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思進入京城之中。
此時京城倒是和他當初離開之前沒有什麼兩樣。
只是因為是早晨,所以人來人往倒是很多,時不時能夠看得到熱氣騰騰的包子之類的吃食。
李思在京城之中,也聽到了一些關於自己的消息。
在這三天裏,他幾天沒有出門被發現了,而傳言之中,也出現了說自己逃跑之類的話語。
這些傳言,李思自然知道是誰弄的。
必然是莫秋白無疑。
對於此,李思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莫秋白看來是想贏想瘋了。
不過他現在心態倒是平穩了很多,因為他沒有必要和一個死人計較。
不多時,李思就潛入了自己的房子之中。
而後,把人皮以及衣服換掉,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接着,李思在床頭查看了下,發現自己留給張遠的信件還在。
看來張遠這段時間也非常忙,並沒有找自己的意思。
做完這些事情後,李思就坐在床上,閉上眼睛沉下心神,把自己的精力轉移到了死人蛻上去了。
這段時間,他利用陶子禹的身份,按照陶子禹的生活方式去做事,但是依然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惹出了一些麻煩。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麻煩處理掉。
京城,陶國公府之中。
一名消瘦老者此時正端着一個茶杯,默默地喝着。
在他面前跪着的,則是一個僕從。
這僕從此時正在瑟瑟發抖,眼神滿是恐懼。
在消瘦老者旁邊,站着一名憨厚的中年男子
此時場中一共有三人,氣氛十分安靜,落針可聞。
看着眼前跪着的僕從,李思心中嘆了一聲,他這三天的時間,雖然盡力掩飾自己,但是一心二用,還是露出了不少的破綻。
而那些破綻,也被他身旁的陶洛給察覺到了。
眼前的,就是一個局。
這個僕從是因為偷東西,而被抓過來的。而他之所以偷東西,是因為他母親生了重病,需要銀錢救命。
不過他偷東西,也不是故意偷的,那是陶洛故意放在他面前的,故意引誘他偷的。
陶洛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李思也是清楚,他要測試自己是不是真正的陶子禹。
自己這幾天的古怪,被陶洛給發現了。
「老爺。」也就是這個時候,陶青走了進來,把手中的玉環遞給李思。
李思看了一眼,隨後接過,舉着玉環,看向跪着的僕從,悠悠道:「這個就是你偷的東西吧。」
「偷玉環是我所為,還請老爺饒我母親一條生路啊。」
看到這玉環,僕從臉色發白,高喊一聲,惶恐的磕起了頭。
「砰!」
「砰!」
「砰!」
「……」
他的頭顱在地上猛地敲擊着,不一會兒他磕頭的地方,就流滿了血跡,顯然磕得極重。
李思看着這人磕頭,臉色冷漠,把玉環放在了一旁,不發一言。
此時,他是陶子禹,不是李思。
他不能把自己的情緒外露,因為如果出現憐憫的話,會引發出很多麻煩,之後的謀劃也很有可能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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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陶子禹從來不憐憫別人。
「我又怎麼會殺你母親呢?」半晌,李思突然呵呵笑了起來,隨後道:「我不止不會殺她,我還要救她。」
說完,他就把一旁的玉環撥弄了一些,讓玉環砸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塊塊碎片。
「陶青,待會就讓人把這些碎玉送到他家裏去。」李思看向了一旁的少女說道。
少女聞言,點了點頭,就彎下身子撿起了碎玉。
看到李思的作為,陶洛眼中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按道理說,丞相不可能這麼好心才對。
怎麼可能會給偷東西的僕人治療他的母親呢?莫非眼前的這個人真的不是老爺不成?
想到這,他緊皺起眉頭,就準備發問。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的腳步頓住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僕從,是獨生子。
如果這僕從死了,那個老母親,就會經歷喪子之痛,還會痛苦一輩子。
這,分明就是殺人誅心啊!
「至於你,繼續磕吧,你要是不磕死,你的母親就去死。」李思敲打着桌面,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他就站了起來,朝着後宅走去。
陶洛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此時他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這麼狠毒,正是自己的老爺無疑了。
是自己多慮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李思早就把陶子禹一輩子看了個乾淨,自然也知道陶子禹遇到這種事情會怎麼做。
他救不了這個僕從,但是救他母親還是可以的。
當然,李思既然殺了他,也自然會送他進入輪迴。
這個僕從是虧是賺,也不好說。
走到後宅的時候,李思頓住了腳步,輕輕地嘆了一聲。
「老爺,你為何嘆氣?」陶洛站在他身後,奇怪地問道。
聽到他的問話,李思緩緩轉過頭來,幽幽說道:「陶洛,你覺得我對你如何?」
「老爺對我恩重如山,當初要不是您救了我,我已經被殺頭了。而且我的一身武功也是您幫忙找人教的您就和我的父親一樣。」
見李思這麼問,陶洛連忙行禮感激回道。
「哦,是這樣嗎?」李思輕笑一聲,隨即壓低聲音道:「那你為何在我眼前弄出那一出,那玉環是我放在書房之物,又怎麼會落在廂房,還被那下人偷了呢?」
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要知道……那書房之中,可就你我能進去。」
李思每說一句話,陶洛的額頭汗水就沁出了一分,最後已經是滿頭的冷汗了。
隨後,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色蒼白道:「老爺……是您這幾天有所反常,所以我才試探您……」
李思露出恍然之色,隨後搖頭道:「我這些天其實是因為當初那李思,所以一直沒有回過神來。」
說到這,他輕嘆一聲:「這等劍術,是我平生僅見,連你也不是一招之敵。」
「可惜啊……」李思搖頭嘆息道:「可惜他不願為我所用,當初要不是因為我丞相的身份,怕已經是他劍下之鬼了。」
「原來如此。」陶洛聞言,也是明白了自己老爺最近為什麼精神恍惚了,畢竟是沒有武功的人,見到那等劍術,有此反應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是屬下無能。」他低頭慚愧說道。
「行了,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李思擺了擺手,說道。
「是。」陶洛應了一聲,立刻退出了院子之中。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小人卻受到一股怪異的吸引力,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李思附近來了。
這個小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磕頭的那個僕從。
就在方才,已經磕頭磕死了。
「也算是一個有孝心之人。」李思輕輕地嘆息一聲,隨後裝作不經意間,路過了小人那。
隨後在小人要逃的時候,他袖子中,緩緩落下了一張紙,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小人的頭頂上。
「嗯?」李思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落了紙,往地上一看,就彎腰把那張紙撿了起來。
接着,他就走向了後宅的方向。
而也就是他走了之後,一個穿着衙役服飾的小鬼穿牆而入,走到了那迷糊的小人面前,一把抓起,收入了一個黑絲袋子之中。
「這就是丞相府邸,倒是也不多見啊。」衙役小鬼看着周圍的景色,嘖嘖嘆了一聲,隨後就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穿牆消失不見了。
當衙役小鬼走遠後,在一個窗戶後面的一雙眼睛也消失不見了。
方才,李思在撿起造魂書副頁的時候,就已經把那個僕從給送入輪迴之中了。
同時,他還把一張低級富貴符用在了那個僕從的身上。
這種重孝的人,他不介意幫助一把。
而這,也讓李思知道了一件事情,雖然平常的時候,鬼物是不可能進來的,但是在收集人魂的人時候還是可以進高官府邸之中的。
當然,那衙役小鬼收的人魂,也不是真正的人魂,而是一個傀儡人魂而已。
同時還有一件事情也讓李思鬆了口氣,那就是他的輪迴能力,這死人蛻竟然也是可以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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