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還在打量着那白面書生,而另一邊的黑貓卻是已經忍耐不住,先動了起來。
只見它猶如一道離線的利箭,直撲那書生的左腿而去。
而因為橋上的人太多,直到黑貓撲到他的身前,那書生依舊一無所察,還在東張西望,隨後就聽到有人高呼了一聲,「別咽!」
書生還在想着別燕是誰,結果就感到自己腳上微微一痛。
書生急忙低頭,先是看到了一團黑影,接着又看到了黑影中間的那道白線,然而不等他看清咬了自己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那團黑影和白線就又都消失在了人群中。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甚至讓書生懷疑剛剛是不是只是他自己的錯覺。
隨後書生看了眼自己被咬到的地方,還好,只是擦破了點皮,傷的並不厲害,於是也就並沒有太往心裏去。
而這時黑貓也已經重新回到了陸景身前。
陸景忙問,「什麼樣子?」
黑貓身出一隻爪子,在地上畫下了一個圖案。
陸景前後左右的仔細端詳了一遍,越看越覺得那形狀很像是片金葉子。
不過謹慎起見他又問了那黑貓,「是好運嗎?」
黑貓點了點頭。
於是陸景也再沒猶豫,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對黑貓道,「來吧。」
反正是好運氣,就算和財帛無關想來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陸景這麼想着,而黑貓見狀也沒客氣,一口咬了他的手臂上。
結果就見陸景的皮膚下閃過一片紅色的紋路,接着黑貓的兩顆犬牙就差點沒被硌斷了。
陸景撓頭,火麟甲已經被他練到第三層,好處是現在的他等於隨時隨地穿着一套做工精良的盔甲,再不怕被人偷襲。
但是壞處是這門護體神功他剛入門,還做不到收發自如,也不知道該怎麼脫了身上這套盔甲。
不過這倒是也難不倒陸景,隨後他從旁邊的小攤上買了一把匕首。
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小口,然後又伸到了黑貓面前,後者這才將嘴巴湊了上去。
陸景感道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從黑貓的舌頭上流入到他的身體中,隨後鑽入他的靈台穴。
這就成了嗎?
陸景試着重新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接着他又連忙將目光移到腳邊,也沒能立刻就撿到錢。
不過陸景倒是也沒失望,運勢嘛,按他的理解應該只是提升某種事情發生的概率,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生效的,而且撿錢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一天撿到一次已經很厲害了。
要是走一路撿一路那就不是運勢,而是因果律了。
而檢查概率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多次獨立重複試驗。
陸景已經想到自己該去哪兒了。
他看到前方有一個賣玉器的小攤,攤邊的招牌上寫着可撲兩字。
於是陸景就帶着阿木和黑貓走了過去。
只是陸景不知道就在他前腳剛離開,後腳那個白面書生卻是也等到了那荷包的主人,那是一個長相頗為俊俏的少年,帶着一個小丫鬟。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個俊俏公子是女扮男裝,估計是哪一家的大小姐,偷偷瞞着家裏人跑出來玩。
而現在那個女扮男裝的大小姐看起來一臉的焦急,她在半路上丟了荷包,急急忙忙回來去找。
其實單只是荷包里的幾兩碎銀她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關鍵是裏面還有一隻她祖母給他的翡翠戒指,這東西對她來說很是重要。
就算是贖也要贖回來。
不過那女扮男裝的大小姐心裏也清楚,找回荷包和戒指的希望很是渺茫。
然而等她一路尋到橋邊,就看到了橋上站着一個男人,正舉着她的荷包四處張望。
那女扮男裝的大小姐見狀不由大喜,立刻沖了上去,喊道,「我的我的!」
書生卻沒有立刻將那荷包還給她,而是又問了一句,「裏面有什麼?」
「四兩銀子,二十三文錢,還有一隻翡翠戒指。」女扮男裝的大小姐毫不猶豫道。
「那就沒錯了。」書生點頭,將那荷包雙手奉還。
而那女扮男裝的大小姐打開荷包見到裏面的翡翠戒指後一顆心也重新放回到了肚子裏。
接着卻是終於有空打量起眼前的書生來。
結果只一眼,心裏便禁不住小鹿亂跳了起來。
天哪,這世上怎麼有如此高大俊朗之人?而且那人還這麼有勇有謀,又知禮守法。
見到荷包後沒有私自吞下其中的財貨,而是在此苦苦相候,莫非這人便是小時算命先生所說的她的姻緣?
那女扮男裝的大小姐一顆心怦怦亂跳了起來,給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正想遣她去打聽對方的姓名住處。
但沒想到隨後就聽到了一聲怒喝,「秦風月,你這個狠心的負心郎,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了!這次又是哪家的小浪蹄子把你的魂給迷走了?!」
來人亦是個美貌婦人,一邊說話一邊向那丫鬟望去,看對方年紀太小,又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女扮男裝的大小姐。
似乎看出了後者偽裝的身份,那美貌婦人頓時怒從心頭起,一邊嚷嚷着,「果然被我逮到了!」一邊就沖了上來,不由分說便抓向了那女扮男裝的大小姐的頭髮。
後者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抱着腦袋向橋下邊哭邊逃。
聽着沿途看熱鬧的路人們的譏笑,只覺得今晚自己的臉都丟光了,哪還再有半分先前的旖旎。
直到跑到了安全的地方,主僕倆人才一邊喘着粗氣一邊一起怒罵起那姓秦的書生來。
而此時的陸景早已經來到了那個玉器攤前,攤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見有客上面也熱情招呼道,「來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沒有,這裏擺出的所有玉器,都可賣可撲。」
「怎麼撲?」陸景問道。
攤主指了指一旁的陶罐,「將銅幣擲入這罐中即可,若都是背面,便可以將挑中的玉器拿走,前排的玉器五文錢一撲,中間的六文,後排的七文,老夫還有件壓箱底的玉瓶,十文錢一撲。」
陸景看了眼他擺出的那些玉器,前排的成色都不怎麼樣,不少還有裂紋或是缺角,中間的稍好一些,後排的玉器基本都是沒有什麼毛病的,至於那玉瓶,倒確實好看,就是太難撲中了。
十枚銅錢都是背面,就是零點五的十次方啊,幾率感覺也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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