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一四七二章 滿山聖桂竟卑骨,不若炸城掀山之

    第1476章滿山聖桂竟卑骨,不若炸城掀山之

    什麼意思?

    城上城下煉靈師,聞聲無不怔然。

    徐小受的這一問,如果換一個說法,大家都能聽得懂。

    不外乎初代紅衣方問心,以十大異能武器血影銅錢,斬殺如此數量的鬼獸,再拘其精魂,導致怨氣纏身,卻在聖山上郁不得志,過得苦不堪言。

    但偏偏

    他的用詞,不是「斬殺」,而是「救贖」!

    救贖什麼?

    鬼獸,還需要救贖?

    而假使方問心拘禁鬼獸精魂此舉,可謂之為「救贖」。

    那背離他的萬眾、相棄他的親朋,又為何人?

    紅衣同道?

    或,聖神殿堂?

    扯淡呢吧,這完全不可能!

    「受爺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了?」

    「他們是有什麼秘語嗎,還是只單純是受爺嘴皮子癢了,又想使什麼么蛾子,拐走老紅衣?」

    「我看不然,你瞧他都不阻止方老前輩拘鬼獸貪神的魂,只說一句話,便有恃無恐」

    「那依你這麼理解,鬼獸,還有什麼我們所不知曉的,內幕?」

    「唔,救贖」

    城內一片騷動。

    無數人咀嚼着這句話,卻品不出個所以然來。

    畢竟在聖神大陸,「鬼獸」是一個禁詞,此前基本上沒多少人真實見過。

    不說別的,東域柳長青,修至斬道,也是在成為鬼獸寄體後,才不得不冒險去了解「鬼獸」。

    斬道尚且如此。

    斬道之下的世界,更是一無所知。

    高空之中,魚老聞聲之後,雙眼微微一眯,不見有任何表情。

    但他的雙手垂下了。

    被放下的不止是仲元子,還有他的武器,一把釣竿。

    「嗯?」

    仲元子看向了方問心。

    他第一次從這老當益壯的紅衣身上,瞧出了些呆滯的神情,如是給雷劈過一樣。

    不止血影銅錢的萬鬼攝魂之術因言停了下來,方問心自個兒也像是被抽離了魂魄,完全一副游離失神之態。

    「嗯?」

    仲元子並不理解,又轉頭看向魚老。

    「別嗯了!」

    魚老將他的腦袋扒拉過去,沉聲道:「交給他們吧,現在情況,你我就不要瞎摻和了。」

    「到底是什麼事?」仲元子納悶,聽起來分明大家都知道點什麼秘密,就我不知?

    「別問。」

    「好奇」

    「知道太多,連研究都搞不了。」

    「那我不好奇了。」

    仲元子一縮頭,在高空中抹除了所有存在感,卻忽有所感,皺着眉瞥向了南方。

    玉京城以南,死亡大道之中,悄無聲息滑出來了一道跟屍體一般毫無半分生機的身影。

    那是道橙色的身影,帶着個無臉面具。

    他本捧着一顆血紅色的寶珠,聖力淺淺注入着,忽也雙手無力滑下。

    但只愣了很短一剎時間,他便醒了回來。….

    身形一晃,重新歸入大道之中。

    「有情況」

    仲元子指着南邊剛想說話。

    「別說話!」

    魚老煩躁地頂了下他的屁股,直勾勾望着方問心。

    仲元子欲言又止,最後一嘆,也就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了。

    九枚銅錢環繞之中,方問心很快回過了神,他搖着頭,面無表情看向徐小受: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貪神依舊在嗷嗷掙扎。

    萬鬼攝魂之術,卻沒有再次啟動,而是保持着欲止不止狀態。

    徐小受笑了:「是聽不懂,還是不願意聽懂,亦或者你畏懼的太多,明明懂了,裝作不懂?」

    方問心平靜收回了目光。

    「轟!」

    虛空一震,萬鬼攝魂之術,繼續開始抽汲貪神的神魂。

    「方老前輩!」徐小受依舊不曾出手制止,卻是聲音一揚,高亢道:

    「您未免也太高傲了!」

    「當世之中,就沒有一個您可以相信的人,願意分享苦累,並肩同行嗎?」

    方問心無動於衷,手上速度加快。

    徐小受目光便掃向玉京城內眾人,深吸一口氣,遙遙指向貪神,朗聲說道:

    「鬼獸貪神,來自戌月灰宮,在我微末之時跟了我,此前從未殺過一人。」

    「它平日裏甚至連吃東西都被我限制,吞不了肉,只能吃些靈藥、靈草,過得十分艱辛。」

    「我教過它的,更沒有殺生之道,只有濟世救人的煉丹術!」

    方問心手突然一抖。

    城內人卻是聽得驚訝了。

    鬼獸

    煉丹術?

    這是可以結合到一塊去的嗎?

    難以想像,徐小受信口開河需要何等腦洞,才能想像出這隻災難之獸以前一直在煉丹?

    那畫面,大傢伙一想都感覺十分滑稽了,如何可能真實存在呢!

    徐小受沒有理會眾人,更不曾再看向方問心,只是自顧自娓娓道來:

    「它沒日沒夜的修煉煉丹術,從一頭人畜無害的小白貓,硬生生煉就成了一隻三品煉丹貓。」

    「你們沒有聽錯,它現在,相當於一位王座級的老煉丹師!」

    城內頓時嘩聲四起。

    有質疑,有譏笑,有各種謾罵

    魚老聽得沉默。

    他對徐小受的話持中立態度,瞥向方問心,卻看到他不知不覺又停下了攝魂貪神之舉。

    徐小受從未因非議有所困,更不曾停下他的言語:

    「在煉丹的過程之中,貪神的吞噬之體,被我用來各種試毒,各種嘗試,以此研究、創造全新的丹藥。」

    「也許你們不信,但也許,你們還真吃過貪神所煉製的丹。」

    「在東域,在我跟東天王城煉丹師協會的合作之中,第一批『赤金液』,就來自貪神之手!」

    方問心猛地轉眸,顫顫目光望向了徐小受。

    赤金液?

    這是什麼,他不知道。….

    不止是他,魚老、仲元子等,都不知道。

    但玉京城內數量龐大的底層煉靈師,卻隨着徐小受這番話,集體炸鍋了。

    「赤金液?」

    「不可能,我就吃過赤金液!我身上還有三盒,這是來自呃,好像店家確實說過,是源自東域東天王城的藥」

    「徐小受在開玩笑嗎,他一個聖奴人,煉丹師協會怎麼可能跟他合作?」

    「不!他沒有開玩笑,這個『赤金液』我了解過,就是他在成為聖奴之前,跟煉丹師協會展開的合作。」

    「是的,還有『煉靈液』!別的不談,就單說他賣給煉丹師協會的這兩個丹方,造福了大陸五域的底層煉靈師。」

    「不!我怎麼可能受過這個鳥人的恩惠,我是要加入聖神衛的人!我不信!」

    「」

    玉京城的非議,一聲聲傳進高空中的半聖耳中。

    梅巳人含笑望着自家學生,目中有着自豪,徐徐搖開了扇子:

    「孺子可教也。」

    聖神殿堂的三聖,更不需再多的驗證了。

    單從底下人的討論中,他們就能聽出,徐小受這一次沒有在開玩笑。

    氣吞山河的聖帝級氣勢,導引着城內眾人的情緒,從波瀾歸於平靜。

    徐小受徐徐再道:

    「不止赤金液、煉靈液。」

    「在成為王座煉丹貓的過程中,貪神還研究過元庭液、蘊魂液等等等等。」

    「可惜,那個時候,我已身不由己,更沒法將這些丹方賣嗯,送給煉丹師協會,造福五域。」

    不再理會城內人,徐小受說完,迎上了方問心的目光:

    「我說這麼多,不是在替貪神求情,而是想陳述一個事實。」

    「在貪神被你們前任道殿主搞發瘋之前,它確實是一頭好貓,造福人類的好貓。」

    「或許它還不會抓老鼠,但它真不該淪入當下之境,不該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一頓後,當着初代紅衣的面,徐小受又問出了困惑自身已久的問題:

    「方老前輩,我想再問一個問題」

    「鬼獸,真就人人得而誅之,真就沒有好獸麼?」

    玉京城極南。

    天人五衰從死亡大道中退了出來。

    他收掉了血世珠,拄着膝蓋,坐到了孤山最高的石頭之上。

    漫山無言,風雪寂寥。

    很快,他身上就染上了一層白色。

    面具下,天人五衰雙目出神地遠眺着,不知在想着什麼。

    他忽然伸手摘動了面具。

    但想了想,又沒有將之拿下,反而戴得更緊了。

    「嘩!」

    玉京城的煉靈師,在此刻分成了兩派。

    一派求知慾很濃,忽然很好奇此前為什麼自己沒過多去了解鬼獸。

    大陸上,為何甚至連一點鬼獸的信息都沒有呢?

    就像是這個世界明明存在着一種名為「老虎」的生物,它其實挺普遍,山林中就能見到,但古籍上、玉簡上從未記載。….


    就連學堂之中,也以「老虎」二字,模稜兩可概括完就帶過,沒有記下更多的信息。

    不了解鬼獸,如何去防備鬼獸?

    另一派,則還遵循着以往的思維慣性,認為徐小受還在胡謅,還在瞎扯。聖神殿堂治下,當世至高便是聖神殿堂。

    聖奴之言,妖言惑眾,大可不必理會。

    然心頭所思如此,不論哪一派,現在都希望最高層的人,可以給出一個答案。

    他們將目光投向了方問心。

    這位聽說是初代紅衣,那對於「鬼獸」一問,他絕對有着最令人信服的權威答案。

    「方老前輩,說啊!」

    「鬼獸到底是什麼,徐小受確實是在胡說八道,對吧?」

    「反正我不看好鬼獸,你瞧這貪神,窮凶極惡的,看見個人就想吃」

    吼!

    鬼獸貪神在劇烈抗爭之下,似乎又抓住了方問心失神的時機,差點掙脫。

    方問心猛然清醒回來,及時掌控住血影銅錢。

    但這一刻

    問心者不止是徐小受,不止是玉京城內的煉靈師,還有他自己。

    方問心張開嘴,目光再一次失去焦點。

    「方老前輩!」

    徐小受一句話,令得這差點又失神的老紅衣醒來:

    「人性本善,無教無改,上也封聖。」

    「獸性本惡,無教無改,見即斬之。」

    「對否?」

    魚老聽得渾身毛孔舒張。

    這哪是問心之言?

    這是誅心之言!

    在萬眾矚目之下,方問心唇齒一碰,卻啞然失聲,還是半句話出不來。

    徐小受看得怒目一瞪,聲如雷震,喝遍九霄:

    「方問心,說話!」

    轟的一下,城內煉靈師,腦袋被這可怖氣勢喝得一片空白。

    玉京城南的孤山之上,天人五衰忽而輕笑一聲,這不像是譏諷,反倒像在自嘲。

    南城牆上的魚知溫,望着高空中那黑衣青年的身影,悄然攥緊了拳。

    徐小受這一問,和那日在白窟、在道紋初石之前,針對路軻於自己的一問,何其相似?

    曾經有一個機會擺在自己面前,如若是作了「左」或「右」的決定,前路都該會有不同的美麗光景。

    但因為一貫的懦弱,魚知溫選擇了退縮。

    這,是她一生最後悔的決定。

    早在四象秘境時,魚知溫就拋棄了過往的自己,尋回了真實的內心。

    所以當徐小受的這一問,需要一個聖神殿堂高層來回答,而老紅衣都欲言又止之時

    咻!

    方問心還沒說話。

    魚知溫翩然躍上了高空。

    絢爛的天機道紋,化作如同蝴蝶之翼般的雙翅,帶着她強行奪走了玉京城內無數目光。

    「這是」

    「聖女,魚知溫!」

    「聖神殿堂新任道部首座,她怎麼出來了?」

    所有人還在驚疑之時,魚知溫擅自加入了戰場,迎上了一臉驚愕的徐小受,氣勢分庭抗禮。….

    「是的,徐小受,鬼獸有好有壞,紅衣的路是走偏了,有在暗中研究鬼獸」

    「但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滿城喧譁!

    魚知溫的後半句大多數人都聽不到,因為前面的就足夠雷人了。

    這一刻,城內煉靈師們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道部首座魚知溫,親自出面,回應了徐小受的問題不,肯定了他的問題?

    路偏了。

    還研究鬼獸?

    紅衣,在暗中研究鬼獸做什麼?

    魚知溫在說什麼,她在口出什麼狂言!

    天邊,魚老一回眸,看到發聲者是自家乖乖小魚後,嚇得魂兒都一丟,怒斥道:

    「下去!」

    「魚知溫,你給我下去!」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快快退下?」

    徐小受也愣住了。

    你出來湊什麼熱鬧?

    我要拐的是紅衣方問心,我要搞的是他心態,我要讓他捫心自問,到底是道璇璣重要,還是他的道重要!

    你身為當今璇璣殿主之徒,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悖逆話,什麼後果你可清楚?

    「下去!」徐小受冷眉一豎,同樣一喝。

    「你喝什麼?!」

    魚老衝到自家小魚身前,剛想拉人,聞聲頭一轉,怒髮衝冠道:「徐小受,我問你喝什麼?你再敢大聲說一句話試試!」

    「我喝的就是她!」徐小受暴聲再喝,斷然一指,死死指向了魚知溫:

    「我問她問題了?」

    「區區道部首座,小小天機術士,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檔次,敢出來跟我對質?」

    「識相的話,現在滾下去,我當做什麼都沒見過!」

    嗤

    魚老渾身發抖,鼻孔里,突然噴出了兩道青色的水汽。

    嗡嗡嗡!

    整個玉京城,頓時地動山搖。

    「唳――」

    天穹之上,鵬嘯聲起。

    魚老周身聖力一綻,就要解放聖體。

    「魚爺爺。」

    魚知溫急忙伸手,挽住了這暴怒邊緣的鯤鵬神使。

    「你不要拉我!」

    「魚爺爺我要殺了他,要幫你殺了這個口出狂言的人類!」

    魚知溫輕輕搖頭。

    徐小受話雖傷人,她冰雪聰明,又如何聽不出來

    他的敵對,是為了更好地維護自己的立場?

    魚知溫只平靜望去,輕聲言道:

    「你先天就敢說,宗師就敢做,王座更敢當着聖神殿堂的面這般質問。」

    「我已是道部首座,如何沒有資格回答你的問題?」

    徐小受深吸了一口氣,見這傻姑娘還不退下,轉瞬目眥欲裂,暴然揚言道:

    「資格?!」

    「我王座道境,砍你靈部首座如砍菜,斬你聖山殿主如斬雞,你何德何能跟我相提並論?」

    「我王座道境,藐天下半聖如豬狗,蔑聖帝世家如微塵,你怎敢又怎配與我平肩問答?」

    蹭!

    金光炸盪!….

    徐小受陡然化作狂暴巨人,匯足天祖之力,伴聲一腳轟在璇璣大陣之上。

    「轟!」

    那水幕般的大陣,在無人操縱之下,竟給硬生生踹出了一個大窟窿!

    刷一下,滿城死寂。

    風雪瑟瑟飄搖,城內人戰戰兢兢,無不在為這驚世駭俗的一言和巨人而懼。

    魚知溫給罵呆了。

    她固然知曉徐小受的嘴鋒利,但只有當面再對上時,才又驚覺便是在維護

    他真的好傷人!

    魚知溫抿住了下唇,滿心委屈,在那可吞山河的氣勢下,如無根浮萍般在偷偷發抖。

    「放肆!!」

    魚老忍不了了。

    他拔身而起,往徐小受的方向撲去,周身聖力翻轉。

    「放個屁的狗屎!」

    魚老尚知收手,徐小受怒火中燒,在其臨面之時,天祖、龍祖之力覆蓋。

    無袖赤焦手裹上了一層赤金色的龍鱗。

    轟!

    魚老一擊轟去,竟被狂暴巨人抽得倒飛於空。

    「魚爺爺!」

    魚知溫伸手都抓不住魚爺爺,眼睜睜看着他從東到西,給抽飛進了空間碎流之中。

    「嘶」

    玉京城內,眾人倒吸冷氣。

    可徐小受未曾停下,反得寸進尺,重拳狠狠錘在了璇璣大陣之上。

    咔咔!

    大陣裂開如蛛網般的紋路。

    徐小受餘光掃過方問心,見之依舊毫無動作,怒火攻心。

    他遙遙望向遠空倒懸於天的桂折聖山,深吸一口氣,下一秒,聖力運足,聲傳天下:

    「我看這聖神殿堂病得不輕,我看這紅衣從上到下都腐朽到了骨子裏!」

    「堂堂桂折聖山,鍾靈毓秀之地,養出來無數半聖和聖帝,卻也只能養出來這麼一些只會折腰的卑骨。」

    「這『桂折』之名,取得好啊!」

    「聖山上下,竟無一人有種,要靠一介女流之輩出來回應我話,既如此」

    狂暴巨人雙手插進璇璣大陣之中,在萬眾駭矚之下,猛地一掀。

    轟隆!

    水幕般的璇璣大陣,當即給掀了個底朝天。

    天地炸盪,到處都是崩碎的天機道紋,四方響徹着轟鳴雷音:

    「今日,小爺我便炸了這城,掀了這山,看看這堂而皇之的正義之下,到底窩藏着些什麼蛇鼠鳥蟲!」

    393148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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