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姝,大年初一,你想不想回家,見見你舅舅和姥姥?」項南又問道,「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就陪你去,不會有事的。」
黃姝想了想,點了點頭。
她不想見她的舅舅、舅媽,但是姥姥對她還不錯,她想回去看看她。
項南隨即騎車,馱着她來到汪海濤家。
剛到門口,就聽裏面嘩啦嘩啦聲不絕於耳,想來過年也不消停,又在家擺上牌局了。
黃姝聽到這個聲音,表情就是一僵。
她被這聲音折磨了小半年,都快得應激障礙症了,聽到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沒事,我們見過你姥姥,坐一會兒就走。」項南見狀,安慰她道。
黃姝點點頭。
項南隨即上前敲響房門。
「來了~」一個女聲應道,隨即打開了門。
房門一開,一見項南,女人頓時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怎麼是你啊?」
「我帶黃姝回來看看姥姥。」項南淡淡的道,隨後邁步走進屋中。
女人攔都不敢攔,連忙閃在了一旁。
去年,項南帶給他們的傷害,直到現在她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因此面對項南,她真是一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
黃姝走進屋中,直奔姥姥的房間。
項南陪着走了進去,就見她姥姥歪在炕上,聽着收音機,一幅沒精打采,鬱鬱寡歡的樣子。
項南倒是不意外。
碰上汪海濤那麼不孝順的兒子,汪茹那麼不省心的女兒,老人家能過得好才怪呢。
「姥姥,過年好,我看您來了~」黃姝上前喊道。
「啊,妮兒啊,是你啊~」姥姥一見黃姝,眼神中終於多了幾分神采,「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回家了啊?你媽回來了?」
黃姝一愣,勉強笑了笑,「姥姥,您身體還好麼?」
「沒事,你別管我了,你跟你媽好就行。」姥姥擺手道。
「嗯。」黃姝聽她這麼說,眼圈頓時一紅,「姥姥,我給您帶了些吃的,您自己留着吃。」
「不用,不用,你留着吧。」姥姥婉拒道,「我什麼都不想,就是想你媽了。你媽怎麼不來看我啊?」
「她還有事,過兩天就來看您來了。」黃姝抿了抿嘴,強笑着說道,「您別急。」
「讓她早點來,來晚了,我怕見不到了。」姥姥嘆了口氣道。
「姥姥,您別這麼說,一定能看到的。」黃姝聽她這麼說,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行吧,我就熬着吧。」姥姥點點頭,隨後看向項南,「妮兒,這孩子是誰啊?」
「姥姥,這是我朋友,秦理。」黃姝連忙介紹道。
「姥姥過年好。」項南上前問候道。
「好,這孩子長得真精神。」姥姥看着項南笑道,「行啊,妮兒,應該多交朋友,多交朋友不受欺負。姥姥別的不擔心,就擔心你受欺負。你媽也不在,你爸也不在,你要真出了事,誰能幫你呢……」
「姥姥……」黃姝眼淚終於止不住,落了下來。
「別哭,孩子,會好的,會過去的。」姥姥摸着她的頭髮安慰道。
聽她這麼說,黃姝哭得更凶了。
她本來就是個容易感動,容易落淚的人。剛到育英的時候,每天都會哭,為此還被同學們嘲笑,所以後來她就不哭了,不想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如今在姥姥面前,她自然不用再掩飾,好好地哭了一回。
「誰啊,大過年的,哭哭啼啼,還讓不讓我們玩了?」這時,隔壁房間有人叫道。
項南一聽,迎了出去。
汪海濤兩口子一見,嚇了一跳,以項南的手段,真要動起手來,那可麻煩了,當下連忙打圓場道,「沒事,沒事,你們玩,你們玩,我們把房門關上。」
黃姝也擦擦眼淚,停止哭泣,隨後向姥姥告別,「姥姥,我走了,過兩天再來看您。」
「行,去吧,妮兒,你好好的。」姥姥囑咐道。
黃姝點點頭,同項南一起離開。
汪海濤兩口子恭恭敬敬地把項南二人送出去,卻連「有空再回來看看」這樣的寒暄話,都不敢多說,因為他倆真不敢見項南,巴不得她再也不來才好。
「秦理,謝謝你。」離開舅舅家後,黃姝誠懇地向項南道。
不是項南陪伴,她都沒勇氣回到舅舅家,因為她怕他們兩口子再把她賣了。
「不用客氣。」項南擺手笑道。
……
寒假過後,育英中學再度開學。
此時,就連班裏最調皮的學生,如今都已經意識到了壓力。
因為距離高考,只剩不到四個多月時間,過一天就少一天了,因此無論優秀學生還是差生,這會兒都變得緊張起來。
「怎麼辦呢,我覺得我肯定考不好了。」馮雪嬌擔心的道。
她這半年玩《石器時代》有點上癮,雖然有項南幫忙補課,但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成績自然不進反退。
開學測驗,她居然跌落到班級中游,二十來名的位置。氣得她媽恨不能把她的電腦砸了,免得她再玩物喪志。
後來還是她爸馮國金出面,把電腦給鎖了起來,答應等她高考完後,再讓她好好的玩。
「現在擔心沒有用,關鍵是知恥而後勇,奮起直追。還有四個月,還有機會。」項南點頭道。
「以我的成績,不知道能不能上東大?」黃姝也有些擔心的道,她的成績雖然有提升,最好的時候,能排到全校前五十名,但東大畢竟不是一般學校。
「現在考慮這個問題還太早了,等考完試之後再想也不遲。」項南擺手笑道,「當下還是應該積極備考,全力備考,那將來無論考成什麼樣,都不會有遺憾了。
人生最大的痛苦,從來不是失敗,而是『我本可以』。盡力了也辦不到,那也沒有辦法,畢竟人力有時而窮。
但如果本來能做到,卻因為種種原因,比如好逸惡勞、麻痹大意、未戰先怯而導致失敗,那就太遺憾了。」
「秦理,你說得太好了。」王頔點點頭,「人生最大的痛苦,從來不是失敗,而是『我本可以』。這話我都沒想到,太有哲理了,有機會我一定把它寫到我作文里。」
而聽項南這麼說,黃姝、馮雪嬌也都有了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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