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上看着的夏處長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還是着了劉半夏的道啊。這小子反其道而行,肯定會在這些學生中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這幾年的學生,跟以前的學生可不一樣。
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不是那麼好伺候的。
他們可以有說走就走的旅行,他們也可以有看你不爽就辭職的決心。有些人會說他們有些任性,可是也有人說這是他們這些人身上鮮明的個性。
不管如何來評價,從現在傳過來的議論聲來判斷,劉半夏的演講已經很成功。要不然他們那裏會有心思去討論啊?
不過他的心中也很是佩服,剛剛劉半夏看是胡扯七八扯,其實為得就是在調動學生們的興趣。你乾巴巴的匯報數據,這些孩子們還真夠嗆能聽進去。
而且劉半夏剛剛說的這些,也引起了他的思考。
他能確定劉半夏關於實習生們的工作時間不會有任何誇張的地方,甚至於他都覺得劉半夏可能怕嚇着人,還往少了說。
對於實習生們的實習情況他們也會掌握啊,知道不管在哪個醫院實習,都不是那麼輕鬆的。
但是這個實習時間裏,你認真學習跟糊弄着過日子,對身體和精神造成的負擔那是不一樣的。
搞不好真的就像劉半夏說道那樣,得用「熬」來形容在急救中心的實習,可不是「苦」就能解釋的。
「好了,我喝水喝暢快了。大家也討論得差不多了,現在我作為主持人,你們開始提問吧。」
夏處長還在考慮呢,劉半夏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他也收回了心思。
「第三排,右數第七個。戴眼鏡的男同學,就你了,大家受累把話筒傳過去。」劉半夏隨手一指。
「劉老師,我可以跟您提問麼?」這位男同學站起來後問道。
「你玩賴,不過你是第一個提問的,我也給他們四個打個樣。」劉半夏笑着說道。
「提問是可以的,但是你得先坐下。要不然後邊的同學就看不到我了,我現在是發現了,戴眼鏡的同學真不少啊。」
大傢伙樂了起來,這位劉老師有點意思。
「劉老師,我想問一下,如果我們通過了您制定的實習標準,並且取得了不錯的表現。那麼我們是否能夠直接與二院簽約呢?」這位男同學問道。
「你太壞了,第一個問題就丟出來個王炸,我手裏的四個二都不敢往外丟。」劉半夏無奈的說道。
「上學、工作,這是一個連貫性的話題。我個人的觀點呢,這也是咱們考大學的最初本質。」
「小學的時候我們可以有夢想,當科學家啊、當醫生啊、當警察啊。到了大學階段來講,我就覺得能夠有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這個才是頂頂重要的。」
「咱們回到你剛剛的這個問題上,目前我能夠給你的答覆,就是說不準。在我們急救中心會有一定的政策傾斜,但是也要分具體哪個科室。」
「如果你是兒科、icu、麻醉科,我就可以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歡迎你來受虐。如果你是普外科,這個事就得看運氣了。」
「這四個包括醫院裏上班的那兩個,他們都是普外科的。在普外科方面我們目前會做梯隊培養,但是數量有限,只能競爭。」
「但是我敢這麼說,但凡你要是通過了我們的實習計劃,還能夠拿到指導老師的表揚評語,我覺得在很多大城市的三甲醫院裏,都能有一席之地。」
「好了,這個問題真的沒有確切的答案,我也只能說這麼多。下一位幸運兒,第四排,左邊數第三個,這位女同學你來提問。」
雖然剛剛這位小伙還想接着問問,不過劉半夏都這麼說了,他也得堅持會場紀律,把話筒傳了過去。
看到傳話筒有些浪費時間,夏處長讓工作人員又去取了幾隻話筒,分散發了下去。
「許一諾師姐,我可以跟您提問麼。」
女同學接到話筒後問道。
許一諾趕忙站起來,接過了劉半夏的話筒,示意了一下。
「許師姐,我想問一下這樣強度的工作,您是如何承受下來的。」女同學問道。
「沒有什麼承受不承受的,只有一個字——熬。」許一諾笑着說道。
「在我們看來一年的實習期其實很長,能夠給我們提供很多的實習時間,實際上真正實習以後你就會發現時間真的有些不夠用。」
「怎麼說呢,好多事情也都需要從基礎學起。這個基礎可不會給你那麼多的時間去適應,比如說清創,上手就要做出來。」
「我不知道在其餘科室實習會是什麼樣的標準吧,反正跟劉老師實習的時候我能夠給你們的忠告就是千萬別想着偷懶、別鬆懈精神。」
「要不然咋跟他叫大魔王呢,他會把握你的每一個動向。你的水準處於什麼層次,真的瞞不過他。」
「我記得印象最深的就是作為我們的第一台主刀手術,當時我們的想法就是表現差一些,給自己更多的準備時間。剛剛開始就夭折了,直接被劉老師給看出來了。」
「許學姐,那後來呢?」這位女同學好奇的問道。
「後來,乖乖聽話唄。要不然劉老師就會給你上強化培訓,浪費的就是咱們自己的時間。」許一諾笑着說道。
女同學笑着點了點頭,坐了回去。
可能是受到了剛剛這位女同學的啟發,第三位同學提問的人是李浩,提問的問題也蠻有意思。在急救中心實習的時候,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你這個問題啊,一下子就戳我肺管子上了。也正是那件事,讓我真正有了留在急救中心的想法。」李浩笑着說道。
「其實在急救中心實習的時候,會有很多歡樂。在空餘時間裏,劉老師很愛玩,也喜歡開玩笑,我們整個急救中心都很歡樂。」
「但是要想留下深刻印象的話,不是劉老師開的玩笑,也不是劉老師的惡作劇,而是劉老師凶你。我們這一夥六個人,好像就蘇文豪還沒被劉老師凶過吧?」
說完之後他回頭看了一眼,許一諾和劉依清齊齊點頭,目前真就是蘇文豪沒被凶過。
「但是我要說,每次劉老師凶你了,你就中大彩了。因為肯定是你犯錯了,而你所犯的錯可能會威脅到患者的生命。」李浩又接着說道。
「我那次是接診一位車禍患者,有低溫情況。送到搶救室後心搏驟停,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給腎上腺素、心肺復甦,電擊。」
「如果我這樣做,患者就要被我給醫死了。因為我忘了考慮患者的低溫,是低溫造成的心搏驟停。」
「在劉老師的糾正下,做了胸腔灌注升溫、腹部提拉復甦,然後進行的電擊搶救。現在那名患者很健康,這是一條生命。」
「當時被罵得很慘啊,那時候心裏也挺不是滋味。一開始的第一反應就是我只是一名實習生啊,我沒有那麼多的知識儲備。」
「可是自己也知道,這完全是在給自己找藉口呢,生命無兒戲。我們在接診的時候可能會遇到很多從來都未曾想過的突發情況,我們就需要在我們所學的這些知識中去找答案。」
李浩說完之後又座了回去。
「看來都快成訴苦大會了啊,下一位同學,咱們爭取換一個有意思的話題啊。」
劉半夏拿着話筒說完之後又選了一位。
「蘇師兄,這個問題我想問您。」學生站起來說道。
蘇文豪也大方的都到前邊,拿起了話筒。
「蘇師兄,在實習的過程中,給您印象最深的是什麼呢?」學生問道。
蘇文豪認真的想了想,「其實整個實習過程中的印象都很深刻,陪着劉老師刷手術、陪着他搶救急診患者,做急救手術、陪着他參與複雜病例的會診等等,真的是太多了。」
「單單從病例上來講的話,其實每一個病例的診斷過程,都有着深刻的印象。不過非要說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在隧道內的急救吧。」
「當時的劉老師是帶傷上的一線,跟劉老師出了一次現場,也確實學到了很多的東西。那次院外急救成功,如果沒有劉老師我覺得是不會實現的。」
「哎……,我知道了,你這是想誇你自己。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我摔倒的時候,被你給接住了呢?」劉半夏打趣兒了一句。
「劉老師,我哪裏有這樣的想法啊。」蘇文豪很是無奈的說道。
下邊的學生們樂了起來,不過心裏邊也有些羨慕台上這四位跟劉半夏之間的感情。
要不是關係很不錯,說話的時候是不會這麼隨意的。
「給你們也提個醒啊,下次再有同學提問的時候,你們別總是誇我。誇我也沒用啊,回去該虐你們也不帶手軟的。」劉半夏說道。
「時間很寶貴啊,我們還有不到五十分鐘的時間。我們倒是可以晚回去一會兒,你們就得休息,明天都還有課呢,可不能把我們幾個當成逃課睡懶覺的理由。」
他剛說完,下邊的學生們舉手的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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