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創不反抗,李士群冷眼旁觀,吳四寶一直沒有求情,丁默村微覺奇怪。
側目一瞧,不知何時吳四寶已經不見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丁默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也顧不得推敲李士群和吳四寶的用意了,冷冷地吩咐道:「先抽幾鞭子讓林老闆嘗嘗疼的滋味,別抽臉,如此俊朗的臉若被抽爛了怪可惜的。」
汪瀚章再一次看了一眼李士群,見他仍是沒有任何表示,只好揮起鞭子就打。
他親自掌刑,是怕手下不懂分寸,真把林明打壞了。
鞭打這種刑罰是極有講究的。
首先,鞭子沾不沾水就不一樣。
皮鞭為了保養會在上面塗上油脂之類的防腐,這樣會減少摩擦力,也就是說太光滑了,如果蘸水後,皮子會因為吸水而致使表面的那些小毛刺膨脹,增加摩擦力,增加人體的痛苦
另外,沾上水只好,傷口處的細胞受損更重了,如果是清水,細胞會吸水漲破死亡。如果是鹽水,細胞會失水乾癟死亡。而如果不沾水,細胞會被流出來的血保護起來,不會死掉。
其二,用勁不同,打出的效果也不同。
如果用暗勁,打在人身上一下就起一道血稜子,奇痛無比不說,還容易讓筋骨受損;如果用巧勁,打出去很有聲勢,但沾身即收,根本造不成根本性的傷害。
汪瀚章知道林明跟吳四寶的關係,自然不會沾水,也不會用暗勁。
「啪!」
汪瀚章一鞭子打在林創上身,上衣被抽了個稀爛,但身上只起了一道紅印。
儘管如此,林創也疼得一激靈,心裏暗暗罵道:「吳四寶啊吳四寶,你真是個笨蛋,再不把澀谷川請來,老子可要受大罪了。」
「停停停,汪主任,撓痒痒呢?我來!」
林之江看出了門道,從汪瀚章手裏搶過皮鞭,伸到水桶里沾上鹽水,目露凶光,卯足了勁,惡狠狠地舉起鞭子就打。
林創閉上了眼,他知道,這一鞭打下來,肯定是皮開肉綻了。不由得暗自後悔:「奶奶的,逞什麼英雄治什麼氣?這下好了,雖然可以獲得最大利益,但自己的身子要吃大虧了。」
「住手!」
就在這時,澀谷川趕到了,見林明被綁到刑架上,而林之江舉起鞭子正要打,連忙大喝一聲。
林創聽到這一聲喊,感覺好像聽到了仙樂綸音一般,一顆心落地。
「八嘎!」
「啪啪啪啪!」
林之江還沒回過神來,澀谷川衝上來,連抽了林之江四個嘴巴,打林之江打蒙了。
澀谷川還不解氣,從他手裏奪過皮鞭,兜頭抽了下去。
「啊!」
林之江臉上鮮血直冒,慘叫一聲,捂着頭臉倒在地上。
「太君,請住手。」
變起突然,丁默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待看到林之江倒在血泊之中,慌忙上前,按住澀谷川繼續施暴的手。
「太君,怎麼打林大隊長啊?」丁默村問道。
「丁,為什麼打林桑?」澀谷川不答反問。
「林明跟軍統行動隊隊長王小樓接頭,並殺死了彭懷富和金家志兩名軍統行動隊員,其中金家志是我們的人。」丁默村簡短地說道。
「什麼時間?」澀谷川問道。
「上午十點半左右。」丁默村答道。
「胡說!十點我陪同林桑在重光堂跟犬養顧問談在日租界辦好壽分廠事宜,一直到十一點半,我們都在一起,他會分身術嗎?」澀谷川怒道。
「啊?」
丁默村愣住了。
一瞬間他明白了,為什麼林明進門之後就是不為自己辯解,而吳四寶為什麼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而李士群一直冷眼旁觀,原來這是三個人聯手做套讓自己鑽啊。
而且,林明剛跟犬養健進行了談判,顯然二人早有接觸,憑林明的財力,巴結上犬養健不費吹灰之力。
怪不得林明進來之後淡定從容,甚至狂妄無知,有犬養健給他當後盾,他有什麼怕的?
可是,林之江看到的那個人是誰?是他眼花了,還是他確實是軍統的密諜「林老闆」?
一瞬間,丁默村轉了好幾個念頭,最後把不解的目光望向林之江。
「不,不可能,太君,林明跟王小樓接頭是我親眼所見。」林之江顧不得產能難忍了,一骨碌爬起來叫道。
「呵呵,林之江,你是在質疑澀谷太君的證詞嗎?金家志臨死前送出一份情報,說林老闆是我們特工部的人,他的手下有個姓王的,叫王先生。整個特工部,除了你和王占虎,誰符合這些條件?你分明就是林老闆,跟王小樓接頭的是你而不是別人,而且你已經知道金家志是我的內線,所以連他帶彭懷富一起給殺了,結果正好被吳副大隊長撞見。現在你反過來攀咬林明林老闆,要不是澀谷太君能夠為其證明,還真讓你得逞了!」
李士群就像一條毒蛇,關鍵時刻,他開口了。
「不不不,李副主任,我不是林老闆,吳四寶在栽贓誣陷!」林之江大聲抗辯。
「慢!李副主任,你說彭懷富被他殺了?」澀谷川心中一驚,攔住李士群,問道。
剛才丁默村說過彭懷富被殺,但他當時一心只在林創身上,所以沒有注意。
再次聽李士群一說,才引起他的警覺。
「對,彭懷富和金家志被林之江給殺了。」李士群道。
「好啊,林之江,你真夠厲害的,連彭懷富是重光堂的人你都知道啊。丁主任,我看你怎麼向犬養顧問閣下交待吧。」澀谷川怒道。
「什麼?彭懷富是重光黨的人?」丁默村大吃一驚。
「彭懷富,原名井上岩男,是犬養顧問的學生,別的不用我多說了嗎?」澀谷川冷冷地說道。
「噢,怪不得呢,我一直疑惑,金家志是我的人,林之江殺他有情可原,彭懷富又不是我們的人,為什麼連他一塊殺了?原來彭懷富是犬養健先生的學生啊,那這一切就解釋得清了。」李士群恍然大悟,如夢甦醒。
林之江卻是面如死灰。
他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一張無形的網裏,這張網正在快速收緊,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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