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自己這些人的到來並不能讓塔西婭的母親恢復健康,但塔西婭還是非常鄭重地表達了對大家前來探望的感激之情。
不過為了不打擾到病情尚未好轉的阿姨,他們並沒有貿然地闖入病房之內,只是在外停留了一會。
直到塔西婭將他們送出王都大教堂後,幾名同學之間的氣氛依然有些低沉。
「塔西婭也太辛苦了」說着,莫莉兩手握拳收在胸前,閉目祈禱道:「希望阿姨的病情可以儘快好起來,塔西婭也能早點恢復平日裏的生活。」
一旁的加文也頗為感慨,「疾病這種東西,一旦遇上了,不論對誰來說都是很沉重的打擊啊。」
反倒是勞倫斯一直像是有話想對維恩說的樣子,已經好幾次欲言又止了。
「你還有別的事情嗎?」維恩終於忍不住向勞倫斯問道。
「啊,沒有。」他立馬下意識地否認了,還極其欲蓋彌彰地錯開了視線。
維恩:???
你是不是有什麼貓病?難道你以為我會覺得你這口不對心的舉動很可愛嗎?
他對此很無語。
「既然如此,大家就各回各家吧。」維恩沉吟道,「剛好教會有多餘的馬車可以提供,我和克莉絲就不一一送了。」
加文和莫莉自然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一天過去確實也有些累了,打好招呼邊當即告辭。
可勞倫斯卻磨磨蹭蹭的,一直也不肯走。
待在維恩身邊的克莉絲這下總算品出味來了,沒好氣道:「想讓我迴避就直說,少惺惺作態!」
扔下這句話,她不怎麼高興地轉過身,獨自先往馬車停放的方向走去。
等克莉絲走遠了,勞倫斯才吐槽道:「克莉絲這脾氣是越來越差勁了,大概也就只有維恩你這種人才受得了她。」
「她只是性子比較直而已。」
替克莉絲爭辯了一句,維恩將話題轉移回正事上。
「所以,是又遇到了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了嗎?」
聞言,勞倫斯的表情一下精彩起來。
「嘖,什麼叫又需要幫忙?」他語氣不滿。
「我承認你在音樂會上為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不過我不是想說這個。」
左右兩邊掃視了幾眼過後,勞倫斯靠近維恩,神神秘秘地低聲說道:「有些時候意外之所以會突然造訪,只是因為它提前發出的信息被人忽略了。」
嗯?
維恩稍顯奇怪地注視着他的臉。
忽然打啞謎是幾個意思?
不過勞倫斯顯然不準備給出更多提示了,而是拉開了距離,若無其事地說:「接下來,要小心。」
直到離開教堂,維恩仍然還在思考勞倫斯方才的話語。
他似乎就只是為了能對自己說出這句話,才特意一同前來探望塔西婭。
提前發出的信息被人忽略意思是說有什麼地方隱含着重大的危險,卻被我忽視了嗎?
看着維恩一路上愁眉緊鎖的樣子,克莉絲不禁聲音很輕地問了問:「勞倫斯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維恩看向克莉絲。
她也在為自己的心神不寧而擔憂,目光中都是關心。
雖然勞倫斯似乎有意避開其他所有人,但這件事告訴克莉絲也沒關係,反而能讓她提高警惕。
想到這裏,他也沒有多加隱瞞。
「他和我說,接下來要小心。」
即便勞倫斯一向是個不太靠譜的王子,但並不代表他的消息完全就不可信。不如說,正因為他都如此正式地提醒了自己,反而極不可能是隨意而為。
克莉絲和維恩第一時間產生懷疑的方向完全相同。
「是因為,最近關於我們家的流言嗎?」她馬上追問道。
查普曼伯爵被關押在王宮的地下監牢內,按理說已經傳遞不出來任何消息,事實上家族從隱藏的渠道中確實也沒打探到什麼。
但不知為何,外面瘋傳的各種溫徹家族與案件有涉的流言反而愈演愈烈了。
哪怕是藉助報紙,旁敲側擊地為自家洗白——不對、這不叫洗白,應該說是自證清白——也不起什麼效用。
人們對那些沒有爆點的事實陳述提不起任何興趣,反而熱衷於一次又一次地傳播陰謀論。
「有可能。之前我和父親大人就猜測,應該有人在故意引導輿論,想讓我們家一起捲入這件事。」維恩說,「我還因此特意整理了一份文件,共享給了那位西蒙先生。」
「只可惜,這麼多天過去了依舊什麼也沒能查到。」
上回在茶館見到面以後,西蒙很快就以追查線索的藉口離開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並沒有抓到維恩認為有嫌疑的那個攤販。
據稱,當他帶人闖入嫌疑人家中時,那所臨時租住的小房子早已人去樓空;而原本的房東更是一問三不知,只知道每個月定期上門收房租。
知道這些消息之後,克莉絲更加錯愕了點。
「難道你之前和父親一起出門,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她喃喃問道。
「沒錯。」
「為什麼不早些和我說啊。」克莉絲埋怨道。
那也得你願意給我解釋的機會不是?
維恩苦笑了兩下。
大概意識到自己也有反應過度的地方,克莉絲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總覺得那位西蒙先生似乎有點可疑。」
她單手抵住下巴撐在桌上,另一隻手則很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
「確實可疑,我告訴了他那個攤販的下落,也只是想試探一下他會怎麼處理而已。」維恩回答。
「可是,這樣就又少了一個證人。」她苦惱地說,「現在流言已經擴散了許多,我們不一定還能成功找到最開始放出消息的人了。」
維恩搖了搖頭,「在這件事裏,證人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自己要做的,其實是摸清楚對方背後的利益鏈條,然後一次性解決掉後患之憂。
可現在,他還沒能找到查普曼真正這樣做的動機。
維恩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件事背後應該隱藏着不小的秘密,絕非表面上買賣人口那麼簡單。
「最近的麻煩事好像越來越多了。」克莉絲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金髮。
「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陰謀和困難啊,大家都love&peace不好嗎?」她聲量很小地自言自語起來。
「啊?克莉絲在說什麼?」
維恩故作不解,表情疑惑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
克莉絲瞬間挺直了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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