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抬頭看去,發現空中有一道噴射着烈焰的黑點在逼近,越來越大,正朝人群聚集處俯衝而來。
「還有天外來客?!」現在士兵們都聚集在廣場,城牆上沒人操縱弩炮,根本攔不住鋼鐵巨鳥,他們趕忙抽出武器,組成人牆。
鋼鐵巨鳥,或者說空艇,在中央廣場空地降落,但駕駛者似乎對它的操作系統非常陌生,沒把控好力道,在地面連着撞了好幾下,撞得外殼都損毀了,這才在人群的驚叫聲中停下。
「鋼鐵巨鳥!快跑啊!!」
「神明在上...請庇佑我們...」
「這是殺死太陽王的東西?...誰...有誰能把龍騎士大人請來?!...我不想死啊!」
「嗚哇...媽媽...」
...
空艇落地後,人群大呼小叫四散而逃。
在場的士兵們也很緊張,一部分衝去引導人群撤離,其餘的從四面八方圍向墜落點。
滾滾濃煙中,披着斗篷的人影走出,全身上下包括臉都被遮住了,從修長的身段看應該是女的。
女孩一出來,立刻就遭到了薄暮城士兵的圍困,但懾於其未知的戰力,士兵們只敢包圍,沒有人冒然上前。
女孩的視線穿過人群,穿過嚴陣以待的盧戈、拜薩、帕拉丁、埃墨等人,最終落在癱瘓的奇諾身上。
女孩似乎腿部有重傷,一瘸一拐上前,但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士兵們組成的盾牆攔截。
這是整支輪迴隊伍的最後一個活人,白。
白伸出小手,暗沉的血垢和白皙的皮膚錯落交織,形成極具衝擊力的畫面,無聲指向奇諾。
「你是什麼人?」帕拉丁剛問出這個問題,就感覺自己很愚蠢。
什麼人?那隻鋼鐵巨鳥還無法說明身份嗎?
白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頭。
帕拉丁沒明白意思:「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白蹲下身,摸過一塊石頭,在地面刻下輪迴者自動學會的多古蘭德語:不會說話。
盧戈以為這是什麼詭計,緊握黑夜大太刀,皮膚上跳躍着灼目的雷光:「別跟這個天外來客廢話,直接砍死算了!」
埃墨伸手制止盧戈,看向女孩,試探性地問:「你來這裏,是想幫助奇諾行政官?」
白剛想點頭,卻兀然頓住。
任務剛開始,還在希林鎮酒館的時候,她看了很多這個世界的書,隱約能猜到書上的「天外來客」就是自己這樣的「輪迴者」。
而從眼前這些人充滿敵意的動作看,「天外來客」這個身份顯然不是友好的代名詞,他們在史書上的形象也多以瀆神者為主。
現在奇諾勝局已定,毫無疑問。
但奇諾可不像輪迴者,完成任務後拍拍屁股就回輪迴空間了,而是會永久留在這個世界。
如果她跟這些人說,自己這個「天外來客」不是奇諾的敵人,這會不會給奇諾以後的路埋下很大的隱患...
想到這裏,白沉默了。
埃墨眼看白不言語,聲音頓時變冷:「說話。」
白突然丟掉石頭,通過空間戒取出一顆顆榴狀金屬,猛地向前拋來。
盧戈見狀趕忙橫刀,破口大罵:「o你o!就知道這崽種不是好東西!」
「嘶嘶嘶...」榴狀金屬落地後沒有炸開,而是冒出大量刺激性白色氣體,嗆得周圍的士兵瘋狂咳喘,滿臉眼淚和鼻涕,霎時間一片大亂,絕大多數人都喪失了戰鬥力。
黑影掩着口鼻在煙幕中衝過,一名士兵感覺到異樣,用盡全力嘶吼道:「她過去了!!!」
盧戈也被籠罩在白煙中,嗆得半死不活,一聽到士兵的吶喊,再加上有一股壓力撲面而來,他想都不想直接向前橫斬。
「哐。」黑夜大太刀斬在bbb級聖盾之戒的屏障上,未能傷到白分毫。
白硬頂着揮來的刀子,在一片驚呼咒罵聲中將奇諾抱起,衝出人群,重新坐回空艇。
盧戈急得嘴唇都冒泡了,掩着鼻子提刀衝去:「別讓她跑了!!!」
「轟!」在劇烈的引擎聲中,空艇爆發出巨獸般的轟鳴,亂流肆虐而出,將周圍的士兵全部衝散,載着二人騰飛向天空。
埃墨剛想釋放魂術轟擊,帕拉丁急急忙忙攔在前面:「不能攻擊!掉下來就完了!」
埃墨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抬頭看向空艇...是啊,奇諾還在上面,要是把空艇擊落,他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可承受不住衝擊。
最終,埃墨不敢釋放魂術,士兵們也來不及去調動弩炮,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空艇離去,消失在天際。
「召集騎兵,追!」帕拉丁指向天穹上的狹長白痕,吼道,「鋼鐵巨鳥飛行的時候會在身後留下痕跡,我們順着這道白痕追過去!」
...
空艇上,白因為只剩下一隻手,她只能讓奇諾躺在自己懷中,儘可能收緊腿和上半身,把他壓住,單手操控空艇往外飛。
飛到一處山頂,白試圖降落,但因為實在不熟悉空艇的操作系統和性能,又是一次劇烈的硬着陸,把兩人都震飛出去。
白抱緊奇諾,保持自己在下,奇諾在上的姿勢,兩人重重摔倒在地。
「嘭!」白的後背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想必是摔了一層皮肉下來,前身的骨頭也險些被奇諾壓斷。
白已經沒有時間管這種小傷了,她將奇諾橫放在地上,着手檢查生命體徵。
當發現奇諾還活着,白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她心裏的石頭沒能完全落下,因為她發現,奇諾對外界的交互沒有任何反應,若不是還在呼吸,就跟死了沒區別。
白不知道11對奇諾做了什麼,更不知道奇諾在精神世界被折磨了1095年,腦神經早已嚴重受損,所有記憶與思想都已支離破碎,真的只是「活的」而已。
白打開11的空間戒,取出c級鳳凰血清。
這是最後一支鳳凰血清,她現在遍體鱗傷,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卻一直沒捨得用,就是為了留給奇諾。
她將針頭刺入奇諾的靜脈,均勻推動活塞。
奇諾身上並沒有太明顯的外傷,所以白看不出什麼變化,只是感覺他臉頰和嘴唇的血色濃郁了一些,而且瞳孔也隨着光線變化出現更明顯的收縮反應。
終於,奇諾開始動了,他的頭一點一點,眼球無規律地四處顫動,似乎是想看清眼前的東西,一如剛睜開眼的嬰兒。
白用力抓住奇諾的肩膀,穩住他的身形,好讓他看清自己。
奇諾的視線開始聚焦,落在白的臉上。
就在白以為奇諾徹底恢復時,他接下來的話,頓時讓她手腳冰涼。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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