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輕只是側身一避,就讓寧楚南撲了個空。
甚至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他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姿勢,一頭撞在了門上。
「洛輕輕!」寧楚南惱羞成怒道,「跪下!」
洛輕輕根本不想再搭理他,轉身朝窗口走去。
然而房間的窗子卻被鎖住了。
她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股冷意。
寧楚南並不是在借酒發瘋,醉意只是偽裝而已。
話說回來,屋子內又吵又鬧的,外面始終沒有侍衛過來詢問一句——顯然他這半個月來不止調查過青山鎮的事,還為這一刻準備已久。
一切都是謀劃好的。
「啊——殿下饒命——」侍女的尖叫聲響起。
只見四皇子走到侍女身邊,抓着她的頭髮將她一把拖倒在地,接着從袖子裏摸出一柄短匕抵在了她的臉上。
「你這是何意?」洛輕輕的聲音降到了冰點,她第一次沒有使用敬語。
「你最好按我說的話做,否則我會很難過的。」寧楚南喘着粗氣道,「而我難過的時候,總會想破壞點什麼——比如她的這張臉?」
侍女嚇得眼淚都淌了出來。
「另外,你別想輕易離開這裏。我已經通知過底下的侍衛,讓他們守好宮牆,不放走任何一個人!」寧楚南將短匕向前伸了伸,匕尖已經刺破了侍女的皮膚,「另外我建議你現在就配合我,否則等我懲罰完她,再把侍衛叫過來時,場面恐怕不會太好看——你也不希望被人按在地上吧?」
「大人……救救我,求您了!」侍女盡力向後縮着身子。
「你想讓我做什麼?」
「把衣服都脫了。」寧楚南盯着她道,目光一路從頸脖游移到胸口,「一件一件,就在我的面前。」
洛輕輕一動不動。
四皇子將手往前一送,短匕瞬間穿透侍女的面頰,刺入了她的嘴裏。
後者因劇痛發出慘呼,卻又因為口中的匕首而不敢做過多動作,聲音一時成了古怪的抽氣聲。
鮮血頓時從她嘴角溢了出來。
「你不會以為我只是嚇人吧?我難過時耐心一向不怎麼好。」寧楚南猙獰道,「所以你還想等下去嗎?」
洛輕輕捏緊了拳頭。
她凝視對方片刻,伸手向頸後摸去。
「對,就這樣,先把罩袍給我解開。」寧楚南興奮的舔了舔嘴唇。
然而洛輕輕並沒有去碰身後的系帶。
她張開五指,無聲的握住了木劍的劍柄。
自己錯了嗎?
洛輕輕自問道。
不,她並沒有犯下任何過錯,無論是在青山鎮時也好,擔任術法內衛也罷。
那麼侍女錯了嗎?
當然沒有,她不過是個可憐的無辜之人而已。
既然都沒有錯,為何自己要委曲求全,任人施為?天下間斷然沒有這樣的道理。
相反,秩序不應姑息惡人。
「忍着點,可能會有點痛。」洛輕輕看向侍女。
「你在嘀咕些什麼?」寧楚南不耐煩道。
也就在這一瞬間,洛輕輕拔出了木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四皇子的手腕劈去。這一擊別說是身體本就羸弱的寧楚南了,就算是一名訓練有素的侍衛,也不一定能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做出反應。
只聽到咔嚓一聲輕響,四皇子的手腕折成了一個反向的直角。
這次輪到他慘叫起來。
匕首劃破侍女的嘴角,跌落在地上。擺脫威脅的侍女一屁股坐倒下來,連滾帶爬的朝裏屋跑去。
「你竟然對我動手!」寧楚南在這種狀態下仍想去摸短匕,卻被洛輕輕搶先一步拿起,接着反手刺下,將他另一隻完好的手掌徑直釘在了地板上。
「啊啊啊啊……我的手!」
這樣一來,他短時間就不可能再危害到別人了。洛輕輕扔下木劍,用離術燒穿門鎖,重新打開房門。
「洛輕輕你完了,我要告訴母親,你謀殺皇子!」寧楚南齜牙咧嘴道,「快給我回來,不許走!」
洛輕輕深吸口氣,朝院子大聲喊道,「四皇子殿下受傷了,快去通知太醫院!」
她的聲音在夜空中傳出去很遠。
不一會兒,終於有侍衛將信將疑的朝這邊靠攏過來。
當他們發現四皇子當真是滿手鮮血的趴在地上時,院子裏瞬間沸騰起來。
「洛姑娘……殿下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你不是在看着他嗎?」
洛輕輕平靜的說道,「是我乾的。」
「你、你說什麼?」
「你為何要謀害皇子殿下!」
洛輕輕冷冷的看着這些人,甚至懶得解釋,「送我去大理寺吧,我會在那裏闡明一切。」
……
地下監牢中,洛輕輕褪去一身華服,換上了粗糙劣質的麻衣。除開被搜走所有私人物品外,腳踝處也被扣上了一條鐵索。
從前途無量的宮廷術法內衛到此刻的階下囚,不過短短半天。
由於她身份特殊,所行之事也十分稀罕,因此關押之地並不是普通大牢,獄卒更沒來找過她麻煩,黑漆漆的囚禁室里只有她一人。久違的安靜包圍着洛輕輕,自從被押送至這裏後,她仿佛被世界遺忘了一般。
從外面送餐的次數來看,大概已經過去了三四天。
但意外的,困於此處的她竟覺得比在皇宮時還要輕鬆幾分。
忽然,黝黑的走道盡頭傳來了吱呀開門聲。
「大人,她就在裏面。」
腳步嗒嗒響起,越來越快,直至跑動起來。
很快,一個熟悉的身影被微弱燭光映照出來。
「洛……棠?」
洛棠看到洛輕輕還算完好的模樣時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大口氣,但很快又變成了急躁惱火的神情,「洛輕輕,你怎麼會做出如此魯莽之事!皇宮和洛家到處都在封禁消息,生怕有一絲風聲走漏到民間,如果我不是在錄部工作,都不知道你居然對四皇子動了刀子!」
她在關心自己,洛輕輕意識到。
「抱歉,讓你擔心了。」
「我才不是最擔心的呢。」洛棠揉了揉額頭,「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洛長天跟瘋了一樣,在洛家裏到處奔走,懇求師父和師祖介入此事,萬不可把你交給洛玉翡一個人處置。」
「大理寺不會同意的,畢竟這案件涉及皇室,洛娘娘也不好公然插手。」
「話雖如此,但她畢竟是皇妃,而寧楚南又是她最心疼的寶貝。」洛棠搖搖頭,似乎想將這些擔憂拋至腦後,「洛輕輕,我知道你絕不是一個莽撞的人,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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