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的親情,是有血液聯繫的。就好比每個人的體內都有一種訊號,被某個機器操縱,彼此聯繫信息。
此刻公爵的心中只留下血液。他一直嚮往着有一天坐在搖椅上,透過紗窗的陽光溫馨而祥和,自己的兒子吉恩,則是坐在他身邊,靜靜地聽着他回憶年輕時候的往事,他和吉恩母親之間的不渝愛情,對生活的獨特見解。或許,還會有一天,他可以親眼看着自己的兒子,成為比自己更加傑出的人。
可是,他心中的血液卻變成了一種奇特的液體,酸楚而苦澀。
「吉恩,我的兒子……」公爵的眼中佈滿血絲,心中只有悲痛。他的手臂被吉恩的利爪生生拔下,血液帶着他的生命,他的時間,慢慢地流走。
「你真的這麼恨我嗎?」公爵咬着牙,忍着痛。
「吉恩,你快醒醒啊!」他嘶叫。
吉恩沒有反映,只是本能的發着低沉的聲音。
「公爵閣下,沒有用了,他已經覺醒了。」艾斯顯得很無奈。
「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我已經失去了妻子,我最愛的妻子!這是為什麼,上帝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賜與我幸福,卻又要我親手毀去!」公爵發瘋似地對天斥罵。
現在的吉恩已經不能理解這種感情。他身軀微微顫抖,張開血口,再一次伸出堅硬銳利的狼爪撲向公爵。他對血液已經饑渴。公爵趔趄地摔在地上昏厥過去。
就在這時,洛傑揮動匕首不假思索地沖了上去。他的速度很快,目標也很明確,直接將匕首插進了吉恩的左眼。吉恩因劇烈疼痛,面部扭曲,膨脹的身體一下恢復到原來,瘋狂地滿場追着洛傑狂奔。
艾斯微微動了動嘴唇,他有些猶豫。但是,他知道這種猶豫不決只能是暫時的。因為,他很清楚目前吉恩的狀態。
「快動手啊!」洛傑展開靈活的身形在倉庫里四處狂跑。
「他會殺了我的!」洛傑被吉恩逼到一個角落。他揮動着匕首,可是在吉恩身上造成的傷口,全部都會緩慢的癒合起來,甚至包括他破損的眼球。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洛傑狼狽地躲閃着,肩膀上已經被那利爪帶出了幾道血痕,血流不止。
艾斯捏着手中的十字架,定了定神色後緩緩地念着:「神聖之光,治癒之本,請聽我淺唱無常生死。」
一道乳白色的光環從艾斯手中的十字架飛出,瞬間籠罩洛傑的身軀。洛傑身上的傷口居然開始慢慢地癒合,甚至連經脈和血管都恢復如初。洛傑滿臉不可思議,顯然艾斯又給了他有一個驚喜。
「你還會牧師的把戲?」他的語氣帶着興奮。
「洛傑,他的死穴是心臟,那裏是最脆弱的地方。」艾斯揚起詭異的語調。
「心臟?心臟……我的上帝?難道是吸血鬼?」洛傑忍不住脫口而出。
「偶爾你也會動動腦子,這次被你猜對了。吉恩的母親就是一隻吸血鬼,所以他也擁有一半的血緣。」
「吸血鬼有這樣的嗎?你耍我吧?」洛傑揮動匕首朝吉恩的心房刺去,吉恩似乎知道那裏是自己的弱點,本能的將身軀往後一縮。他蒼白的臉孔漸漸發青,肌肉結成塊狀,血管青筋清晰可見。
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獸性完全爆發。
艾斯望了一眼吉恩,眼中閃出一絲血腥。
「gangrel」(吸血鬼文:噶格爾)
據說,這種血族擁有最接近自然內心。這些漂泊不定的獨行者們不喜歡社會的束縛,喜歡野外的舒適生活。想必,吉恩的母親之所以天然如同琥珀,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吉恩雖只有一半的血緣,但也勢必註定將是一個悲慘的結局。
艾斯左手緊緊地握住了手杖,將自己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發泄在那黑色曲柄上。他紫色的眼眸,再一次露出了血光,口中緩緩地念着:
「黑暗血裔,不可生滅」
他的咒語,就是殺死一切的利器,像一顆毒種植入吉恩的身軀。吉恩體內瞬間燃起一團紫色的火焰,吞沒了整個身體。他嘶聲地吼叫,用最後的全部力量撲向艾斯。艾斯如同鬼魅一般移動,不斷變化着自己的位置。
時間沙漏飛速運行,吉恩最後的聲音變成了呻吟,最終化做了一團灰燼。倉庫里蕩漾着恐怖的寂靜,似乎瞬間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空無。
洛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的味道讓人窒息。而不遠處,艾斯如同銅鐵雕塑一般佇立在那裏,連同背影都是冰冷的沒有一絲熱氣。
似乎,這個人能殺罰一切。
就是一個禁忌。
當兩人帶着公爵迅速回到古堡時,發現紅砂居然不在。艾斯稍微處理了一下公爵的傷口後叫人找了一個醫生。然後,他和洛傑離開了古堡朝波爾特別墅而去。
天色剛剛灰白,街道上幾乎沒什麼人。一輛黑色馬車卻在大街上狂奔,馬車上的波爾特子爵夫人神色有些慌張,她狠狠地抽着手中鞭子,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
當艾斯和洛傑趕到波爾特別墅的時候,只留下波爾特子爵一個人焦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派人四處的尋找着,但是沒有結果。他甚至乞求艾斯也幫忙找,但是艾斯和洛傑沒有任何回應。最後,他只能兩眼空洞地站在門口,一直看着門外。
三天之後的清晨,艾斯和洛傑結了帳,準備離開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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