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6章 殺人魔術秀(三)
在唐澤的指揮下,會場的工作人員們按照各自接取的任務逐漸掌控了整個混亂的會場。
之後唐澤拿着話筒站到了舞台,在表明身份後騷動的觀眾人群,也開始在唐澤的指示和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開始有序的退場。
但他們的口中,還在不斷討論着之前的魔術事故。
至於他們口中的當事人,至今還陷入昏迷不醒的東州齊則在不久之後被救護車拉走,生死未卜。
而東州惠子雖然一開始也想要跟着上救護車,但是卻被唐澤攔了下來。
畢竟這次的事故並不能確定就是意外,特別還是在幾個人,剛剛吵過架之後,可以說便是親生女兒也同樣有着殺人嫌疑。
在這種情況下,唐澤自然不可能讓東州惠子,萬一對方真的是兇手的話,看到自家父親還有生還的可能,未必就不會在醫院動手。
所以,最好的情況就是將和東州齊發生爭吵的三個人全部留在案發現場,然後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畢竟救死扶傷這種事情,他們除了相信醫生之外,也沒有辦法去做些別的什麼事情了。
而隨後趕到的目暮警官在了解了情況後,也贊同了唐澤的決定,所以東州惠子雖然憤怒和擔憂父親的安危,但還是選擇了配合警方進行調查。
「所以說,這個魔術在過去表演了近百次,一次也沒有失敗過是吧?」唐澤看向東州惠子開口詢問道。
「嗯。」
東州惠子哽咽的點了點頭道:「不過這個魔術畢竟是有危險性的,父親也有交代過我,如果點火之後過去半分鐘他還沒有出現,就要立刻滅火。
這也是這個魔術的安全界限時間,今天我就是感覺時間已經超過,才意識到出事了。」
「我記得捆綁東州先生,並給他上鎖鏈的人,也是惠子小姐你吧?」唐澤看向東州惠子開口確認道。
「沒錯,是我。」
東州惠子似乎因為之前唐澤的阻攔,誤以為唐澤在懷疑她,被冤枉的情緒讓她暴躁道:「但我怎麼可能會殺死我爸爸!!」
「還請你冷靜一些,我並沒有因此而懷疑你。」
唐澤開口道:「東州先生身上的鎖鏈已經全部都掉了,所以這並不能用來判斷誰是犯人。
我也不過是為了弄清楚整個魔術的流程,以此來進行後續的調查,請不要着急。」
聽到唐澤的話,東州惠子也平靜了下來,而唐澤也看向了星野輝道:「我記得是伱將東州先生包裹起來,放到棺材內的吧?」
「是這樣的。」星野輝點了點頭道:「但我只是將東州先生用黑布包裹,然後抱到棺材裏面,別的就什麼都沒做了。」
「唐澤老弟,你當時就在觀眾席上。」目暮警官看向唐澤徵詢意見道:「你覺得呢?」
「我在第一排看的很清,他確實沒有多餘的動作。」唐澤聞言點了點頭道
「那麼這個魔術手法最終的呈現結果誰清楚?」目暮警官開口問道:「舞台監督是誰?」
「是我!」
就在這時,星野邦彥站了出來道:「今天東州表演的內容是火焰燃燒的時候,天花板裏面會有蒙面的男人用繩索降下,然後救出被關進棺材裏面的人!」
「那麼魔術機關呢,還請詳細的展示給我看。」唐澤聞言點了點頭,旋即看向星野邦彥問道。
「棺材的角落有個按鈕,棺材蓋住後,只要用腳一按就能夠逃生了。」
星野邦彥帶着唐澤來到打開的棺材前,指着棺材裏的按鈕道:「在棺材原本的位置下面,是有一個連接舞台下方的通道的。
按了按鈕後,人可以輕鬆的從舞台底部的暗道逃離,然後前往天花板。
而阿輝會從暗道和東州先生互換。帶着氧氣罩進入棺材。
之後東州先生用繩索從天花板上降落救人,觀眾會發現棺材內被救的不是東州先生,從天而降救人的那個才是。
這樣偷梁換柱的魔術表演就完成了。」
「原來如此,但因為這次東州齊先生久久不出現,惠子便立刻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
唐澤聽完了整個魔術的原理後點了點頭道:「也就是說,這次的關鍵在於棺材底部沒有打開,然後導致了東州先生沒能夠逃脫。
星野輝先生呢,你當時有注意到問題嗎?」
「當然。」
星野輝點了點頭道:「我在下面本來是打算等着和齊先生交換,但等了很久卻發現棺材打不開,裏面有掙扎的動靜,便意識到了不妙。
於是我便連忙從暗道出來準備拿滅火器滅火。
從暗道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準備拿滅火器的父親,然後我們兩個便一塊沖了出去滅火。」
唐澤了解了魔術表演的經過後,便先查看了舞台上暗道的出口。
那暗道的出口周圍堆着木材,所以觀眾們也看不到這個出口。
而根據東州惠子的介紹,在沒有表演這個魔術之前,這個暗道就只是用和旁邊相同的可拆卸木板遮掩。
而等木材堆放遮住觀眾的視線之後,木板便會被堆木柴的東州惠子拆下來,遞給暗道里的星野輝。
這一環雖然能夠不拆掉木板以此來殺人,但卻需要兩個人合謀,再加上其中一個是東州齊的女兒,唐澤覺得幾率不大,所以暫時不考慮這一點。
而之後,他喊人將棺材抬回原位,將棺材的機關正對着暗道,啟動了機關。
「棺材的機關沒有出現問題,證明按鈕當時也沒有壞掉。」
唐澤摸着下巴沉吟道:「而東洲先生當時已經解開了身上的鎖鏈和黑布,也代表不是自殺。」
「但是這種情況,如果底部的人堵住了棺材機關,不讓其打開,也同樣可以讓東州先生沒辦法逃離吧?」
目暮警官一臉審視的看向星野輝道:「要動手的話,果然還是你最有嫌疑!」
「什、什麼!?」
聽到目暮警官的話,星野輝面色驚駭道:「我怎麼可能殺死我的心上人的父親!
如果我真的這麼幹了,讓惠子知道她絕對不會再原諒我的,我怎麼能這麼做!」
「可、可是,你們之前不是吵了一架嗎?」
就在這時,一旁的羅伯特用半生不熟的日語開口質疑了一句。
而這也讓目暮警官表情一凝:「怎麼回事?有情況?」
「是這樣的。」
唐澤聽到目暮警官的發問,便將之前在休息室發生的那一幕告訴了目暮警官。
「那這樣的話,果然你最有嫌疑了!」
目暮警官恍然大悟,旋即一臉審視的看着星野輝道:「因為婚事被反對,你肯定會心生怨恨吧!」
「沒有!」
星野輝聞言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的!
即便齊先生反對我們在一起,但我相信只要我們兩個不斷堅持,終有一天能夠獲得對方的認可的!」
「沒錯!」
東州惠子也站在了情郎身邊:「我們已經決定在一起了,甚至阿輝也做好了被爸爸封殺的準備!
但我們不會放棄的,如果爸爸真的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就決定私奔,然後前往夏國從頭打拼!
那裏沒有我父親的人脈,我相信憑藉阿輝的實力,一樣可以綻放光彩的!」
「但是,你確實是最大的嫌疑人!」
目暮警官聞言道:「而且絕對是有人做了手腳,讓棺材的底部沒辦法通行!」
「沒有任何的機關啊。」依舊拿着伏特加在喝的星野邦彥就在這時開口了:「這個魔術已經表演了一百遍了,我對裏面熟的不能再熟。
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關,就是簡單的按下按鈕,然後出口就會彈出來了。」
聽到星野邦彥的話,唐澤皺了皺眉,再度走向了棺材處。
棺材上散發的燒焦的味依舊刺鼻,中間還夾雜着滅火器的乾粉味道,剛剛他沒用超嗅覺檢查,就是因為氣味太過嚴重,所以才延後了檢查。
不過等到他靠近棺材還未開啟超嗅覺之際,眼眸卻在棺材角落的開關處停下。
除了救人外,他並沒有仔細檢查過棺材,可現在再看卻發現了些許異樣的地方。
東州齊先生腳步抵達開關按鈕的部分,居然沒有被燒到?
要知道那可是非常大的火,如果不是滅火及時,恐怕整個棺材底都要被燒穿了。
可在機關的附近,灼燒的痕跡卻明顯的比周邊的程度要輕。
這明顯有些不對勁。
唐澤再度彎腰靠近,超嗅覺開啟後鼻子輕嗅,一股有別於燃燒和乾粉氣味的味道,散發着一股微微地臭味。
「唐澤老弟,有什麼發現嗎?」
看到唐澤的動作,一旁的目暮警官走上前連忙開口詢問道。
「我已經知道這起事故的真相了。」唐澤開口道:「這並不是事故,也不是自殺,而是一起提前準備好的謀殺!」
「什麼!」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
而一旁的羅伯特雖然口語不行,但聽力似乎不錯,聽到唐澤的話後雙眼發光道:「唐澤先生,你說這是兇殺案,難道你已經解開了這個案件嗎!
天啊,沒想到我居然能夠親眼看到你的名推理!」
「這個外國人在說些什麼呢?」
看着羅伯特激動的衝到唐澤身邊不斷地說着英語,目暮警官皺眉詢問唐澤,如果是擾亂秩序他就準備讓人直接把他拉走了。
「沒關係,這位是我們招待的客人。」唐澤擺了擺手笑道:「他是我的書迷,剛剛聽到我要解開這個案件,所以有些激動。」
「唐澤老弟你還真是夠出名的。」目暮警官看了看旁邊的羅伯特忍不住道:「都有外國粉絲了。」
「合作夥伴,湊巧而已。」
唐澤擺了擺手,旋即正色道:「我們還是先說回這個案件吧。
這個案件的軌跡很簡單,兇殺只是對棺材內的機關做了手腳,使得東州齊先生脫身的時候,沒有辦法打開控制出口的開關。」
「可是,我們剛剛也檢查過按鈕了啊。」目暮警官說到這一臉的疑惑:「機關還完好無損不是嗎?」
「完好無損,不代表當時的東州齊先生能夠打開。」
唐澤笑了笑道:「如果當時那個機關的按鈕被凍住的話,自然就能夠在機關完好無損的情況下,使得東州齊先生無法逃生不是嗎?」
「啊?」
聽到唐澤的話,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
「唐澤老弟,你說冰凍!?」目暮警官愕然道:「那要怎麼做到?」
「酒精和乾冰兩者混合的話,會使得溫度迅速的下降至零下100攝氏度,這基本上可以讓接觸的東西瞬間被冰凍。」
唐澤開口道:「而冰凍的另外一個好處,就是等大火焚燒了棺材後,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可是,在這麼多的觀眾面前,怎麼可能動這種手腳。」東州惠子一臉不解的出聲問道。
「只需要使用用很薄的橡膠氣球就足夠了。」
唐澤開口道:「兇手只需要將乾冰和酒精,將兩種物質分別裝進兩個氣球之中,然後在表演開始之前放入棺材裏面,這個詭計的手法就完成了。
等到東州齊先生進入其中,放火之後,氣球會在東州先生解開鎖鏈之前按動按鈕之前,因為棺材內部的溫度而破裂。
這個時候,裏面的乾冰和酒精就會瞬間混合在一起,直接將逃生控制按鈕凍住。
這樣一來,東州齊先生就只能在巨大的火勢之中,被封在密封的棺材因為高溫和缺氧死亡。
而乾冰和氣球都會被火焰燃燒殆盡。
但兇手算漏了我的存在,當時我意識到不妙後,提前用工具拉出了棺材滅火,從而留下了一些證據。
在棺材內部,還留下了一些氣球被燒毀溶解留下的些許殘渣。」
「真的是太過分了!」
聽到唐澤的話,東州惠子捂着嘴巴失聲啜泣道:「到底是誰做了這麼殘忍的事」
對於東州惠子來說,即便自己的父親反對自己的婚姻,那到底也是自己的生父。
一想到自己的父親被這樣殘忍的手法折磨,甚至到現在都生死未卜,東州惠子就忍不住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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