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張海平撓頭一笑,說道「幹活是應該的,只是沒幹多少活就讓你給我們發工資,那多不好意思啊。筆神閣 bishenge.com」
「沒關係,你幹活我給錢,天經地義。」高天嘆了口氣,說道「張哥,說實話我挺理解你們這批人的,年紀輕輕就響應國家號召去了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好不容易回到城裏了,陡然發現城裏的變化已經天翻地覆了,要適應這個社會,得重頭來一遍。
家庭條件好一些的還成,起碼不用為工作發愁,家庭條件差的,老人孩子兄弟姐妹又多的,日子就難過了,一家7、8口人擠在十多平米的鴿子籠里,這種情況我不是沒見過。
如果說僅僅是生活過得苦一點,我相信你們也不會有怨言,因為在廣大農村,你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還經常吃不飽飯,受的苦難比這要多百倍,不也熬過來了。
但是,精神上的巨大落差會讓你們感到崩潰,我沒猜錯的話,其實你們這批人中,很多知青都不是住在自己家裏的,因為你們害怕看到父母無奈的表情,更怕看到兄弟姐妹們疏離的目光。
不得已只能去朋友家借住,東家晃一天,西家待兩宿,就像個流浪漢一樣,沒錢、沒工作,也看不到希望,抱着過一天算一天,混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混沌度日,心裏卻對這個社會充滿了滔天恨意,覺得老天不公,為什麼偏偏你們這幫人要承受這麼多的苦難?膽子大一點的,就開始報復社會,從此走上一條不歸路。」
張海平聽得目瞪口呆,然後開始認真思索起來,他從未想過這些問題,因為高天所說的這些,已經超出了他的思維範疇,但他不能不承認,高天的話是非常正確的。
誠如他所說,在返城知青中走上邪路的並不在少數。
因為這些人整日遭受着親朋好友的白眼,看不到希望,失去了生活的勇氣,他們的心裏就只剩下了對這個社會滿滿的仇恨,當這些刻骨仇恨在心裏裝不下的時候,就會猛烈爆發出來,從而就會轉化成對這個社會的報復,坑蒙拐騙打砸搶事件在他們身上屢有發生,對這個社會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張海平沒想到高天會了解的這麼透徹,倒是讓他有點意外了。
苦笑一聲,張海平沉聲說道「你說的這些是沒錯的,怎麼說呢?我們這些今天趕上政策回來的知青,相對來說還好一點,因為我們中大多數人已經在農村結婚生子了,即便回來了,年齡也大了,對社會的仇恨值也沒就那麼高了。
前些年早回來的那批人,確實如你所說,成器的沒幾個,亂七八糟的事兒也幹了不少。嗐!都是給逼得呀,只要日子能過得下去,誰願意進去蹲班房不是?」
高天點着頭,丟給張海平一根煙,說道「窮不怕,就怕沒了生活的奔頭,所以說張哥,你在我這兒干,不要有什麼思想負擔,你要相信,這個社會是滾動向前的,中國的經濟發展,不會永遠停留在大鍋飯、平均分配、按勞取酬這種初級階段,咱們齊心協力,把旅遊公司做好,日子還是很有奔頭的。」
聽完高天的話,張海平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掏出火機幫他點上煙,張海平自己也點燃了,抽了一口後笑着說道「高經理,跟你聊天,有時候會產生一種錯覺。」
高天感興趣的問道「啥錯覺啊?」
張海平笑道「感覺您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您好像,好像……」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了。
眼這麼尖嗎?
高天哈哈大笑,「好像是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是這個意思吧?」
張海平小雞吃米似的點着頭,說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張哥好眼力,我還真就是從21世紀穿越回來的。」高天開玩笑似的說道。
「切!那你不成神棍了?」張海平翻着白眼說道,那意思很明顯了,您說的話,哥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高天無奈的笑了,看吧,人就是這樣,實話實說往往沒人相信。
張海平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說道「我這就組織弟兄們去拆房子了,還有啊,咱們這些人裏面,瓦工、木工、電工各個工種齊全,蓋房這事兒您就甭另外找人了,只要有圖紙,建築材料到位了,開春後最多倆月,我們就能把樓撮起來。」
高天眼珠子亮了,起身後說道「那就再好不過了,頭前兒來得那批知青大哥里,也有不少人是技術工種,我讓他們跟你們打配合,咱爭取倆月就把樓給蓋起來。」
「成。」張海平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裏,答應了後就離開了高天的辦公室,去院子裏安排事兒了。
高天下午還有兩件事情要處理,第一件是給女知青們找培訓老師,這個難度挺大,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人選。
在這個年代,想找一個有豐富經驗的導遊老師,是件挺困難的事情,別說現在旅行社不多導遊更少,就算是找到了旅行社,見到了導遊,人家願不願意來還兩說着。
他決定把這事兒先放一放,實在不行,自己擼袖子下場,親自給女知青們教授一些上輩子見過的女導遊日常工作規範。
高天要先辦第二件事情,那就是給關二爺踅摸一套像樣的房子,老頭剛才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明顯是在催高天了。
拿了個包往裏面裝了三千塊錢,高天轉身出了門。
他記得,這條胡同東邊,一戶姓翟的老教師前些日子放出風來要賣房,據說是在澳洲工作的兒子要接老兩口去國外享福,護照都辦好了,就等房子一買便可以啟程了,也不知道這房子賣沒賣出去。
高天決定去碰碰運氣。
很快來到老翟家,見大門緊閉,高天伸手叩了叩門環,不大會兒,聽到裏面傳來一聲發問「誰啊?」
「翟老師在家吧?我是西院的高天,過來看看房子。」高天大聲回答道。
「哦,來了。」
大門打開,露出一張飽經滄桑卻又精神矍鑠的臉,正是翟學祥老先生。
老先生穿一件藍底白畫的中式對襟棉襖,底下是一條卡其蘭褲子,腳蹬內聯升布鞋,雪白的襪子很是扎眼。
見高天站在門口,老先生就滿臉堆笑,沖他點頭後說道「是高天啊,來,快屋裏坐。」
高天趕忙問好「翟老師,打擾您了。」
說着,跟上翟老先生的步伐,向院子裏走去。
進了大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畫着富貴花開的巨大影壁,繞過影壁才是正院,院子中間放着個直徑八十公分的青石仿古圓形魚缸,魚缸東邊栽種了兩顆桂花樹,數九隆冬,桂花早已凋謝,枝芽卻被翟老師修剪的非常整齊,為來年的開花做着準備。
魚缸西面是一塊菜地,這是翟老師老兩口用來打發時間,並且自給自足的。
北面三間正房,東西各兩間廂房,小院的格局跟高天的院子一模一樣。
但這只是個獨門的四合院,適合一家幾口人居住。
進了屋,高天又被震了一下,一水兒的老家具看得他心驚肉跳,黃花梨的官帽椅,大葉紫檀的八仙桌,黃楊木的百寶閣,無不是顏色不靜不喧,紋理或隱或現,讓高天眼界大開。
一位婦人從裏屋走了出來,婦人六十左右的年紀,面容慈祥,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典雅,花白的頭髮向後梳攏着,在腦後束成一個髻子,紅木髮釵往髻子上一插,顯得很利落。
「沈大媽好,怎麼還把您給驚動了?」高天笑呵呵地跟婦人打着招呼,婦人是翟老先生的老伴沈秋萍。
沈秋萍據說出身自書香門第,她父親曾經是民國大總統曹錕的貼身秘書,後來國民黨戰敗,跟隨蔣光頭逃往了台灣。
她之所以沒走,原因很複雜,這裏就不水字數了。
「小天兒來了呀,快請坐。」老太太展顏一笑,盡顯名媛風範。
翟老先生給高天倒了一杯水,遞到他手上後笑着說道「你小子剛才說啥?要來看我家房子?」
將水杯接過來喝了一口,高天點頭說道「這不前陣子聽說二老要去國外生活了麼,房子打算賣掉,您這獨門獨院的,安靜,住的舒坦,我就相中了,過來問問您出手沒有,沒出手的話,賣我得了。」
一條胡同里住着,街坊鄰居們互相都挺了解,聽了高天的話,老先生笑了起來,「說買院子就買院子,看來你小子是真掙到錢了呀。你打算給你翟大爺這間小院開多少錢,說出來聽聽唄。」
高天撓頭一笑,說道「您這小院,里外里的,怎麼也得個200平米吧?您看,我給您出1500塊錢咋樣?」
老頭端着個紫砂壺滋溜滋溜喝着茶水,邊喝邊拿眼珠子瞟高天,撇着嘴說道「1500塊錢你就想買我這200來平的小院,想屁吃呢爺們兒?」
老太太在旁邊揶揄道「說啥呢,滿嘴噴糞的,有話跟孩子好好說不行嗎?虧你還是個老教師,寒磣不寒磣?」
老頭臉抽抽着,沖老太太低眉耷拉眼的連連道歉,一看就是個妻管嚴。
高天笑了起來,沖老太太豎了個大拇指,扭頭對老頭說道「翟老師,依您看多錢合適啊?」
「少於兩千塊錢免談!」
「成交!不過我有個要求。」
「說!」
「您這一屋子家具得全給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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