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眾人都在第一時間想辦法避雨,然而依舊有人不小心被雨滴打濕了衣襟。
那些人一開始都很緊張,以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然而等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依舊安然無恙。
既沒有中毒,也沒有產生什麼古怪的變化。
直到一個修行者的手背被雨滴打濕,臉色猛地一變,驚慌道,「我……我的秘力在消失!」
「你用了什麼法術或者陣法嗎?」黃監院問道。
「沒,沒有。」那個修行者結結巴巴道,「我剛才還在用金鱗秘鯉補充秘力……」
黃監院聞言神色一動,「那條金鱗秘鯉還在嗎?」
「在。」那個修行者聞言打開了腰間一隻木罐,取出了撞在裏面的金鱗秘鯉。
那條魚體內儲藏的秘力看起來也所剩不多了,腹部只有一片鱗片還有淡金色。
黃監院接過魚,直接讓它拋在了地上,不過眨眼功夫就見那條魚身上僅剩的最後那片金色鱗片也黯淡無光了。
「這場雨可以消融秘力。」黃監院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大家都小心一些,不要被沾上。」
「不是消融秘力。」
對秘力感知最敏銳的夏槐忽然開口道,「那些流失的秘力在向着頭頂那片雲層匯聚,那傢伙在用這種方式恢復秘力。」
那頭龍畢竟在之前曾被人切成十二份,而且在秘境裏關了十幾萬年。之前為了能順利越獄,它還曾有過自殘行為,拼命壓制自己體內的生機。
眼下雖然成功脫困找回了自己的身體,但也顯然還處在虛弱期中,這或許也是它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露面的原因。
然而意識到這一點後黃監院卻依舊高興不起來,因為對方所展現出的手段,委實太過匪夷所思。
只要這雨不停,就算他們小心不被雨水沾到身體。
可一旦動用法術,根本存在不了多長時間,很快就會被分解變成秘力,被吸入頭頂那片烏雲中。
這麼打下去,他們只會越來越弱,而那條龍卻能愈戰愈強。
黃監院又抬頭向那天空中看了一眼,問晏筠、夏槐眾女道,「陸景到底是什麼時候過來?」
「呃,他說他那邊有點事情要解決,處理完就會立刻趕過來。」溫小釧道。
「在這種時候嗎?」黃監院揚了揚眉毛。
不過他也知道陸景雖然總喜歡時不時搞點么蛾子出來,可在大事上從來都不會含糊,現在還沒到,必然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是黃監院也不知道,眼下還有什麼是比來阻止那條龍毀滅世界更重要的事情。
…………
石州。烏牙縣。
因為連年的戰爭,這座位於邊陲的小縣城,如今已經凋敝的不成樣子了。
不但城牆垮塌了大半,而且裏面的房屋有不少也被焚毀,城中絕大部分百姓早早便逃去了別的地方,投奔親戚朋友了。
剩下一些老弱病殘,在這裏等死,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十室九空了。
不過如今這座小縣城中卻罕見的來了個陌生人。
那人的個子不算太高,也就五尺出頭的樣子,體型很是消瘦,就和那些隨處可見的饑民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整個人都裹在一件黑袍中,那件黑袍將他包括腦袋在內身上大部分地方都罩了起來,只有一隻手掌露在外面。
而那隻手掌卻是根本不會有人想要看第二眼。
上面的皮膚完全乾癟了下去,就仿佛失去了所有水分的橘子皮一樣,下面的血管則互相交纏在一起,如同地下瘋漲的樹根。
除此之外,那黑袍人走路的姿勢也很奇怪,他先邁出一大步,緊跟着卻並不會邁出另一隻腳,而是先將身子拖過去,之後才會邁出另一步。
整個過程,與其說在走路,倒不如說在滑行。
而他也因為這幅古怪的樣子,剛進城沒多久就被人給盯上了。
那是一夥潑皮。
說是潑皮其實也不太準確,早在幾年之前他們中大部分人還都遵紀守法,種地的種地,做小生意的做小生意,甚至裏面還有個一心苦讀聖賢書的書生。
只是普通人面對時代的洪流,並沒有多少的反抗之力,很快,他們無一例外,全都家破人亡了,被那些蠻橫的士卒,強盜殺死了所有親人,搶奪走了全部積蓄,親人也都死絕了。
他們沒去別的地方可取,索性就繼續留了下了。
失去了營生家產後為了活命他們去只能欺負比他們更弱的人,於是漸漸的就成為了城裏的惡霸潑皮。
而且比尋常的惡霸潑皮還要惡,為了找吃的,他們可以動手殺掉孤寡老人,為了可以點火燒掉別人家的祖宅,逼迫裏面的人給他們上供銀子。
不過烏牙縣實在是太破敗了,如今城中的活人根本沒剩幾個。
他們也沒了劫掠目標,已經餓了好幾天了,眼看着就要去吃人了。
結果就在這時黑袍人出現了。
很多潑皮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這是上天給他們的恩賜,從城外走進來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隻羊。
有人已經開始霍霍磨刀了。
而被人視作豬羊的黑袍人,卻似乎還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依舊在用那種古怪的步伐,一步步向城中走去。
當他穿過那半片搖搖欲墜的城牆,危險也降臨在了他的頭上。
那伙潑皮惡霸根本沒有打招呼,也沒像一般的綠林豪傑一樣喊什麼交錢保命,就這麼直接殺了過來,儼然一副要將他吃干抹淨的樣子。
其中有兩個潑皮直接躬身藏在矮牆上,等黑袍人一進來,立馬從上面跳了下來。
手中的尖刀直衝黑袍人的腦袋砍去!
黑袍人明明沒有回頭,然而卻像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樣,伸出露在外面的那隻手掌,掐住了一個潑皮的脖子,之後輕輕一捏,後者的喉嚨就被捏碎了。
不過這時另一把尖刀也砍在了他的腦袋上。
就在那潑皮心中大喜以為得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手中的尖刀,發出一聲悲鳴,竟然就這麼從中斷掉,而他的虎口也被蹦的裂開了。
可再看被劈中那人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之後還搖了搖頭,用一種低沉又刺耳的古怪聲音道,「你看,我早就說過的吧,猴子就是猴子……哪怕學會了使用工具,也還是猴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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