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哲從警局回到家裏時,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方世軍立馬站起身子,語氣平淡:「飯菜在桌上,熱的,趕緊吃吧。」
說完,他便走回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關起。
對於自己舅舅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方哲早已習以為常。
他匆匆吃完可以當做夜宵的晚餐,收拾好碗筷後回到自己房間,坐在床上的他滿腦子只有「臥槽!臥槽!臥槽」!
因為之前有懷疑過劉亮是兇手,也正因為直覺所產生出來的懷疑,導致楊海鑫在投影幕布里播放各種刺桐五中學校附近街道的監控視頻時,出現劉亮的身影,以及教室里那些焦屍dna檢測報告和其他報告充分說明劉亮是兇手這樣板上釘釘的事實時,方哲內心已經沒有特別大的波動。
對於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未能入眠。
鯉城市是發達的,特別是這座城市的綠化特別好,因為是沿海城市的關係,這邊的溫度適宜,讓很多植物都生長得很茂盛。
已經半夜了,在鯉城濕地公園內,還有一兩對情侶手挽着手,有說有笑的行走在林蔭道上,時不時傳出嬌羞的聲調。
這座公園很大,中央有一個噴泉池,周圍全是樹,甚至在後方還有一個人工造的湖泊。
湖泊附近的水岸邊,陸續傳出陣陣蛙鳴,這時候如果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吹着夜晚的涼風,聽着蟲鳴蛙叫,只會覺得生活好不愜意。
要是旁邊再坐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那簡直了。
路燈的影子被斜斜拉長,平靜的湖面上好似忽然有什麼陰影冒出來又消失,可仔細一看,卻只有泛起的一圈圈漣漪,和咕嚕嚕好似冒水泡的聲音。
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這時候有一道修長的影子出現,來者好像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他獨自一人行走在鵝卵石鋪砌的道路上,已經半夜了,還悠哉悠哉的哼着小調。
忽的,湖面上再度傳出咕嚕嚕冒水泡的聲音,又好似有輕微人聲在呼喚着什麼。
行走的那人發出疑惑的聲調,他有些好奇的靠近湖邊,緩緩地走着。岸邊都是濕漉漉的水草,腳踩下去,軟軟的。
湖面很平靜,那人慢慢蹲下身子,看着湖面上自己的人臉倒影,嗯,很帥。可忽然,人臉倒影破裂開來,一張乾瘦雪白的人臉猙獰而出,帶着笑聲,好似自己的詭計達成,他的臉上還附着着幾根翠綠色的水草。
乾瘦臉快速伸出自己發白的雙臂,想要將眼前這個因為好奇心而丟失性命的人拖入水中將其溺死,就像對待之前那些獵物一般。
「嗨,這麼熱的天泡在水裏很涼快吧?」
哪知,岸邊這個人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驚嚇,恰恰相反,他一臉笑意的伸出自己的雙手,反而將水裏那乾瘦男子的雙臂死死抓住。
一瞬間,水裏的男子有些錯愕,他一時分不清到底誰才是獵人,而誰又是獵物。
「你……」
乾瘦的男子發出疑惑聲,特別是當自己的雙手被對方反抓住,並且掙脫不得,整個人要被拖入岸邊時,他才明白了什麼。
「你!你也是失控者!」
等到乾瘦男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岸邊的人已經完全將他從水裏拽出,「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甚至乾瘦男的腳下纏着的一些水草也被全部拔起。
他想反抗,自己可是鯉城市頭號抓捕目標,c級失控者,大名鼎鼎的「溺水者」,怎能輕易被人牽制,特別是在自己擅長的水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經不是鯉城頭號抓捕目標了,因為這個稱號,被眼前這個看着很年輕,穿着很有格調的青年奪去才沒多久。
「呼!」
「溺水者」的胸腔明顯凹陷下去,只見從他那雙發白的嘴唇里,噴吐出一道水柱。
然而這道水柱剛射出來,便被一股莫名的高溫給蒸發掉,雙臂此時也傳來強烈的灼燒感,讓他忍不住發出痛喊,他清楚地看到被對方牢牢抓住的地方,皮膚已經一片發紅,甚至起了許多水泡。
劉亮臉上戴着的金絲眼鏡,在一邊的鏡框腿上還繫着一條細長的金繩,此時因為對方的劇烈掙扎,導致金繩瘋狂搖晃。
他臉上依舊帶着笑意,只見他將一手抽出,隨即一個轉身,給「溺水者」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
「啊!」
倒在地上的「溺水者」因為身體傳來的劇烈疼痛,臉上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特別是那雙發白的嘴唇還在抖個不停。
他這個時候可以確定,獵人與獵物的身份是真的對調了。
劉亮一腳踏在「溺水者」的胸部,臉上笑意甚濃:「談筆交易。」
「。呼……呼……什麼交易?」
「溺水者」胸腔起伏劇烈,因為他是被過肩摔摔到地上的,所以頭部是朝着劉亮所站的位置。
可能劉亮是覺得這個位置看不太清對方的表情,所以雙腳直接踩在了對方的身上,然後以對方的身體為地面,來了一個華麗的轉身,腳尖處的鞋底將「溺水者」的上衣連同裏邊的皮肉扭轉在了一起,躺着的人五官也緊跟着扭在了一起。
劉亮慢慢蹲下身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刀:「交易很簡單,你過段時間去讓處理局的一個新人抓住,然後被關一陣子,我能給你的保證是,你待一段時間只要不死就一定能出來,並且是永久自由。到時候你想在哪片水裏藏着就在哪片水裏藏着,想拉誰下水溺死就拉誰,如何?」
劉亮這番話說完,他就瞧見「溺水者」以一副你當我是傻子嘛的表情看着他,要不是打不過,估計對方已經破口大罵了吧。
鋒利的小刀對準了「溺水者」發白的脖頸,一道細長的血痕出現。
「你聽說過,青銅樹嘛?」
當劉亮說完這句話時,「溺水者」臉上的表情馬上變成一副古怪的模樣。
「你……說的當真?」
「溺水者」那副嘲弄的表情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期待。
「具體的事宜等我通知,你這幾天忍着點你的怪癖,你表現得越好,我給你的回饋就越好。」
「好……」
劉亮得到滿意的答案後便收起了小刀,從「溺水者」的身上走了下來,他感覺踩在人的身上,和踩着濕漉漉的草地上,好像後者更舒服些。
公園裏的路燈影子繼續拉長,劉亮已經從鵝卵石的道路上哼着小調遠去,「溺水者」躺在草地上發呆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起身慢慢走入湖裏,先是他的半身被淹沒,然後腦袋,直到最後發黑的頭髮徹底消失在湖面上時,整個湖泊才徹底安靜下來。
半夜,蛙鳴,湖水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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