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着馬往回走,維恩有種自己化身成了二師兄的既視感。
還好是匹黑馬。
「話說回來,維恩你怎麼突然對騎馬有興趣了?」勞倫斯饒有興致地問道。
「前段時間這裏召集了十幾家馬術俱樂部舉辦過一場大賽,我還押注贏了點零錢回來呢,怎麼上次沒見着你的身影?」
好傢夥,那不是賭馬麼?
維恩有點牽強地解釋道:「因為克莉絲忽然又對騎馬感興趣了,所以我」
「啊~我明白我明白。」勞倫斯看向他的目光頓時變得更加憐憫了。
「」平白無故又背了口黑鍋,克莉絲氣不打一處來。
「我累了,帶我去休息。」她板着臉說。
「啊?可是我們才剛來一會兒,這麼快就休息嗎?」借着回頭看她的動作,維恩瘋狂對她使眼色。
她對維恩的暗示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等會我坐在看台上看着你們騎就行了。」
「免得你們覺得我礙事。」
見她完全不為所動的樣子,維恩只能無助地看向勞倫斯。
一旁,勞倫斯對此表示充分的理解。
「女朋友要緊!你們先聊着,我帶我的『大將軍』兜風去。」
於是,維恩只能悻悻地目送他瀟灑離去的背影。
勞倫斯剛一走,克莉絲就不咸不淡地說:「把我放下來就好,然後你愛幹什麼幹什麼,我自己會打發時間。」
暫時先支開了勞倫斯,維恩自然得先哄好克莉絲。
「這是說的什麼胡話?你玩得不開心,難道我會開心嗎?」
他托着克莉絲跳下馬背,然後將小黑重新系好,拉着她登上了一旁的看台。
有侍從低目垂手,佇立於座椅一側靜候。
維恩下意識瞥了一眼,這人似乎是勞倫斯帶進來的。
隨便找了個讓他拿兩札飲品的藉口將其支開,維恩小聲說服克莉絲:「你想想看,我們倆的目標不是讓勞倫斯和理查德重歸於好麼?其他的細節就先不要計較了」
「那、那也不能總是什麼黑鍋都讓我背。」她忿忿不平。
「這怎麼能叫黑鍋呢?」維恩緊挨着她坐下。「這明明是我們互相掩護。」
就像有朋友來借錢或借車的時候說「我老婆不同意」,或者是被人拉去吃飯喝酒的時候說「我老婆催我回家」等等,簡直沒有比這更方便的拒絕理由了。
曾經的維恩,對那些能理直氣壯說出這些話的人羨慕不已。
克莉絲瞥他一眼,「看來你平時,也經常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們這樣互相掩護吧?」
維恩:???
「不是,我們先冷靜一下。」
仔細想想,剛才分明兩個人還高高興興的,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克莉絲就忽然鬧起了彆扭?
難道是因為勞倫斯說的那句話?
「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寧願去陪男的也不願意留下來陪你吧?」維恩一時表情複雜。
到底是什麼讓她產生了那樣的誤解?
「不是嗎?」克莉絲盯着他。
「當然不是了!」
我又不是——
「嗐,總之兄弟們歸兄弟們,和自家老婆自然是不一樣的」
「我們還沒結婚呢。」克莉絲面無表情。
「但,在我心目中已經是了。」維恩偏過臉,靜靜地看着她。
就在異樣的沉默籠罩着兩人的時候,方才離去的那名侍從帶着理查德回到了這座看台上。
他一點也沒有意識到氛圍有所不同,裝模作樣地張望了一圈,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遠處勞倫斯的身影。
「啊!真是湊巧啊。」
理查德微笑道:「原來維恩你也在這裏。」
「」
王子殿下,你還能裝得更不像一點嗎?
大概是聽進去了維恩的勸說,克莉絲沒有再緊抓着剛才的事情不放。
「是啊,正好今天的陽光不錯。」她也接話道:「對了,勞倫斯也在呢。」
似乎感覺到了來自遠處的注視,勞倫斯回過頭來,看到了一併站在看台上的理查德。
兩人互相遙望了片刻,勞倫斯一拉手中韁繩,飛速馳騁回來。
「你來這裏做什麼?」
剛見面的第一句話,就不怎麼友善。
看到皺着眉頭似乎很不快的弟弟,理查德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當然是恰巧知道了維恩也在這裏,便過來打個招呼。」
「那現在招呼打完了,你可以走了。」勞倫斯一點情面也不顧。
「可是我還有話想和維恩、還有克莉絲說,要不然你自己在這先玩一會兒,等我們談完正事再過來找你?」不知怎麼的,理查德說話也變得夾槍帶棒了起來。
聽他這樣說,本就不太高興的勞倫斯緊緊握住了拳頭。
維恩頭痛地捂住了腦袋。
之前不是說好要展開柔情攻勢的嗎?這樣一句又一句搶白下去,怎麼看兩個人也只能打起來吧?
「等等等等、我點的飲品帶過來了嗎?」他加大了一點音量,強行將這倆兄弟隔開。
那名看似完全無視眼前所發生的事情的侍從立馬回答:「已經在準備之中了,稍等片刻便會送來。小人偶然遇上了理查德殿下,所以只能先為殿下引路折返。」
維恩剛想說自己早就口渴了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可勞倫斯卻直接對侍從發怒道:「你為什麼不先回來請示我?」
「要知道你是我的親隨,不是他的親隨!」
他強詞奪理地將自己的怨氣撒在了這名侍從身上,一時間理查德和維恩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是我讓他帶我過來的。」理查德也冷冰冰地說。「他無權拒絕我的命令。」
「哈,笑話。」雖然這麼說但勞倫斯根本沒在笑,「身為一名親隨,卻連最基本的對主人忠誠都做不到,這樣的下人看來我無福消受,既然你想要的話送給你好了。」
重重地推開站在門口的侍從,勞倫斯看也不看理查德一眼便大步離開。
「」理查德的臉色憋得有點泛紅。
不過那只是因為怒火。
維恩暗嘆一聲。
得,別說想重歸於好了,這是一見面就天崩地裂了。
他伸手扶起撞到牆角露出痛苦之色的侍從,「很抱歉,勞倫斯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平時並不會這樣或許我也有責任。」
打從一開始,就沒按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下去。
侍從苦笑道:「不,他一直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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