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分級在武功中是特殊的存在,那就是「絕頂」,其餘所有級別的標準都是「人」,比如說你能戰勝或者殺死什麼人,但只有絕頂,有着極為嚴格且特殊的標準——以炁,能溝通天地。
在絕頂級以下,也有人可以通過特殊的武功或招式來借天地之炁為己所用,譬如降龍掌中的某一部分,但那終究和真正的絕頂有着天壤之別。
簡單的來說,那就是由量變所引發的質變。
被皇甫讓打穿的位置,鮮血狂飆,鋒利的屠刀刺進豬的脖頸也不會比這更輕鬆。
關凌霄的護體真炁阻擋了片刻,但很快就被突破,衣物破碎的更快,而鋒利的拳爪面對血肉就好似流氓遇美女,餓虎撲羔羊。
當然,這美女也有可能是大漢假扮的,回過頭來一臉鐵線般的絡腮鬍須——你說這不對勁啊,我看她背上刺着花繡呢?
誰說繡花的就一定要是美女?沒準兒是個一胸蓋膽寒毛的胖大和尚。
關凌霄這般腸子差點兒都被人掏出來了,但看樣子渾身氣力並未流失,在開膛破肚的一瞬間他的雙手便死死鉗住了皇甫讓的胳膊,使得那利爪未能再進一寸,卻像個大蟒纏牡鹿,動彈不得。
「絕頂?你也配?」四目相對,角力半晌,關凌霄的臉色因為失血而變得很難看,但那嘲弄的笑容和刺耳的聲線和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大概有點兒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兒上台唱戲,在台上憋了三口氣的功夫突然「嗷」了一嗓子,等觀眾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總之就是獵奇中還帶了一點兒膈應,但又讓人忍不住要探尋一下老頭的死因
「反正肯定不是被人在肚子上開了個洞的人。」這仙饌密酒果真是人間珍饈美味,皇甫讓一開口就是一股酒香,關凌霄也是喝過好酒的人,一聞便知道和對方這玩意兒比起來可都差遠了,也可想而知皇甫讓的性格變化其實很可能是因為酒精入腦。
關凌霄的笑臉晦氣的像個死人,說的話也都是皇甫讓不愛聽的:「彼此彼此。」說罷,只見他雙臂奮力一絞,略施巧力,生生地將皇甫讓落在自己手中的胳膊自關節處拗斷,只見皇甫讓的一條前臂登時便垂了下去。
「啊!」關節被扭斷的皇甫讓也無暇再去角力,退後半步便瞄着關凌霄的中盤踢出了一腳,這一腳可不是用腳掌踹的,而是用腳尖戳的——這就說明了哪怕對方身後就是擂台下面,但這一腳仍然是奔着關凌霄的命去的。
關凌霄兩臂招架在對方小腿下面,算是化解了這一招,然後一個扭身便從皇甫讓暴露出來的空當處鑽了出去。
這一回合可以說是相當慘烈,雙方各有損傷,但其實一切都還在關凌霄的算計之內。
前文也說過,關凌霄的武功走的是非常全面的路子,也就是無論什麼領域都能和對方比劃兩下,但同樣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對方更擅長的領域中,關凌霄就會顯得吃力。皇甫讓最長的長板就是高頻的貼身猛攻,在極近距離下就算是景神相的降龍掌都落入下風,關凌霄當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做出了一個非常冒險的決策——那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和皇甫讓的一條胳膊兌子。
不得不說,少盟主還真是藝高人膽大,但凡皇甫讓這一拳的威力再強個三分,便可以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直接貫穿他的身體,而少盟主之所以能夠採取這種大膽的戰術,仰仗的還是他那深不見底的氣海——關凌霄的炁可以一直維持着傷口癒合,這也是為什麼被火槍命中後心的他仍然沒死的原因。
只要不是當場暴斃,那他就有把自己救活的能耐。
當然,就算是有着超強的自愈能力,也不是說就可以肆意妄為地使用,哪一招能接、哪一招能閃,都是關凌霄計算好的。
「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還沒死了」皇甫讓掃視着關凌霄腹腔上的傷口,暴露在外的血肉正在真炁的修補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被殺麼?」
「那倒也不是只要你用比剛才更快、更強的一拳直接把我的心臟掏出來,那就算是神仙也得死啊!」就算皇甫讓已經落入自己的陷阱,但關凌霄仍舊不敢大意——他以自己的軀幹受損為代價兌掉了對方最長的長板不假,但傷勢對他自身的影響也是切實存在的,更別說皇甫讓本就不俗的炁力在仙饌密酒的提升下變得更加恐怖。如果說近身對攻是關凌霄的慢性死亡,那麼現在他也只不過是把必敗的局面扳回到有機會取勝而已。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忘記繼續嘲諷着對手:「但現在的你連手臂都廢了一條,恐怕想打出來那種威力的拳頭也很難了吧?」
「哼,絕頂高手怎會拘泥於一招一式?」皇甫讓陣陣冷笑,旋腕推掌,便是一柄炁刃射來。
雖然遠不如那鋪天蓋地的兵刃雨壯觀,但關凌霄非常清楚,這一柄利刃比起所有的劍雨都來得危險,只見他重吐真炁,猛提斗元,雙掌已裹上一層無形無息的殺意。
歸海訣,如水就下!
這不可阻擋的招式後發先至,頃刻間拍馬殺到皇甫讓身前,而皇甫讓周身也在同一時刻祭出數把兵刃,配合着皇甫讓的攻勢夾殺對手。
山呼海嘯般地的真炁轟鳴,將擂台犁碎成數塊——在那三天的大會暫停時間,其餘人也沒閒着,把會場又重新修繕了一番,但高手對決環境遭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到最後都得由新任武林盟主出錢報銷。
「怎麼可能?我已臻絕頂境界,為何還是拿不下這區區螻蟻?」鏖戰已久,雖然皇甫讓略佔上風,但他心中仍生出了三分焦躁之情——在他看來自己能做到的遠比現在要多,早就應該將關凌霄殺死了。
「那可能是因為我也是『絕頂』吧?」關凌霄語氣不善地揶揄着對方,他廢掉了雙方差距最遠的一項,將皇甫讓拖入了近中距離彼此真炁對耗的泥潭——雖然飲用了瓊漿的皇甫讓炁力已然接近於絕頂級,但他很清楚,那並非真正的絕頂。
因為皇甫讓沒有領略過絕頂的風光,所以就想當然地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但關凌霄知道,就算是絕頂自己也依然有辦法以弱勝強!
炎炎夏日的時節,關凌霄的每一次呼吸竟然在面前都聚成了一股白煙,漫布在天地之間的先天真炁,從他渾身上下的每一處氣門向體內源源不斷地湧入,此刻的關凌霄在眾多高手以衡量「炁」的基準上看去,他就像是傳說中太上老君的煉丹爐!
「你究竟在做什麼」皇甫讓也被關凌霄的舉動震懾,他能看得出來,關凌霄的氣勢正在以非常的速度攀升,直到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地步還不能停止。
「你看不出來麼?我這是要給你展示出來你夢寐以求的絕頂。」不知道什麼時候,關凌霄正面的傷口已經全然癒合,嶄新的皮肉白皙地猶如嬰孩稚嫩的肌膚。
在參悟了歸海訣的真諦之後,關凌霄的進境一日千里,當初的他由於時間的限制氣海尚不如宋歸潮,但現在已遠非那以一息之間可取三成炁力、以磅礴著稱的老盟主可比。
「你在說什麼胡話?這世間只有一個絕頂,那就是我!」言罷,皇甫讓也催動丹田,意欲將瓊漿帶來的神妙全部激發出來,只一瞬間,那氣勢重新趕超關凌霄。
「不好!」寶相大師率先注意到這二人在做什麼,手訣已經掐住,八壁浮屠再次升起,將二人困在其中,而這一回籠罩的範圍倒比原來更小了些——但牆壁的厚度足足是上次出手的兩倍。
與此同時,齊小乙與祝詰也配合着寶相大師同時出手,齊道長一抖道袍,四面大旗便扎在了擂台的四角,而祝詰夫子也是頭一回在如此多的觀眾面前展現了儒教長風書院第一高手的手段——只見他從弟子手中接過十六弦箏,借鳴音壘長城。
三教同時出手的目的只有一個——如果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話,今天死在會場的人就不止一個了。事實上他們保護的也只是觀眾、也只能保護得了觀眾,至於二人究竟誰生誰死,沒人能說得清楚,看這勢頭就算同歸於盡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以三教手段來說就算真有一個絕頂級高手,要刻意突破這三重壁壘也絕非易事,更別說這兩個未達絕頂的小子所打出來的餘波了。
「三教居然同時出手了?」關凌霄的嘴角顯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我本來還以為又是禪師一個人幹這苦差事呢。」
「這你都能知道?」皇甫讓皺了皺眉,他只能看到將他們鎮在裏面的浮屠塔內壁,至於外面發生了什麼他倒是不清楚。
「哈,你連炁的動向都捉摸不清,還有臉說自己是絕頂?」關凌霄笑道,「在寶相大師使出八壁浮屠之後,道長和夫子也分別用了五方旗和我叫不上來名字的琴音當然這五方旗還少了失傳的一面」
「哼,你就算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又能如何?」皇甫讓只當關凌霄在詐唬,說話間地毯式轟炸般的炁刃仍不停手,這一回的威力可遠超方才,每一柄炁刃的威力都足以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他也不敢托大用護體炁障硬撐,而是攀附着浮屠塔的牆壁從上而下的施展招式。
「哎,算我倒霉吧偏偏禪師和道長的招式都依託於法寶,只能勉強用上祝夫子的玩意兒了。」關凌霄絲毫不理皇甫讓的反問,他正全力以赴地結出氣旋抵擋着皇甫讓的暴風驟雨,但他所說的話卻是不明覺厲。
而就在同一時刻,祝詰夫子彈箏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寶相禪師立刻偏頭看向對方,用眼神詢問着對方的異常,而祝夫子那一貫嚴肅的神色更厲了幾分:「我施展出來的炁被不知道哪一個小子給化為己用了。」
「真的假的?那兩個小子要是有這種手段,不是早就分出勝負了?」齊道長還在維持着自己的旗陣,不過他還是有餘力搭這個話茬。
「或許是因為無法吸收攻擊的招式吧。」祝詰也只能推測:「但如果真讓他們無休止地用下去,恐怕禪師與道長你們的法陣也有可能被突破」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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