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我是為了正事而來!」徐小受算是怕了這姨了,完完全全是在胡鬧,教人招架不住。
「人生大事,不就是最正經的事麼?」香姨略感無趣地坐回了椅子上,繼又傾過身來,桃花眼夾着笑意撲閃撲閃的:「真不考慮?」
「阿搖姑娘很好的呀,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追求她呢!」香姨說着,雙手在空氣中勾勒起了優美的弧線:「這樣子的哦~」
「小姑娘長大了,生得標緻,身材又好,該大的大,該細的細,該翹的翹,該挺的挺,還柔軟易推」
「停!」徐小受倒吸涼氣。
「哦?你在擔心別的?」香姨手指點着紅唇,眼泛訝色,隨即恍然大悟:「放心啦,小傢伙。」
「阿搖還是處子之身,我幽桂閣的頭牌,可是不搞那種事的,得守身如玉才能賺得更多。」
「她平日裏呀,就彈彈曲兒、練練琴,柔柔弱弱的,還容易害羞,可好玩啦!姨出來後就經常逗她!」徐小受艱難插話:「我現在暫時不考慮這些」
「沒關係,先處着嘛,日後再考慮都行喲。」香姨挑眉。
「受到暗示,被動值,+1。」徐小受都驚了,沒辦法,只能轉移話題:「八尊諳讓我過來,是」
「哦?莫非你已經有心上人了?」香姨掩唇,
「快說快說,是哪家的姑娘,姨幫你看看。」
「」
「沒有?那看不上阿搖也沒關係,她確實是普通了點,沒有修為嘛,真配不上你!但我幽桂閣、香家,都還有很多適合你的姑娘,今後你慢慢挑。」
「」
「好啦好啦,姨不逗你了,扇子放下,你說話吧!」香姨見那病公子索性給自己嘴巴上鎖,終於退了一步。
徐小受感覺能喘息了,放下遮臉的扇,深深一吸氣:「八尊諳」
「哼!那小八懶得要死,既然跟我說了,肯定沒告訴你具體事項,我來說吧。」香姨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後,動作一頓,意識到了什麼,提着酒杯訕訕抬眼,遞了過去:「要不,呃還是你先說說?」
「你說吧。」徐小受嘆息。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八尊諳只是讓他來幽桂閣,具體什麼行動,什麼任務,通通沒有。
就連要送自己的
「絕世天才」,也藏得密不透風,估摸着還得從香姨身上得到線索。什麼成了聖奴二把手就凡事商量着來徐小受感覺當時自己就是上頭了,被一聲聲
「受爺」捧得找不到東南西北,悔不當初。
「那不跟你客氣了,我來說吧。」香姨將酒一飲而盡,聊到正事,面色也多了幾分嚴肅,道:「首先,中域聖宮試煉,因為種種原因期限未定,但我這裏得到的內部情報,大概率是在十三日後舉行。」十三日?
這麼精確?
「你這消息可靠不?」徐小受遲疑。
「你質疑我?」香姨立翻白眼,手叉腰起身,氣勢洶洶道:「自你師父焚琴沒了後,半月居手難伸過來,中域就屬我根基最深。
「
「你怎麼敢質疑我?」
「哪怕我剛出來,你當姨開這幽桂閣,是吃乾飯的?」呃徐小受縮了縮脖子,被這母老虎的氣勢嚇了一跳。
他倒也不在意香姨的語氣,注意力反被其他東西吸引了去。焚琴?什麼玩意?
沒有多問,徐小受趕忙回到正題:「香姨手眼通天,是我無知了那這聖宮試煉,具體是在什麼地方舉行?」
「四象秘境。」香姨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眉宇間多了憂色。真是這裏?
徐小受下意識又想質疑,但這回機靈了,臨時改了口:「虛空島上,道殿主必是得到了大部分信息。」
「八尊諳就盯着染茗遺址不放,我還拿了斬神令,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遺址這些,可是在四象秘境中?」
「對。」香姨點頭。
「那聖宮試煉,還敢開在四象秘境?」香姨聽樂了,好笑道:「小子,首先你要知道,你才是過街老鼠,他們才是大陸主人,該怕的是你!」
「其次,聖宮歸聖宮,聖神殿堂歸聖神殿堂,二者平等,互不侵犯,騷包老道都無權干涉聖宮對試煉地點的決定。」
「但他們在正事上確實同仇敵愾,所以必然提前溝通交流過。」
「最後還選擇四象秘境,你就該想想,這其中有什麼深意了。」頓了下,香姨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了面前年輕人為何會有此問,旁敲側擊道:「徐小受,虛空島一役,聖奴確實贏了,聖神殿堂全盤皆輸。」
「但從他們的角度出發,這只不過是千百年來的一次小小失誤罷了,無傷大雅。」
「敵人用了百年佈局換來了一次勝利,我方疏忽大意,什麼都沒提前準備,輸得該嗎?太該了!」
「那剩下的呢?」香姨自問自答:「剩下的,就是要小小的認真一下,開始反擊了!」
「受到提醒,被動值,+1。」徐小受驚詫抬眸。他倒不是被點醒了,而是訝於此姨也能看得這麼清楚。
都是明白人,那最好不過了。
「你的意思,四象秘境,就是一個大局?」
「不錯。」香姨憂心忡忡,臻首輕點:「如果說虛空島是我們的地盤,有先手優勢,可借天時地利人和等等因素,造就勝局。」
「那出了虛空島,但凡是在聖神大陸,無論你處於哪裏,都要被動接招。」
「而這次,起棋佈局、擺陣等戰之人,不會是其他,只可能是那騷包老道」香姨似乎很討厭道穹蒼,但這並不妨礙她認可道穹蒼的能力,只要提起這個名字,就頗感頭疼。
「假如我們不接招呢?」徐小受握着摺扇沉吟道。雖然他暴揍過那騷包老道,但也從八尊諳口中得知,虛空島一局,道穹蒼只是走個過場,根本沒真正發力。
往昔作為勝利者,他很難對手下敗將再起重視之心。但這次,不知為何,徐小受就覺得道穹蒼還是難對付,明明這人都打過,看起來也不是很無敵的樣子這種怪異感,徐小受只能理解成心血來潮,並且重視起來。
但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發展,他也沒有頭緒,只能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可能不接招的。」香姨知道徐小受的意思,卻是搖頭否定:「我們要進四象秘境,不僅因為染茗遺址,還因為那裏鎮壓着一頭特殊鬼獸。」
「鬼獸?」
「對,四象秘境鎮壓過寒天之鼬,你聽說過吧,最後差點生亂子,才轉進的虛空島內島。」
「這我知曉。」徐小受知道這些,還是聽饒可愛說的。寒爺戰力是不強,但逃跑能力一流。
先是被封在七斷禁之一的盡照獄海,出了亂子後轉進四象秘境,最後放逐進虛空島內島。
聽香姨的意思,其中還有故事?
「寒天之鼬在盡照獄海時,通過封印的縫隙,溝通到了虛空島內島的盡照老祖——這七斷禁本就因盡照老祖而生,所以哪怕盡照老祖被放逐,冥冥中還有聯繫。」
「寒天之鼬就觸及了這微弱的聯繫,於是他倆里外合作,陰了聖神殿堂一手,這也是間接導致了之後封天聖帝破封而出。」徐小受驚異,寒爺還有這本事?
不不不!絕對是盡照老祖在搞事,小寒在外面幫襯,它就如一把劍,被大老用來撬開封印裂縫,放出封于謹。
香姨繼續道:「寒天之鼬還是太弱了,威脅性也不高,沒資格進虛空島內島,於是後面被鎮進四象秘境。」
「但寒天之鼬又太強了,因為年輕,渴望自由,所以不斷搞事。」
「這一次,它再次通過封印裂縫,找到了大秘密,還一次爆了倆!」香姨嘖嘖驚嘆:「一是染茗遺址。」
「它不知從哪找到了一枚斬神令,興許是因為它的能力特殊。」
「總之,它分神藏於令中,等聖神殿堂的人持其他二令前往,想要打開這尚且不知是什麼的遺址時,開始搗亂。」
「這傢伙睚眥必報,也不求機緣,聖神殿堂關押了它,它也沒讓那群人好過。不止破壞了遺址出世,意識到那是斬神官的傳承後,還將消息傳了出去。」
「大陸即刻生亂,半聖世家都心動了,聖神殿堂費了好大力氣才壓住這事,染茗遺址卻不敢再輕易去開啟。」
「可惜了,寒天之鼬期待的亂火沒有燒到四象秘境內,它沒法趁亂逃離。」徐小受聽完,沒什麼其他感覺,就是想笑。
太慘了!寒爺為了自由,可謂是費盡了心思,將本就不甚靈光的腦汁都榨乾。
可這麼玩,怎麼可能玩得過聖神殿堂那一幫髒人?它出不來太正常了。
它要能趁亂出來,不至於日後還得被內島鬼獸欺負,而是該成為人人敬畏的
「真·寒爺」。
「二是一個秘密。」香姨接着說道:「染茗遺址的出世被寒天之鼬破壞掉後,聖神殿堂意識到這鬼獸本身實力是不強,但威脅性太大了,它就像」香姨下意識瞥了下對面年輕人,沒能收住嘴,脫口而出道:「一根攪屎棍。」
「總之!」她聲音急忙提高了些:「總之,寒天之鼬要被放逐進內島了,它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要出事,繼續瘋狂搞事。也無目的,只想弄出些意外。」
「在進內島前,也許是因為染茗遺址現世的氣息驚動了什麼,也許是寒天之鼬的特殊天賦能力感應到了什麼」
「在聖神殿堂目前尚不知情的情況下,它接觸到了四象秘境最大的秘密!」
「什麼秘密?」徐小受這下是真好奇了,寒爺還真能作。
「四象秘境,實際上是聖宮以四象之力,鎮壓了遠古神獸麒麟,藉助抽汲麒麟之力反哺聖宮試煉學子的一個絕佳修煉場所。」
「這,正是聖宮試煉為何只要有可能,必然會在四象秘境舉辦的主要原因!」香姨如同一個百事通,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對聖宮秘辛,大陸秘史,如數家珍。
徐小受這下是真佩服了。搞情報香姨是有一手的,哪怕沒有神亦,她也絕不會只是一個花瓶。
且不同於八尊諳的藏着掖着,香姨絕不含湖,知道的全部抖出來,這是徐小受最喜歡的點!
一下子,他只覺思路暢通,過往所有不合邏輯的點,也跟着融匯。
「虛空島-四象秘境」本以為這是上虛空島,蹭點小機緣。之後入個四象秘境,按部就班進聖宮,在盡照半聖的照拂下茁壯成長。
敢情是自己想當然了!八尊諳在八宮裏戰後給自己指的路,根本就不是正兒八經的修行之路,而是赴死之路!
他在那個時候就計劃好了現在這一切?這路換個正常人走來,十死無生。
也就徐小受也是個非常人,還能撐到現在,順帶着勉強趕上上個時代的修行進度。
該死的老八徐小受在心頭默默詛咒着某個殘疾人,平復下心緒後問道:「那麒麟,是聖帝級鬼獸?」
「可以這麼理解。」香姨道完一切只覺口乾舌燥,給自己斟起了酒:「其實那不是鬼獸,是從遠古活到了現在的靈獸,我也不知道有多遠。」
「但如今它的狀態以及存在方式,用『鬼獸』來形容,也沒有多大差別了。」
「至於聖帝級」香姨抿了一口,紅唇重新又了潤色,才道:「這是母庸置疑的!」
「正因此,我們才需要同它合作,藉助它的力量。」
「只靠聖奴之人,根本推翻不了聖神殿堂以及五大聖帝世家的統治。」徐小受默然。
那確實有不得不進四象秘境的理由了。不接招,避開道穹蒼的佈局,確實成了痴心妄想。
其實從虛空島上戰聖神殿堂、戰聖帝,聖奴九座大部分不出,主力全是內島鬼獸,徐小受就知道八尊諳的大致想法了。
八尊諳是天才。可同時代,即便是上時代、上上時代的,都再難出他這樣的哪怕半個。
所以,他沒那麼多時間等身邊人成長起來。他只能利用現成,正在遭受磨難的,同樣需要自由的,強大到必須是聖帝起步的,且志同道合的一切人、靈、獸生死之物!
只要能合作,他都願意嘗試。他自信到覺得不會被人利用,甚至可以整合身邊所有的聖帝力量,擰成一股繩。
藉此,去抗衡五大聖帝世家!這要換在之前,便是五大聖帝世家知曉有這些力量散落在外,都不會引起重視。
不說別的單單一個虛空島內島,都能分出黑白雙脈,且白脈三祖還各玩各的,手下半聖更是各懷鬼胎。
即便通力合作放出了一個封天聖帝,人家知道反抗聖神殿堂基本沒有好果子吃,更何況反抗五大聖帝世家世家,於是自個兒逍遙快活去了。
——都是聖帝,誰服誰啊!徐小受輕易能讀出五大聖帝世家對這些聚是一坨屎,散是滿天星的一盤散沙的力量的蔑視。
換作是他,也重視不起來。鬼成想,八尊諳
「隕落」了幾十年,
「沉寂」了幾十年,現在開始發力了。百代無我此天驕,萬載難出再高人想到八尊諳連天祖之靈都敢威脅,徐小受笑了笑,有了期待。
「你們和那『麒麟』,合作進度如何?」
「沒有進度。」香姨捏了捏眉頭,很是憂愁,
「寒天之鼬感應到麒麟後,只是牽上了聯繫,但人家並不鳥它。」
「也就是說,進展為零?」徐小受大為震撼。
「好歹有着聯繫,寒天之鼬也放出內島了。」香姨遲疑,
「這算『一』了吧?」這和零有什麼區別?徐小受無語:「那接下來如何行動?」
「四象秘境試煉正式開始,代表着騷包老道佈局必然結束,再去就晚了,因而我們得提前進入。」香姨數起了手指。
「嗯哼。」
「但以我對騷包老道的理解,如若是他在主局,現在連瓮中戲鱉的手段都準備好了,更別提抓我們了。」
「嗯哼。」
「但我們還是得去,準備還得周全,最好能探聽更多的四象秘境的情報,且人得少而精,太多則目標太大」
「然後麒麟不鳥你,溝通失敗,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我們親愛的道殿主微笑着從你背後走了出來。」徐小受接過話。
「呃」香姨訕訕一笑,
「這確實是最壞的結果。」
「你一轉身,麒麟都成了道殿主。」
「呃」
「你晚上睡覺打開被窩,全特麼是親愛的道殿主!」
「呃,徐小受,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徐小受勃然大怒:「這怎麼可能成功?我根本看不到半點希望,人家作局在等着你過去呢!」
「所以確實很難嘛!但還有有機會的聖神殿堂並不知道我們的目的是麒麟,他們以為是染茗遺址!」
「狗屁機會,這不差不多麼?進了人家的瓮,你往左拐,還是右看,有什麼區別?」
「呃,好像,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吼」
「那還去?」
「八尊諳說能成嘛。」哦?八尊諳說的?徐小受也就及時將全部怒火斂了起來,抓着紙扇抵着下巴,尋思起自己有什麼思漏之處。
想來想去,他感覺還是死路一條啊。莫非,八尊諳還藏着什麼底牌?——我都聖奴二把手了,這麼危險的行動,得
「商討」着來了吧?
「八尊諳還說了什麼?」徐小受問。
「他說」香姨頓了下,認真而嚴肅地模彷起了八尊諳的語氣:「我相信你,受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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