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夏槐這麼說,陸景才想起來兩人剛相遇的時候少女似乎的確曾提到過,她下山原本是為了去一個奇怪地方送信。
只是送完信後聽說鄔江城有熱鬧看才在半路開了小差。
這麼看來她說的那個奇怪的地方八成就是書院了,而她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更是早早就被書院給看中。
似乎知道陸景在想什麼,夏槐伸出一隻小手,接住了樹上飄落的一片桃花。
隨後手指上下翻飛,最終二三四指微弓,定亥,接着大指定丑,將花瓣掩於掌心。
同時單唇輕起,口中誦道,「天地玄妙,虛實相合,昭昭冥冥,景象萬生,難辨其中!」
說完最後一個字,夏槐攤開了掌心。
結果那裏原先藏着的一瓣桃花居然變作了三瓣,不過過了不久,其中兩瓣幻象便消失不見了。
夏槐吐了吐舌頭,「這道法術叫做妙生,是郭少監一個月前見到我的時候教給我的,他說我的資質……嗯,還算不錯。
「尤其在書院這種秘力濃郁的地方,就算我的體內還沒有秘力,也可以調動天地間的秘力試着施展出一兩個小法術來。」
陸景知道少女這是謙虛了,她這資質哪裏是不錯。
能驚動司天監的少監,親自過來開小灶,傳授她法術,而且還沒修煉秘力就能施法,放在晉江怕是妥妥的鳳傲天女尊文女主了。
不過陸景還是有些擔憂,「你入院之前他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一行很是兇險,今後恐怕都要和那些詭物打交道。」
夏槐點了點頭,「推舉我來這裏的那位前輩是我師父的至交,我從她那裏大致了解過一些這方面的事情,她也問過我的意見,是我自願來這裏的。
「我父親是郿州通判,當初我入洗劍閣習武,一來是因為年少貪玩,尤愛舞劍,二來也是想學成後能幫我父親點忙。
「而如今天下將亂,我聽說這背後也有不少原因是因為詭物作祟,所以便想入司天監,多學些本領,為我父親,也為天下人多做點事情。」
夏槐頓了頓,又好奇道,「陸少俠你呢?」
「我主要為了解決……身體裏的麻煩。」陸景苦笑。
「身體裏的麻煩?可是什麼病症?」夏槐愣了愣,「可你不是已經是一流高手了嗎,名字都出現在天璣榜上了,還有什麼病疾治不好嗎?」
夏槐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實際上武林中人,尤其是內家高手,基本很少有生病的。
像是天馬鏢局的趙半山,六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依舊滿面紅光,腿腳比年輕人還要利索,吃飯也能一口氣吃好幾大碗。
而陸景作為如今江湖之中唯二兩個不滿二十歲便跨入一流境界的頂尖高手,按理說他的身體也應該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才對。
「可要我介紹名醫給你?」夏槐隨後又關切道。
「嗨,我這病有些棘手,尋常醫生治不好,不過暫時也沒什麼大礙,只能我自己慢慢想辦法。」陸景含糊道。
夏槐直到聽陸景說暫時沒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又見陸景似乎不願細說,於是也沒再追問下去,之後就聽陸景又道,「對了,你剛剛還有之前提到天璣榜……」
「你才從試煉境出來,應該還不知道,青雲榜和天璣榜都換榜了,我的名字出現在了青雲榜上,排在第三十七位,你的名字卻是直接上了天璣榜,和晏女俠排在一起。
「書院裏這些天都是在討論你們的,聽說我和你是舊識,還有不少人來跟我打聽你。」說起這事兒夏槐又雀躍了起來。
「大家對你在試煉境待了一個多月也很是佩服,晏女俠就說,你肯定是發現了一些大家都沒發現的東西。」
「哈……算是吧。」陸景也沒隱瞞,「我得到了一門護身絕學。」
夏槐聞言頓時露出了一個不愧是你的眼神,讓陸景不由有些汗顏,他這門護身絕學是怎麼來的,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
純屬羊毛薅多了的副產物。
陸景之後又好奇道,「你們從試煉境裏得到了什麼?」
「據我所知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再從試煉境裏得到任何東西了,那裏畢竟只是書院他給我們的考題,實際上絕大多數人都是直接死出來的,只有你和晏女俠解決了那座沙漠小城的麻煩。」
夏槐指了指自己,「我在裏面待了七天,最後內力耗完了,只能通過那口神井向署里求救。
「而不算你們兩個怪物,成績最好的是逍遙山莊的白玉公子,他在裏面待了十二日,找出了幕後黑手,但是奈何對方武功太高,他的內力剩的不多,也不是對手,最後功敗垂成。
「那也很厲害了,那些沙武士每個都有二流高手的境界吧。」陸景贊道。
「不不不,大家事後交流過,發現我們雖然去的都是那個叫瑪拉撒爾汗的綠洲小城,但是對手的實力似乎是和我們的境界掛鈎的,像我遇到的就是三流巔峰的沙武士,同理,老城主的實力也各不相同。
「但是晏女俠也說過最後被附身的老城主沒法力敵,尤其他還能操控那些沙武士,她最後是從那個叫做妮卡爾的小姑娘得到了讓那些沙武士擺脫腐氣控制的方法。
「接着和那些記起自己使命的沙武士一起,才將老城主擊敗的。」
「這樣嗎?」陸景撓了撓頭,開始懷疑自己和大家玩的不是一個遊戲。
他又回憶了下,妮卡爾好像是說過類似那些沙武士已經被污染了的話,不過那時的他滿腦子都是怎麼收集黑色石子。
一聽對面被污染了,立刻就自然而然生出要將對方統統消滅的念頭來。
也沒想過還能化敵為友。
不過好在最後boss戰也算有驚無險,唯一遺憾的是之前辛辛苦苦搜集到的黑色石子,居然一顆都沒能帶出來。
接着兩人又聊了會兒當初在鄔江城發生的事情,末了夏槐紅着臉道,「陸……陸少俠,那幅畫可還在?」
陸景聞言點了點頭,「我將它一起帶到了京城來,就放在新住處,怎麼,你要收回去嗎?」
「不不不,放在你那裏就行。」夏槐聲如蚊吶道,「我只是想跟陸少俠你說,我比畫畫的時候又長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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