經感覺到艾斯漸漸虛弱的呼吸。

    「女士，我還不想傷害你，你的血非常新鮮，嘿嘿！」他的臉孔蒼白，而雙眼確實血紅。

    蕾諾雅的身體頓時無法動彈，僵直直的站立在原地。

    神秘男人冷笑一聲，轉身將艾斯放到平台上。兩邊的騎士將平台整個圍住，將蕾諾雅完全攔截在外。

    「乖乖站在那裏，我美麗的女士，否則我立刻就送他去死！」那男人聳了聳肩，用着迷的眼光望着蕾諾雅。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蕾諾雅大吼，也只能大吼。

    「嘿嘿，這其實正是我想問你們的……不，是問他！」那男人轉身伸出尖銳的手指，指着虛弱的艾斯。

    「先回答我的問題！」蕾諾雅一字一字念叨。

    「好吧，女士，我就先回答你的問題。」他揮了揮精緻的手杖，對着蕾諾雅做了個紳士禮，姿勢很優雅，甚至說是風度翩翩，就像擺了千年的動作。

    「我叫亞德里恩.塔法.愛德華，這艘船的主人，也是這個地域的領主。」他用舌頭舔着鮮紅的嘴唇。

    「什麼意思？」

    「嘿嘿，尊敬的女士。你們闖進了我的領地！」

    「因為這個，你就這麼對待我們？」蕾諾雅指了指艾斯，語氣帶着嘲諷。

    「美麗的女士，我想你誤會了。原本我不打算來打攪你們，因為作為一名高貴的密黨長老，我從不過問世俗。但是，我對這個人非常的感興趣。」亞德里恩說完揮了揮手，兩名盔甲騎士用機械般的動作，將艾斯一把抓了起來按到平台的椅子上。

    就在艾斯的頭頂，那一個繩套不斷的搖晃着。

    「他——是個劊子手！」亞德里恩齜牙咧嘴大聲道，聲音在周圍盤旋着不止。

    「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的雙手殘留着我所熟悉的血味。骷髏鯨基德說的沒錯，他非常危險。他是個罪大惡極的人！」亞德里恩顯得異常激動和憤怒，眼球突出。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是個好人！」

    「女士，你們認識時間不長吧？從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我就能感覺到，死在他手上的血族已經不能用兩位數來估計，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劊子手！」亞德里恩舉起手杖，身後一名盔甲騎士走到艾斯面前，將高高懸掛的繩套毫不客氣的套上艾斯的脖子。

    「不——！你想幹什麼？」蕾諾雅艱難地跨出了一步，身體姿勢因為強行移動都有點扭曲。

    「我要審判他，判處他絞刑！」亞德里恩的笑聲蕩漾在空氣中。

    蕾諾雅睜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是吸血鬼……」她頓時恍然大悟了。

    「沒錯！我是尊貴的密黨長老，我活了一千多年了。」

    蕾諾雅吸了口氣，以她的知識也能知道，稱為長老級別的吸血鬼意味這麼什麼？

    意味着強大的力量！

    「艾斯……艾斯！快醒醒！」蕾諾雅恍然大悟，瘋狂的大叫。

    亞德里恩沒有理會蕾諾雅，只是轉身緩緩踏上平台，走到艾斯的面前。他裂着嘴笑着，嘴角帶着一絲血腥。

    艾斯的意識漸漸恢復，他模糊地聽着亞德里恩和蕾諾雅的對話，雖然都是斷斷續續，但是最關鍵的東西他都聽見了。

    眼前這個高大瘦削的男子就是密黨（brujah）家族的長老（elder），一隻活了千年的吸血鬼，這是他迄今為止遇見的最年長的吸血鬼了。

    「你醒了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你必須回答我！」亞德里恩如同一塊堅硬的巨石站在艾斯的面前，遮擋着眼前的光亮。

    艾斯眯了眯眼睛，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色略微有些緩和，他微微抬起頭，脖子上粗糙的繩子摩擦着他的皮膚。

    「你是誰？」亞德里恩的聲音隨着他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尖銳。

    「艾斯.塞坦尼爾……」

    「你曾經做過什麼？」

    「……」艾斯吃力地張開雙眼，迷茫地望着亞德里恩。他嘴唇抿得很緊，許久不願意啟齒。

    「你似乎不願意說……」亞德里恩的眼中閃現出血腥味。

    「我有權利保持沉默……」艾斯生硬地說着。

    「你……」亞德里恩咬了咬牙，接着道，「那就讓我強行接觸你的記憶吧！」說完，他的眼睛開始不斷的閃爍奇異光芒。

    艾斯只覺得一陣眩暈，渾身猛地一冷，腦海中的記憶如同海浪一般翻卷澎湃。他臉色越來越沉，那些他不願意去翻動開啟的記憶，無能為力的全部被推上了腦神經。

    那就是痛苦，撕心裂肺的記憶……

    他狠狠地咬着牙，心中的憤怒驟然上升到極端，原本朦朧的雙眼爆發出了強烈的紫色光澤，越來越深，變成一片漆黑……

    亞德里恩突然往後一退，身體似乎也有些搖晃，他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人類。

    「你……你……」亞德里恩臉色開始變青，他似乎也品嘗到了某一種東西，最後他微微嘆了口氣，原本血腥野蠻的神色消失的沒有蹤影。

    「好吧，抱歉。不管怎麼樣，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血腥的劊子手，我必須執行對你的處罰。不過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亞德里恩死死地盯着艾斯望着。

    艾斯的眼神依舊黑洞一般，他用生硬的聲音說道：「這裏到底是哪裏？」

    「我的領域。」

    「請你具體解釋。」

    「難道你不知道吸血鬼和人類是有個界限的嗎？人類和吸血鬼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對抗，後來停戰調解簽訂了契約。人類和吸血鬼之間就隔着某一個界限，我們吸血鬼稱之為『鏡子』，你們人類在正面的明亮處，而我們在反面的黑暗處。我們彼此不能失去彼此，否則誰也看不見誰。」

    艾斯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憑藉在過去所掌握的知識，雖然對這個說法有所耳聞，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他這麼完整的確定。

    「當這面鏡子上被寫上某一種咒語，吸血鬼就可以從這一面跨到你們那一面！我記得曾經存在於你們人類世界的最後一批吸血鬼，是在150年前被你們獵殺的，過後似乎都彼此不在有所牽連，而每一個長老或者親王都有自己的領域，這裏就是我的領域，又稱『睡海世界』」

    亞德里恩滔滔不絕，語氣中洋溢着高傲，也令艾斯心中開始翻騰不已。

    「你為什麼要殺我？」

    亞德里恩瞪了眼艾斯：「理由……我想你比誰都清楚，死在你手上的血族數量！作為高層吸血鬼的我，必須執行對你的審判！」

    艾斯眼神轉為清澈，似乎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裏都看的明明白白。

    他居然忍不住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唯一的要求！」忽然，艾斯拉高了嗓音，「我希望你放過那位女士，因為她是無辜的。」

    亞德里恩點了點頭後，一位騎士走到驚恐萬分的蕾諾雅身邊，將她整個人抗在肩上，朝黑色濃霧而去。

    「叫艾斯的臭男人，你是個混蛋！你趕扔下我，我不會放過你！走着瞧！」蕾諾雅掙扎着大罵，她的聲音充滿了悲傷和不甘。艾斯無力地望了一眼蕾諾雅，眼中流露出一絲憂傷。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其實，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自己早已經厭倦這種漫長。現在終於有人來收割自己的生命，感覺真的是那麼奇妙。艾斯悽慘的一笑，心中唯有一絲惋惜，那就是沒有能解開南迪的死因。

    對於自己，他從來都沒想過將來……

    「呼……」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好吧，你應該安心了。我將親自送你去地獄，你應該感到榮幸。其實我也很榮幸，因為從你的記憶中我已經發現你確實很強。」

    「可惜……」亞德里恩停頓了半晌，抬起手來。

    「一切都將結束了！」

    亞德里恩做出了最後的動作將手一揮。繩索猛地往上一拉，艾斯整個人被甩了出去，拉向高空……

    （血族氏族表,稍後整理貢上,恩……具體去那裏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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