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表弟這是想接他爸他媽的班,想考警校,可小姨和小姨父似乎不太願意。
老劉是過來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小姨和小姨父是怎麼想的了。
現在不比以前了,在幾十年前,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接替自己的班,很多父母甚至因此不惜提前退休也要讓適齡的孩子接班。
當然,這種情況也與那個時代的情況有直接的關係。
在幾十年天,工人被譽為「鐵飯碗」,所以很多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捧上鐵飯碗。
但是隨着時代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現在很多人都漸漸地改變了「讓孩子接班」的想法。除了少數的職業之外,很多父母都不想孩子接自己的班,尤其是一些高危行業,比如說小姨和小姨父所從事的公安行業。
危險先放到一邊,關鍵是幹這行實在是太忙了,很多時間都不是屬於自己的。
子弟兵是人民的保護神,那是對外的。對內,人民的保護神就是公安民警、消防戰士。
他們的行業特點決定了他們的「身不由己」。
就好像小姨和小姨父一樣,小姨或許好好點,可小姨父那真的是很少有屬於自己、屬於家人的時間的。
刑警,那是活躍在公安行業最前沿也是最危險的職業。一旦有什麼案子出現,那麼他們就會化身成為沖在最前面的戰士。
小姨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很顯然,小姨和小姨父正是有了切身的體會,才不想讓兒子也成為一名警察吧。
雖說這麼做有點自私,可身為父母,有這樣的想法誰也說不出別的來。
其實要是想像一下就挺恐怖的。如果表弟張玉成真的成為了一名警察,他要是再找個媳婦也是警察,那麼好吧,平時這一家四口絕對就是離多聚少的局面,要是趕上節假日,估計家裏都是空的。
而如果以後表弟要是有了孩子,估計孩子都沒人看……
這絕對不是什麼稀罕事,當年表弟就是這麼過來的。
劉墨昂聽老媽說過,當年表弟出生之後,小姨好像就餵了他六個月的奶就狠心掐了奶,然後把孩子扔在他爺爺奶奶那邊,兩口子繼續忙工作。據說後來表弟都不認識他爹他媽了。
很搞笑吧?但這背後的心酸和付出誰又知道?
很顯然,小姨和小姨夫不想他們的兒子也過他們那樣的生活。
其實這年頭,就算考不上好大學,只要家裏有關係有資源的,找個其他的好工作甚至自己經商也不是什麼沒有出路的事。
就是可惜了表弟這副體格了!
看到氣氛有點尷尬,劉墨昂果斷的轉移話題。
「小成,哥問你,你們島城有什麼適合小璐玩的地方?天冷了,最好是室內的。」
「哥,室外的也行,我不怕冷。」墨小璐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張玉成也是好玩的,要不然他的成績也不至於讓他爸他媽這麼頭疼。
「嘿嘿,哥,這個你問我就對了。小璐,你想玩什麼,給二哥說,二哥帶你去玩。」
「我要去海洋世界,我要去遊樂場,我還要去游海水澡……呃,海水澡算了吧,我怕冷。」
墨竹親昵的摸了摸小侄女的腦袋,「你不是不怕冷嗎?」
「小姑,我的意思是穿着衣服不怕冷,可要是洗海水澡得脫衣服啊,那就太冷了,受不了……」墨小璐吐着小舌頭一副怕怕的樣子,再次把大伙兒逗樂了。
張玉成把剛才的事忘了,笑着說道:「小璐,那明天上午咱們先去海洋世界玩一天,下午我再帶你去坐索道,坐完索道就去動物園轉轉,動物園離太平山索道不遠,晚上讓咱哥請客吃大餐。」
墨小璐興奮的攥起了小拳頭,劉墨昂笑道:「小成,明天你就是導遊,我和小璐都聽你安排。」
小姨父張斌也笑道:「小成,一定要讓你妹妹玩的高高興興的,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yes,sir!」
……
有了張玉成這個地頭蛇做嚮導,這幾天墨小璐算是玩瘋了。就算是劉墨昂,也都跟着玩的很開心。
至於張玉成,別看人高馬大的,可他也是一個孩子呢,自然是和表妹玩的不亦樂乎。
極地海洋世界、太平山觀光索道、搗成動物園、交通博物館、海洋大學、嶗山書院、比如世界、愛爾城運動工廠……
兄妹三個足足玩了四天半,從年二十四一直玩到臘月二十八,然後劉墨昂這才帶着意猶未盡的墨小璐告別了同樣戀戀不捨的張玉成還有小姨和小姨夫,離開了島城準備回家。
再不回家家裏人就該蹦了。
不過回去的時候沒有走青銀高速,而是走的青蘭高速。一個是墨小璐想要走一趟傳說中的膠州灣大橋,再一個就是他倆剛準備上高速的時候,大舅打過來電話,讓劉墨昂帶着墨小璐回去的時候在泉城住一晚。
那既然是這樣,劉墨昂果斷的更改路線,走了濟青南線。
抵達泉城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幸好大舅家住的文化西路不算堵,車子順順噹噹的開進了大舅居住的小區。
東山的省會泉城曾經一度是全國最堵的城市,北上廣深的堵車在我大泉城面前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全國「首堵」的大帽子可是連續好幾年都戴在我大泉城的腦袋上……
是大姐墨小雲開的門,許久沒見的姐弟仨自然少不了一番親熱。
對於家裏最小的開心果墨小璐,墨小雲自然是很關心,最主要的是墨小雲也早就知道她小叔和他小嬸離婚的事,對於墨小璐也是很疼得慌。
問了問墨小璐的情況,又給墨小璐拿出了好多零食,小丫頭一邊吃零食看動畫片去了,墨小雲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大表弟的身上。
問了問劉墨昂在高原發展的情況,劉墨昂這才問表姐:「姐,大壯壯呢?」
大壯壯是大姐的兒子,今年四歲,大名王振澤,剛上幼兒園。
「在幼兒園呢,一會兒你姐夫下了班去接。」
大姐今年三十歲了,長得挺漂亮的。找了個對象就是泉城本地人,姐夫叫王長義,在市交通局上班。
「姐,你最近還好吧?」劉墨昂親昵的和表姐說道。從小老劉就喜歡這個比自己大五歲的表姐,因為表姐從小就罩着老劉。
姐弟倆聊了很長時間,然後表姐接了一個電話,就有點生氣。
「姐,這是咋了?怎麼好好的忽然生氣呢?」
「還不是王長義那個王八蛋?」
這語氣讓老劉覺得有點牙疼。這兩口子啊,沒事就吵着玩,就和冤家一樣,每次吵架都是驚天動地的,但回頭沒一天的工夫就好的和蜜裏調油一般……
「姐,我姐夫咋又惹你生氣了?」老劉小心翼翼的問。
「還能有啥事?不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嗎?」墨小雲顯然不想談這個,隨口就轉移話題道:「小昂啊,我忽然發現了一個賺錢的好辦法,真的很好賺錢。」
雖然想八卦一下表姐和她老公的事情,可老劉害怕被表姐彈腦崩兒,就壓下內心的好奇,開始捧起表姐。
「姐,啥賺錢的好辦法?能給兄弟說說不?你兄弟在高原上賺錢可不容易啊,你這裏要是有好的賺錢辦法,我就下來跟你干!」
墨小雲白了老劉一眼,「你呀,這事兒你做不了,只有像我這樣的才能做。」說着,表姐臭美了一下。
「話說五天前,也就是過小年的那天,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上午我和王長義吵了一架,吵得挺激烈的,我就覺得挺委屈的,就決定離家出走…...」
「哎呦喂,我的親姐啊,咱可不能有這想法。俗話說得好,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這吃飯的時候牙齒還咬舌頭呢,兩口子吵架可不能有離家出走的想法啊。」
老劉果然又挨了一記堪比銀河系的白眼兒。
「去去去,你個毛頭小子懂什麼,還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個小屁孩懂個屁啊…...還想聽我賺錢的方法嗎?」
「想!當然想了。」
那邊墨小璐也不看電視了,拿着一袋蝦條走了過來,往沙發上一坐,「姐,我也想賺錢……」
表姐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我當時真的是氣壞了,拿上大衣就出了門,可是出了門才忽然覺得好像沒什麼地方可去,於是我就漫無目的的溜達啊,溜達累了就做公交車,坐公交車累了就下來溜達,結果不知不覺之中你猜我跑哪兒去了?」
「你跑哪兒去了?」
「火葬場!」
表姐的話讓老劉後背起了一片白毛汗,「姐,這大過年的你好好的跑火葬場幹嘛?」
「別打岔,你聽我說。」表姐臉上多了一點笑意,「我也沒想到能跑火葬場去,正要離開呢,就看到了有一家人辦喪事。」
老劉看着表姐的臉色還不錯,就沒打岔,繼續聽。
「我一看那邊烏央烏央的那麼多人,誰也不認識,而且我那時候一肚子委屈,就琢磨着是不是趁這個機會發泄一下?於是我就走進了遺容瞻仰廳,自己找了一個角落坐那裏哇哇大哭了起來。」
「小昂,你是不知道啊,我當時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那叫一個悲不自勝、悲痛欲絕、撕心裂肺、嘔心抽腸…...」
「姐,咱能打住不?我知道你是小學語文老師,可咱也不能光說成語啊…...」
老劉又遭到了一個大白眼。
「果然,這一哭我就覺得好受多了。於是我哭夠了之後就打算離開,反正這裏誰也不認識我。結果我剛走出遺容瞻仰廳,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的把我給叫住了。」
「他認識你?」老劉好奇的問。
「我不知道他認不認識我,但我絕對不認識他。不過那個男的手裏拿着一張三十萬的支票遞給了我......」
「三十萬?姐,莫非那男的看上你了?」
老劉的腦門上果不其然的挨了一個腦崩兒。
「你小子不往好地方想。」表姐吹了吹自己的手指頭,「那男的對我說,這位女士,我們常總已經走了,您也不用這麼傷心了。我們常總夫人說了,這三十萬你拿着,她不介意你和常總的關係,但你不能再參與分常總的家產…...」
「當時我就懵了,拿着那張支票有點不知所措,結果我聽到我身後一個老娘們說,呸,你個老不死的,找了小三還藏得這麼深,要不是你死了,我還不知道你養小三呢…...」
「我說小昂,你說姐這賺錢的辦法好不好?哭了一場就賺了三十萬!」
老劉徹底無語,一旁的墨小璐徹底懵圈。
這個她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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