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曲結束,幽幽簫聲緩緩消散於空氣之中。對於如此精彩的演奏,場內非但沒有喝彩之聲,反而是出奇的安靜。
眾人臉上流露出享受之色,但眼中卻充斥着濃濃的驚訝與震撼,沒有人想到如此美妙的音樂竟然出自這麼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之手。
葉塵的那副猶如難民一般的樣子,與這首曲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猶若雲泥之別。
曲子吹奏完畢,只見其將玉簫放回了原處,隨後微笑道:「雕蟲小技,讓諸位見笑了。」
話音落下,譁然之聲瞬間響起,眾人爭相開口道:「這是何種樂曲,為何從未聽聞過?」
「如此美妙而又奇特的曲子,怎會聞所未聞?」
「是極,是極,莫非吾等皆是孤陋寡聞之輩……」
聽到這般嘈雜之聲,考官微微蹙眉道:「肅靜!」
見其發話,少年們也是回過神來,立馬收住了聲音,雖然心中仍有着驚訝與好奇,但卻並不再像方才那般吵鬧。
待大廳之中安靜下來,考官看向葉塵,開口問道:「此曲不僅絕美動聽,其中更是暗含了許多的變化。層疊起伏之中似乎還蘊藏着道家的幾分韻律,堪稱不俗。
能夠做出這曲子的人想必亦是才情頗高,只是如此樂曲不應該是籍籍無名才對,不知其源於何處?」
聽到問話,葉塵拱手回道:「學生初至桑海城之時,觀桑海變化萬千感慨良多,一直記掛在心。
後不知為何,於夢中聽聞到了一曲美妙樂章,醒來後腦海之中依舊記憶清晰。遂將其記錄了下來,命名為《碧海潮聲曲》。
晚輩學識淺薄,只是粗曉音律,其中若有不足之處,還請先生指點。」
聽到這話,場的眾人皆是心中一驚。原本覺得對方能夠演奏出這樣的曲子一驚很厲害了,沒想到他竟然說此曲是自己所作,這也太過驚人了!
考官聞言亦是神色一動,開口問道:「這比好潮聲曲當真是你所作?可不能口出狂言。
要知道,儒家重才更重德,若是日後得知此曲是為他人所作,你不僅此生與小聖賢莊無緣,更是會招來許多罵名。」
說實話,他並不相信一個六七歲的孩童,能夠創造出如此奇妙的樂曲。
葉塵聞言拱手道:「學生不敢妄言,可以身家性命擔保,此世間絕對只有在下一人能夠吹奏此曲。
若是還有其他人可以做到,聽憑發落!」
葉塵義正言辭的說道,雖然這碧海潮聲曲是黃老邪的作品,但誰讓對方晚生了一千多年呢?
像這種毫無風險的白嫖,他是沒有一點心虛的。畢竟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自己嫖了黃老邪的專利。
考官見其如此堅定,心中也是有些將信將疑,隨即開口詢問了樂曲之中的一些問題,想要考驗一下對方。
而葉塵卻是對答如流,沒有絲毫的不妥之處。
這還要感謝系統的給力,凡是所給出的獎勵都是可以直接融會貫通的。此時他對於這首曲子的了解,比起創作者黃藥師都是不遑多讓。
聽到這般堪稱完美的應答,考官的心中也是微微一驚,此時的他一驚有些相信對方所說的話了。
若非是樂曲的原創之人,很難對其有着如此深刻的領悟。
開口道:「很難相信這般奇妙的樂曲居然是一個流浪孩童的手筆,不過以你如今的年紀,即便只是將其演奏出來也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
「多謝先生誇讚!」
葉塵拱手回了一句,隨後便回道了自己的位置上。
考官點了點頭,便拿起毛筆要進行評判,而就在即將落筆之時卻是稍微停頓了一下,思量了一番之後,方才在竹簡之上寫下了二字。
隨即抬起頭,開口吐出兩個字:「甲上」。
話音落下,在場之人無不露出震驚之色,愣愣的道:「甲、甲上!」
「居然是甲上!」
「怎麼可能……」
看到眾人這般驚訝的樣子,葉塵也是有些疑惑,甲上的評價上有些高了,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預估,但不過是一個成績罷了,還不至於作此反應吧?又不是直接被錄取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甲上」二字的分量,比其想像中的卻是要重的多。
通過海選之後,接下來還有着三輪考核。
而考核成績共分為三級九等,甲上毫無疑問是其中最高的一個評價了,這也是本屆儒家選拔之中所出現的第一個甲上!
最重要的是,在儒家歷屆考核之中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對於考生的成績,最高只能給到甲。至於甲上,更多的只是象徵意義罷了,以此來鞭策學生們,讓他們不要驕傲自滿。
所以,在人才濟濟的小聖賢莊之中,有很多人都拿到過二甲乃至是三甲的大滿貫。但在這百年的時間裏,得到過甲上評價的人卻不超過三個!
這對於讀書人來說,絕對是一個莫大的榮耀,在場的考生們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未曾預料到,這樣一個天大的榮譽,居然再次有了歸屬,而且還是一個衣着破爛的孩子。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安靜的大廳之中再次嘈雜了起來,考官開口輕喝道:「莫要喧譁。」
聽到這話,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但臉上的震驚卻是難以掩飾。
前者打量了一眼,隨後開口道:「真沒想到這次居然有人能夠讓我給出甲上,不過若此曲真為你所作,這麼一個成績倒也是理所應當。」
葉塵聞言,神色微微一動,此時的他也意識到了,這個評價似乎比想像中的要更具含金量。
隨即起身拱手道:「多謝先生垂愛!」
他明白,這是對自己的提攜。
考官擺了擺手道:「先不用謝,我也只是盡本分罷了。
儒家已經有很多年沒出過甲上的評級了,若是得知此事,或許就連師叔也會被驚動,甚至還可能親自前來考校一二。
若是不能讓師叔滿意,你這個甲上也是保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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