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難的汗水已經把渾身上下的衣物全都浸泡得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小郁雖然因為體質問題會好一些,但額角和兩鬢的頭髮也粘在了臉上。
說起來這兩個人還真不是像哥舒昊想像當中的那麼悠閒,這些日子裏負責擔當文職、處理情報的人反倒是小郁,而賀難則在做一件對他來說極為反常的事情——努力修煉。
地宮當中的怪物戰鬥力幾何他很有心得,那些也只不過是「草標」而已,閻羅王口中的「金標」究竟有何成色誰也說不清楚,但想來作為勝師壓箱底的寶貝,肯定不可同日而語——現在可不是賀難能夠在戰場上心安理得地享受保護的時刻了,所以他也要在這段時間裏充分提高一下自己的實力才對。
努力修煉這四個字可不只是說說而已,尤其是賀難這種奇差無比的基礎,尋常的方式根本不足以在短時間內讓實力產生質變。不過他總是自詡天才這件事倒也不算吹噓,至少在「走捷徑」上他的鬼點子的確有效,自從聽劉郎中說自己的炁海能夠借他人之真炁強化自身之後,他便想到了讓小郁將真炁持續輸送給自己以保證不間斷修煉的方法,反正這種程度的真炁消耗對於小郁來說遠遠算不上負擔。
當然,這世界是很公平的,就算你是所謂的天才,在疏於鍛煉太久之後也會變得遲鈍,更何況他本身就比同齡的戰士少了十年的訓練與經驗,所以賀難的「吞噬」在悄然達到某種閾值之後便拒絕進食了。
這不是賀難的炁海也和他本人一樣性格古怪,而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換句話來說,以現今賀難的體魄根本無法再接納更多的真炁,強行吸收也只會適得其反。
而既然炁海已經達到了目前的極限狀況難以再提升,肉體的鍛煉又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於是他便轉而將目標放在了開發新的招式上,而小郁正好可以作為他的師父和陪練。
「又散掉了一個」望着眼前陡然消失的真炁分身,賀難長吸了一口氣,在他集中精力想要再生成一個替補的時候,卻連帶着另外兩個維持得比較好的分身也跟着一起破裂了。
小郁看着因為體力不支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賀難,輕輕將自己的手從他肩膀上撤了回來,然後走到了他的正面:「你太勉強自己了一次性製造複數個炁物的消耗是很巨大的,更何況這不同於單純具有破壞力的炁團,而是結構形狀都更加精細的分身,那就更有難度了,對精神也是一種考驗。」
對於這種招式,小郁有着絕對的發言權——縱然是她,在最開始練習時也是用水作為依託物來減少負擔,而她現在雖然能將水龍吟的數量與體型都提升到十分龐大的地步,但說到底還是用質量強行壓死人。而且作為攻擊型招式的水龍吟和真炁分身的用途截然不同,後者對於擬態和使用的精度的要求都高了不止一星半點,畢竟劣質的真炁分身完全不會起到迷惑對手的效果,使用出來也是白白耗費資源。
而賀難在製造出多個分身的同時還想要強行操縱他們做出佯攻或掩護的動作出來,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一蹴而就的本領——小郁當然也得到了賀難控制真炁分身的要領,但同一時間操控三個也就是極限了,這還是在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分身上以至於忽略自身安危的情況下,稍微鬆懈就會導致破功。
「那麼根據你的經驗之談,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賀難呈一個大字型靠在床邊,雙手撐在地上來支持着自己沒有徹底躺下。
「最緊要的就是可以完美地操控一個分身來配合自己的行動吧至於用法什麼的,你作為想到這個點子的人應該會比我更加靈活。」小郁拽過來一張椅子坐下,她可不是只站在那監督賀難,而是在幫助對方恢復炁力的同時還要與之模擬戰鬥:「不過你的進步已經很快了,和柴思疇對陣的時候分身甚至連移動都做
不到,前不久也只是剛剛能操控分身做出簡單的動作而已。」
賀難又深呼吸了幾次,忽然又「嘿」了一聲,與此同時一個炁化的身影已經從他身上抽離出來撲向了小郁。
分身的主要作用便是誘導對方做出反應,說到底要想破解這招式還是要關注施展者本身的動向,所以小郁也迅速從座位上彈起來,一隻手運炁拍散分身,但實際上已經在儘量往賀難身邊靠了過去試圖還擊。
這樣的見招拆招兩人已經演練過無數次,但這一回賀難又添加了一些新玩意兒進去,而小郁也驚詫自己發覺得太晚以致於不慎中招。
那分身依舊如往常般脆弱,被小郁輕而易舉的擊破,唯一的不同就是它在破裂的瞬間並沒有消散,而是留下了一筆寶貴的「遺產」。
賀難的真炁性質濁!
渾濁、粘稠、沉重被藏在分身體內的真炁如泥潭般鋪開,困住了小郁的行動。
「沒有想到我還有這一招吧!」賀難用臉上的汗水抹起了頭髮,一副得寸進尺的表情:「現在到了我為所欲為的回合了!」
這精彩的招式組合運用只帥不過瞬間便被猥瑣的言行拉低了格調,而用真炁爆發掙脫束縛的小郁一腳就把他踢飛到一邊,皮笑肉不笑:「居然跟我玩這種心眼太容易讓你得手的話,你是不會知道珍惜的哦!」
小郁的速度也不慢,而且一回合的過招完全起不到鍛煉的作用,更不會讓那傢伙反思教訓,於是她又果斷地閃到了賀難身邊亮出懸停在他咽喉處的水箭:「雖然言語攻勢也算是擾亂心智的手段,但你最好改改你的毛病,如果在戰鬥中你也喜歡和對手說些有的沒的,你真的會死。」..
她絕對沒有在上綱上線,事實上這也反映出了她看到的問題——那就是賀難在瞬間的高度精神集中有着強大的爆發力,但這傢伙很難維持長時間的專注,這種逼逼賴賴的行為既是誘因也是結果。
然而賀難根本沒把這當作戰鬥演習,他輕輕地握住了小郁進攻的手,一如二人第一次共處一室。
「你你幹嘛啊?果然你的心思就沒在訓練上」儘管兩個人早就對這樣的相處產生了習慣,但情景重現也連帶着重現了小郁當時的心情,紅暈浮現在她臉上,連帶着手腳和意志都軟弱了下來,她把頭扭到了一旁,嘟囔道:「不過你這幾天也夠辛苦的了」
賀難沒有說話,而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緒。他很早以前就聽不同的人說過同樣的道理,那就是舒適的環境會讓人逐漸懈怠,他自認為是個身體很懶惰但精神還算頑強的傢伙,可是現在想來自己的確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環境對人的影響。
他把手慢慢放在小郁的腰上,小姑娘被他圈在臂環當中,兩個人的呼吸都前所未有的凝重。
然而賀難並非是一個可以值得很高期待的人,就在小郁也把手臂搭在他身上的時候,這傢伙居然頭顱一歪,額頭貼在小郁的肩窩處睡着了。
或許他也並沒有高估自己,殘酷的理智在關鍵時刻跳出來重奪高地,而他也一如既往地在兩難的抉擇當中選擇了將問題押後也就是老魏總是在關於小郁的事情上罵他的「逃避」。
而用裝睡這一招來逃避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比如捕獲了柴思疇之後,在飛馳的馬車上面對關凌霄。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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