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諾願意按照合同上的標註,以高於市場價10倍的價格收購來自北方雪原的天材地寶,這讓阿寶非常欣悅。
兩人接下來繼續確認了一些細節,沒有任何分歧,可謂交談甚歡。
合同確認完畢後,沒有其它的事,奇諾也就去辦公了。
阿寶則是獲得了自由活動的許可,可以在執政府邸隨便出入參觀。
離開會客廳後,阿寶和胡山戎來到了臥室。
胡山戎邊嚼樹枝邊問:「怎麼樣?」
阿寶此時正笑眯眯地抽着特產捲煙:「帕拉丁是個聰明人,就是城府差了些。奇諾這個人不得了,這口氣都能笑着咽下去,手段非常老練,難怪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執政官。」
胡山戎問:「要飛書匯報給朝廷嗎?」
「不用,老練歸老練,但沒看出什麼更高的水平,這種人還不值得寫進我給聖上的飛書。」阿寶隨手將煙滅在桌上的茶水裏,饒有興致地看向窗外,「走吧,來都來了,好好參觀一下。」
妮蔻自從晉升告死軍團「近衛隊長」,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小的近身侍衛,也不用再執行諸如站崗、巡邏這樣的低級任務。
但和盧戈那種生性頑劣、花天酒地的人不同,妮蔻平步青雲以後依舊非常自律,空餘時間極少去喝酒或者消磨,而是風雨無阻地在訓練場練劍,她一天砍壞的假人,比別人一周還要多。
這不,奇諾和阿寶的會面結束後,妮蔻馬不停蹄跑到訓練場練劍,羅曼閒着沒事,就在這裏和她對練。
二人是老相識的朋友,相處起來非常融洽,時而嚴肅,你攻我守,時而放鬆,有說有笑地聊着今日的趣事。
「啪啪啪。」突然,不合時宜的鼓掌聲響起。
只見阿寶不知何時逛到了訓練場,笑眯眯地看着羅曼和妮蔻,豎起大拇指說:「一有空就在這裏練劍,奇諾執政官的手下實在太勤奮了。」
妮蔻對阿寶的印象很差,這不奇怪,一個男人剛見到你,開口就問多少錢能買你做妾,印象會好就有鬼了。
羅曼和阿寶沒什麼交集,但妮蔻是他的好友,阿寶曾冒犯妮蔻,那阿寶在他心中的形象可想而知。
所以,兩人都沒搭理阿寶。
阿寶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面對妮蔻的冷臉,他熱情地迎了上去:「還在生我的氣?真的很抱歉,我當時確實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則我是不會說那種話的。」
妮蔻冷淡地說:「不管是什麼身份,你都不能剛見面就說那種話,一點都不尊重人。」
「哈哈哈,說得好!我,賠禮~」阿寶伸出手,在自己臉側不輕不重扇了一下,他眼角皺起笑眯的尾紋,說,「好了,讓我們把這篇翻過去,如何?」
阿寶是奇諾的客人,又是笑面,妮蔻也不好再說什麼,她用劍指了指阿寶身後,話中有話:「阿寶先生,花園在那個方向,要不你去花園坐坐?那裏鳥語花香,可比荒蕪的訓練場有意思多了。你可以請廚師幫你做一些茶點,在那裏賞花。」
「哦~好主意!我確實喜歡賞花」阿寶來到妮蔻身邊,故意彎下膝蓋和她平視,笑着調侃道,「但現在,比園中鮮花還要美麗的花朵就在我面前。」
情話分兩種,浪漫情話和土味情話。
浪漫情話如同美酒,令人如痴如醉。
土味情話卻只會讓人起雞皮疙瘩。
阿寶現在說的就是土味情話。
如果土味情話從心儀之人口中說出,倒也有幾分趣味,但從阿寶口中說出,妮蔻只感覺頭皮都麻了,她無奈地嘆着氣,也不廢話,轉過身繼續和羅曼練劍。
「噠,噠,噠」木劍木刀對碰的聲音不絕於耳。
妮蔻都以這種形式表達逐客令了,阿寶依舊沒有離去,一邊觀戰一邊笑道:「你知道嗎?我其實非常喜歡那種命運可憐的女孩,照顧她們能讓我有一種保護欲。」
「妮蔻,自從你父親死後,你應該很久沒有體會過被照顧的感覺了吧?」
妮蔻的防禦兀地出現鬆懈,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羅曼來不及收招,一刀砍在她的肩上。
所幸對練時用的都是木製武器,否則這一砍非得讓妮蔻血濺當場。
羅曼趕緊收刀,關切地迎了上來:「妮蔻,沒事吧?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
妮蔻煩躁地甩開羅曼的手,氣勢洶洶走到阿寶身前,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家的事?」
阿寶攤開手,笑咧的嘴裏滿是金牙的光:「上至天時,下至地勢,萬家燈火人間百態,沒有我阿寶不知道的。」
「更何況,你的父親可是個大人物,13年前與「破曉之劍」迪妮莎齊名的王城三劍客之一,他的劍技到現在都被人所崇拜。」
妮蔻垂着眼,秀拳緊緊握着,身軀不時發顫,一言不發。
阿寶感慨道:「一個母親早逝、幼年喪父的女孩,童年的那種孤獨,我再清楚不過。渴望關愛,渴望歸屬感,如果有人在她迷茫時給予了肯定和認可,她就會把這個人視作知己,對他充滿敬仰,忠心堅如磐石。」
妮蔻似乎被阿寶擊入了回憶,沉默地咬着下唇,甚至因為太用力,滲出了一些血。
「就像我說的,我很喜歡那些命運可憐的女孩,喜歡保護她們,也喜歡照顧她們。有些女孩從小缺愛,堅強不過是表面的偽裝,她內心深處憧憬年長之人,渴望被人照顧。既然如此,這個女孩為什麼不跟我走呢?」阿寶伸出手,緩緩撫向妮蔻白皙的面頰,聲音中充滿着誘導性,「來,讓我成為你的父親,我發誓會好好疼愛你,乖女兒~」
「啪。」阿寶的手還沒碰到妮蔻,就已經被羅曼拍開。
羅曼擋到妮蔻身前護住她,指着阿寶的鼻子,警告道:「放尊重點。」
「喔!」阿寶假裝被嚇了一大跳,表情誇張地說,「羅曼親衛?我都沒發現你在這裏,嚇我一大跳!」
羅曼的神色頓時沉了下去。
妮蔻的父親是大人物,被調查出來很正常,可自己以前不過是親衛軍團的一名士兵,毫無背景,居然也被阿寶查到這傢伙的情報網絡確實可怕。
「嗯~我記得你是一名用刀的戰士,對吧?」阿寶指了指身後的胡山戎,玩味地說,「我這位小老弟也是用刀的,他以前是京畿禁軍刀術教頭。喂,胡山戎,你覺得自己的刀術跟羅曼比起來誰更強?」
胡山戎取下口中一直叼着的樹枝,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露出滿是髒垢的爛牙,冷笑說:「這種菜鳥,我一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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