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已經見過了好幾位不朽。
魅力之神菲奧娜,機械與血肉之神厄勒,戰鬥之神阿薩。
包括他影子裏這位,幻覺之神暗影。
從這些神靈身上,他沒有感覺到任何悲觀的意味,畢竟神靈都是無敵且永生的,沒必要悲觀。
但這位能看到未來的預知之神……
他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夾雜了難以言喻的悲涼。
「偉大的不朽,我想未來應該是未知的。」帕西瓦爾恭敬地說,「請原諒,我並非質疑您的能力,但我秉承自己的看法,我以為……哪怕現在的一隻蝴蝶多扇動一次翅膀,未來都會出現不同的變化……」
「帶他走吧,不必再回來。」
這位甦醒的預知之神不再回復,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帕西瓦爾還想爭取一下,畢竟這可是活着的不朽,而且對他們沒有惡意。
他急忙說道:「偉大的不朽,我想……」
可他的話還沒說話,眾人眼前的世界就變了。
他們回到了島嶼上,濃霧瀰漫,空氣濕潤,周圍都是茂密的植被。
那個男子就在他們身邊躺着,昏迷不醒。
果凍試着往前伸了伸手,但什麼都沒觸碰到,前方只有空氣。
只要那位不朽不願意,沒人能進入他的神國。
但帕西瓦爾暫時沒有放棄,嘗試着呼喊了幾句:「偉大的不朽?我知道您能聽見我的聲音,我們有一個設想……」
他的話還沒說話,眾人眼前的世界再一次發生變化。
他們竟然齊齊被驅逐出了島嶼,來到了之前停泊的那艘小船上。
其餘十八個在船上等待的法庭禁忌生物都愣了愣。
果凍急忙出聲:「卟嚕卟嚕……」
「我知道了。」
帕西瓦悻然閉上嘴,然後戴上自己的鐵盔。
果凍的意思是,如果他再喊下去,那位不朽可能會直接動手,把他們丟到幾十海里之外。
他們開始返程。
小船搖晃,海水蕩漾。
歸途的霧氣緩緩向兩邊分開,像是在為他們讓出通道。
沒過多久,眾人就回到了那艘龐大的黃金母艦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家都做好了長期在此等待的準備,甚至已經組建了第二支隊伍,打算隨時增援他們。
進入不朽神國之後,果凍分身與主體的聯絡就被切斷了,一直沒恢復,所以在外等待的眾人沒法知道在那個神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男的就是幽靈船隊那位不朽的愛人?」隱形狗問道。
「應該是了,預知之神不太可能騙人。」
江城隨即開始講述在島上與神國中發生的事。
帕西瓦爾與凱在一旁,偶爾補充幾句,果凍也會卟嚕卟嚕地說一些。
一位活着的、甦醒的、意識清醒的不朽,讓所有人都很感興趣。
能在現實世界的壓力下保持清醒,至今沒有被驅逐去虛空中,這位不朽必定極為強大。
但這位不朽的態度着實令人驚訝。
骷髏頭說:「這位不朽未免也太悲觀了,他這麼厲害,難道打算什麼都不做,靜靜等死嗎?」
一個老怪物提醒:「如果不出意外,不朽生物是不死不滅的,他不會死。」
「可他說他看到了萬物的終結。」
「預言又不一定都是真的,未來充滿變數。」
「或許他並不是什麼都沒做。」江城說道。
「江兄弟怎麼看?」
「他說過,在無數個紀元之前,他就看到了我們會去他的神國尋找這個男子。」江城指了指那個昏迷的男子,「當時幽靈船隊的主人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紡織女工,身患結核病……」
「……這說明預知之神當時就看到了這個女工成為不朽的某個未來,並知道我們會通過尋找這個女工的愛人,從而得到女工的幫助。」
「你的意思是,預知之神是故意把這個男子留下來的,為了給我們創造機會?」骷髏頭問,「可這樣也太麻煩了,他如果有心,完全可以親自幫我們。」
從正常的角度來看,骷髏這話才是合理的邏輯。
以預知之神的強大,封印一個被世界規則反噬的摩尹應該是相當輕鬆的事。
那個女工是因為尋找愛人的執念而成為不朽的。
如果預知之神當時把這個男子放回去,讓他與那個女工團聚,那女工也不會成為不朽,只會在後來的歲月中由於結核病慢慢死亡。
但他偏就留下了這個男子,並讓這個男子在他的神國中活到了現在。
狗頭人李源猶豫着說:「這位預知之神是想幫我們,但又不想直接幫我們,所以通過那個女工幫我們?」
「聽起來有點彆扭,他不怕那個女工找他復仇嗎?」
「他的神國中,還有很多別的光團。」帕西瓦爾說,「如果每個光團中都是被困住的人,說明他可能只是隨意而為?所有前往那個小島區域探險的人都消失了,說不定現在都在光團中沉睡……」
「神的心思,不怎麼好猜啊。」穆迪搖了搖頭。
「好在這個男的已經被我們救出來了,b計劃算是成功了一部分,接下來就得……去找幽靈船隊……」
帕西瓦爾看向遠方,臉上多了一抹凝重。
人面法庭的黃金艦隊,就是為了對付幽靈船隊而打造的。
如今雖然救出了這個男子,但那個女工領不領情就是另一回事了。
「放心,那女子成為不朽的執念就是尋找愛人,她不會對我們動手的。」
「但總得考慮最壞的情況……」
最壞的情況,無非是黃金艦隊正面對上幽靈船隊,雙方展開大戰,且只能有一方留存。
人面法庭自然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
在紀元結束之前,能把整個幽靈船隊拉到己方陣營最好,儘量不能出現大規模內耗。
過了一會,昏睡無數個紀元的男子終於要醒來了。
當黃金艦隊駛出小島二十海里的範圍後,這個男子的手指動了動,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對他而言,這是個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紀元。
他躺在甲板上,先是伸手遮了遮陽光,似乎大腦還是迷糊的狀態,過了十多秒才忽然顫了顫,注意到了圍在他身旁的眾人。
「****」
他的臉上多了抹恐懼,嘴裏說着他們那個紀元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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