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40年,4月。
妙木山。
參天的樹木與大到不可思議的石像與蘑菇,便是這裏的特色景觀。
蛙聲蟲鳴不絕,給人一種強大的生機勃勃感。
「小水門,接下來我要給你講述一下,仙術的一些情況。」
妙木山的兩大仙人之一的深作仙人,對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金髮少年認真說道。
金髮少年正是木葉忍者波風水門。
身為三忍之一自來也的弟子,他自然也和妙木山簽訂了通靈契約,可以選擇在妙木山修煉比忍術更加強大的仙術。
對於仙術,水門早已嚮往許久,因此聽到深作仙人這麼說,臉色鄭重無比。
「是。」
「所謂的仙術,就是將自己修煉而來的查克拉,與外界吸收的自然能量進行融合,形成獨特的仙術查克拉體系。一旦修煉成功,仙術就可以對幻術、忍術、體術進行數倍乃至十數倍以上的增幅。關於自然能量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一些吧?」
「是的,自來也老師已經和我說過自然能量的事情。」
水門回答。
「那就好。想要修煉仙術,就必須要學會感知自然能量。但不要小看感知自然能量,有的人用十幾年,幾十年,都無法達到感知自然能量的第一階段。對你們人類來說,感知自然能量是很困難的事情。」
深作仙人知道水門的天賦很高,但是自古以來來到妙木山修煉仙術的人類,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以失敗告終。
「也就是說,深作仙人,仙術是知道方法,也是很難練成的東西吧?」
「不錯。所以你們人類在妙木山修煉仙術的時候,會採取一些協助手段。這個是蛤蟆油,把這個塗抹在身體上,就可以加強對自然能量的感知能力。」
深作仙人指着旁邊的油池說道。
「我明白了。」
水門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進入仙術的修煉階段了。
「對了,深作仙人,自來也老師去哪裏了?來到這裏之後,就沒看見他人。」
水門在學習仙術之前,想起了什麼問道。
「小自來也嗎?他去大老爺那裏了。」
深作仙人回答了水門這個問題。
相比水門,自來也修煉仙術已經有不少年頭了,但是由於修煉仙術的時候不用功,加上天賦有限,至今還是處於只能夠感知自然能量的初始階段。
即使是這個階段,自來也的感知自然能量能力,也不是每次都靈驗。
老實說,深作仙人都有點想放棄自來也這個笨蛋學生了。
好在他收了個天賦更加優秀的弟子,他相信以水門的天賦,修煉仙術的成功率會比自來也這個師父高出很多。
最重要的是,水門是個做事專一的人,絕不會在重要的修煉中丟三落四。
「大蛤蟆仙人嗎?」
水門看向了遠處那座大到令人震撼的建築物。
他的老師自來也就在那裏,和妙木山的統治者大蛤蟆仙人交流着。
「幾年前大老爺做了一個關於忍界未來的預言,小自來也看上去信心滿滿,但心裏其實已經變得非常急躁了。」
畢竟是把整個忍界牽扯進來的巨大事件,木葉自然也無法規避那種糟糕的未來,木葉對於自來也來說,是一個比自己生命更為重要,需要守護的村子。
他一定不會容許那種事情發生吧。
深作仙人活了近千年,早已對世事看開。
水門識趣的沒問那個預言是什麼,對他來說,知道這種事還太早了。
即使問了,深作仙人也未必會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此刻來妙木山的目的,也僅僅是為了接觸仙術的第一階段,為以後修煉完美仙術做好準備。
◎
雨之國。
雨水如注的下落着,掩蓋了世間的塵囂。
一行人在雨幕中行走,只能聽到滂沱的雨聲,還有雨水所帶來的冰冷寒意。
他們路過了一座破敗許久的村子,在路邊看到很多人的屍體。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們要麼是活生生的餓死,要麼是被活生生的凍死。
一群骨瘦如柴的野狗圍聚上來,撕咬着這些屍體,然後它們嗚咽了幾聲,也倒在了下去。
這個村莊為什麼被破壞,被誰而破壞。
這種真相早已不知所謂。
因為這種殘酷,每時每刻都在雨之國境內上演着。
可能是路過的大國忍者,也可能是外來的流浪忍者,要麼是強盜。
總之,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真要調查起真相,那得到的無非是這幾種答案。
「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人間地獄一樣的光景啊……」
其中一人說道。
一路上路過很多地方,對這個國家的印象,只有經濟蕭條,內部混亂,盜匪縱橫,民眾們顛沛流離。
絕望。哭泣。
痛苦。哀傷。
就像是不可阻擋的病毒一樣,在這個國家內部任意肆虐,無情收割着一條條人命。
「沒辦法,這種小國,即使戰爭遠離了六七年,也不可能恢復過來的……不如說,戰爭之後,這種混亂絲毫沒有減少。」
「被大國所壓迫的『小姑娘』,衣不遮體的在地上苟延殘喘……」
其中一人露出哀嘆的苦笑。
很多年前,他也是這個國家的一員。
老實說,即使身為這個國家曾經的一員,他也十分討厭這個國家,厭惡這裏的制度。
每天都有人在這裏爭鬥,廝殺,搶掠,死亡。
「話說回來,我們來這裏的指標是什麼來着?」
「曉。」
「啊,那個最近在雨之國很出名的新人組織。聽說他們想要讓雨之國解放,獲得真正的和平。」
一人露出讚賞之意。
「他們現在就是一頭不知所謂的蠻牛,雖然是身懷美麗夢想的年輕人,可他們太小看這個忍界的殘酷程度了。但再怎麼說,他們的意志值得肯定,夢想也非常好。把曉吸納進我們的組織,這是首領給我們的指令。」
領頭的忍者沒有佩戴護額,但一雙銳利的目光,已經穿透了層層雨幕,看到了在不遠處他們要尋找的人。
橫穿過這個宛如人間煉獄的破敗村莊,幾人朝着前方的一條,依靠山體環繞建成的小路,向着光禿禿的山頂漫步走去。
他們身上披着用稻草紮起來的蓑衣,用來遮擋風雨,帶着淡黃色的斗笠,只有一雙雙眼睛暴露出來。
「找到他們了。」
「快點把任務完成吧,組織現在急缺新鮮的血液,在曉之後,還有別的人要去招攬。」
在半山腰之間,有七八人聚在一起,在山洞裏面休息。
他們是名為『曉』的組織。
在兩年前於雨之國境內成立,組織內的忍者也都是雨之國的忍者,但不隸屬於雨隱村官方。
這個組織內的成員,都是以十幾歲、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為主。
他們在組織里任意暢談自己對於未來的美好夢想,他們想要改變這個哭泣的國家,給這個國家帶來真正的和平。
但是想要結束國內因戰爭而產生的各種動亂,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連雨隱村的半藏都沒有這種能力。
因為第二次忍界大戰的開幕戰場,便是設定在雨之國境內,至今國內的經濟都未恢復過來,反而比幾年前更加嚴重。
再者,他們還要考慮到生活問題,解決基本的溫飽。
他們立志要改變國家,那就要以身作則,不能燒殺搶掠。
所以只能去尋找需要幫助的雨之國居民,可是由於國內經濟不景氣,那些居民給出的報酬非常少,有的時候報酬只有幾個饅頭。
但曉的人卻沒有因此拒絕。
他們總是拿着最為廉價的收入,幹着最為辛苦的工作。
這個國家已經有太多的黑暗了,帶來一絲絲的溫暖與光明也是好的。
「彌彥,我們現在已經彈盡糧絕了,什麼時候有任務啊?」
一名曉的成員向首領——只有十幾歲,名為彌彥的少年哭慘。
「你們這些人啊,聽好了,所謂的忍者不僅要學會忍耐痛苦,飢餓也要堅強的忍耐住。區區飢餓算得了什麼?看看我,一點都感受不到飢餓。」
說完,名為彌彥的少年,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比其餘人的肚子叫聲更加響。
彌彥頓時臉紅了起來。
其餘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那種有些悲慘的氛圍被驅散了不少。
他們並非是真的堅持不下去,畢竟曉初建的時候,比這種困境艱難多了。
至少他們現在還有一技之長,打響了名聲,可以更多的幫助自己的國家。
總有一天,會雨過天晴的。
他們所有人都堅信那一天的到來。
這個國家,會被光明普照到的。
這個信念讓他們學會了堅強和忍耐,到時候他們曉一定會響徹國際,真正改變這個貧苦的國家。
讓這裏的民眾不在麻木不仁,不再痛苦,不再流淚。
區區飢餓……
隨即,山洞裏彼此起伏的響起了肚子的咕咕叫聲。
「彌彥大哥說得對,忍者就是要忍耐一切,區區飢餓算得了什麼!」
「哦!」
其餘人紛紛贊同,相處的其樂融融。
一名藍色頭髮的可愛少女一邊着摺紙,看着這群滿臉故作笑容的同伴,也露出了笑容。
沉默坐在偏僻位置,不引人注意的紅髮少年,也由衷露出了微笑。
改變這個國家,還有帶來真正的和平,這不僅僅是他們的夢想,也是他們生來說背負的使命。
哪怕這個國家再是貧苦,再是苦難,也是他們的祖國。
他們絕不會拋棄這個國家。
無論多麼痛苦的日子,都會有熬出頭的那一天。
便在他們說笑的時候,有腳步聲傳遞進山洞中。
曉的忍者紛紛面色嚴肅,看向了洞口位置。
能夠無聲無息接近這裏,到現在才被發現……不,是故意露出來的腳步聲吧。
來人實力非常強大。
站在洞口位置一共有五人。
披着沾有雨水氣息的蓑衣,戴着濕濕的斗笠,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靜默無比的看着曉眾忍者。
「你們是什麼人?」
身為首領的彌彥主動站了出來,露出爽朗的笑容,似乎沒有因為五人身上的詭異氣息,而有所敵視。
「你就是曉的首領嗎?」
五人中的首領忍者輕聲問道。
他把頭上的斗笠拿下來,露出一張陌生的男性面孔,大約有三十歲上下,頭髮是枯萎的白色。
「是的。我就是曉的首領彌彥。」
彌彥觀察着這名白髮忍者,全身上下沒有絲毫的氣息,實力隱藏的非常好。
很強。
「幸會。」
白髮忍者微微一笑,友好伸出了手。
彌彥一愣,也笑着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
「雖然有點冒昧,請問您是……」
「叫我蟲男就好了。」
蟲男,好詭異的名字。彌彥心裏不知道該不該吐槽。
「蟲男先生是有事情來找我們嗎?」
「是的,我們想要得到你們曉的力量。」
蟲男直接把自己的來意說清楚,眼神非常鄭重,沒有遮遮掩掩。
彌彥和其餘的曉忍者都呆了呆。
「你說得到……意思是……」
一名曉忍者皺着眉頭問道。
「我們五人隸屬於一個組織,我們組織的首領得知你們在雨之國做的一些事情後,對你們曉非常感興趣,所以我們來邀請你們曉加入組織。」
短暫的沉默後,彌彥搖了搖頭,婉拒的笑道:「抱歉,我們曉沒有加入別的組織的意願。」
曉的其餘忍者也都點了點頭,認同彌彥的觀點。
一上來就要他們曉加入不知底細的組織,怎麼看事情都充滿了不正常。
「不想聽聽我們的條件嗎?」
蟲男也沒想過僅憑急劇空口白話,就讓曉歸順。
「條件?」
「是的。首領知道你們曉想要改變這個貧困的國家,他會給予你們武器和糧食,甚至是平息這個國家的混亂。」
「那我們需要付出什麼?」
「因為組織的根據地不在雨之國,所以加入之後,你們需要暫時離開雨之國,等到合適的時間再回來,對這個國家進行改造。那個時候,你們可以調動組織的武裝力量,糧食,甚至是更多的資源。這一點,我可以向你們保證。」
蟲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帶有絲毫個人情緒。
只是把他們組織首領下達的命令,原意思表達出來。
「雖然很吸引人,但請恕我們拒絕。我們是不會拋棄這個國家的。」
彌彥這樣斬釘截鐵說道。
「並不是讓你們拋棄雨之國,是讓你們去我們的組織學習先進的技術,還有重要的思想,然後帶回來改變這個貧苦的國家。」
「那也和拋棄無異。現在是國家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是不會走的。」
彌彥說完,就這樣和蟲男對視着。
這樣沉默了有一分鐘,蟲男苦笑了一聲,嘆息道:「好吧,人各有志,我們不會強求。這些就當做是見面禮了。」
說着,他把一個捲軸拿出來,放在地上。
「這是?」
「裏面封存着一些糧食和過冬用物資。我知道你們不想接受別人的施捨,但記住,這不是施捨。也不是我們組織的公用資金,是我個人對你們的資助。」
彌彥詫異的看向蟲男。
蟲男看向外面滂沱直下的大雨,幽幽嘆息道:「我也曾是這個國家的一員,但我也是組織的一員,不能夠感情用事。所以,這不是我對你們的施捨,僅是對我過去的祖國,一點微不足道的回報。」
彌彥等人臉上微微動容。
彌彥上前一步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加入我們曉吧,我們一起改變這個國家。」
彌彥說完這句話後,蟲男及其餘四人都看着彌彥,他們眼神里透露出拒絕的意思。
蟲男沉吟了一下說道:「雖然你們的夢想很好,但我不覺得你們有改變這個國家的力量。你們還未意識到事情核心的本質是什麼……話就到這裏吧。我們也該走了,還有別的任務要做。」
蟲男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
彌彥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
「你們的首領是誰?」
彌彥認真問道。
蟲男頓了頓,笑了一下說道:「真實姓名無法告知,如果有機會見到我們的首領,你們叫他『醫生』就行了。」
說完,他就帶着四名同伴離開了這裏,留下一臉錯愕的曉之眾人。
醫生?
是誰?
在忍界中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
「隱藏代號嗎?」
彌彥摸着下巴思考着。
很明顯,這不是一個人的名字,是自己人內部使用的代號。
接着,彌彥拿起蟲男留下來的捲軸,其餘人也一臉好奇。
隨後彌彥攤開捲軸,看了看沒有問題後,才解開上面的術式。
他們看到了一個個封存好的沉重木箱子,大約有十幾個。
打開其中一個,就被裏面飽滿的糧食驚呆了,口水開始吞咽着。
不只是糧食,還有很多藥品,精良的忍具。
這對於他們曉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彌彥大哥,要怎麼分配?」
「拿走一部分,其餘的分給那些吃不起飯的人吧。」
彌彥也對這些糧食垂涎,可是比起他們,還有更多人需要這些物資,才能夠熬過今年。
其餘人都沒有反對,他們已經過慣了這種苦日子,如果是為了享福,他們早就撇下這個國家,去別的國家尋找一份安穩的工作,衣食無憂絕對沒問題。
◎
與曉分開之後,五人沿着環形路下山。
路上五人一聲不吭,雖然已經料到曉的人,很大概率不會加入他們組織,但還是感到有很多的遺憾。
他們也想要改變這個國家,可是,光憑一腔熱血是什麼都幹不成的。
而且,光是讓這個國家變得和平,是遠遠不夠的。
和平只是發展的基礎。
曉的力量太脆弱了。
希望他們被現實的鐵錘打到頭破血流,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吧。
幫到這裏,他們已經仁至義盡。
「他們會把大部分的物資分給雨之國的民眾吧。」
一人開口打破了沉默。
「啊,一時的施捨,是什麼都改變不了的。熬過了今年,明年又要怎麼辦?他們還未意識到,改變這個國家,真正需要的是什麼。相比給現在的雨之國查漏補缺,他們需要的是沉下心學習,喚醒雨之國民眾麻木不仁的內心,而不是沉醉一時的施捨與憐憫。」
蟲男吐了口氣,下達了無情的宣判。
「一個靠着別人憐憫和施捨度日的國家,是富強不起來的,只會越來越弱,人民也會越來越弱。現今他們的眼界,他們的極限,也就到這裏了。」
幾人一邊走,一邊進行交流。
突然其中一人陡然停了下來,伸出拳頭直接擊碎了旁邊的岩壁,伴隨着一聲慘叫,一個全身仿佛塗滿白色油漆的詭異人型生物被他從牆壁里,粗暴無比的拽了出來,死死扼住他的喉嚨。
「你這傢伙,竟然能夠發現我——」
白色人型生物驚訝無比看着把自己從岩壁里拖出,如閃電般扼住自己喉嚨的忍者。
他還未說完,咔嚓一聲,喉嚨被捏碎,斷氣死亡。
「這是什麼?」
「誰知道,之前一直在監聽我們……不,監聽曉的傢伙,是曉的敵人嗎?」
把白色生物從岩壁中拖出來的那名男性忍者也不是很確定這個詭異人型生物的身份。
「看樣子,不像是正常的人類,改造人類?與醫生的一些改造生物很相似,但這股比起常人要強大許多的生命力量,死了也還殘留在身體裏面……」
蟲男蹲下來,目光裏帶着一絲審視的味道。
「帶回去給醫生看看吧,他一向對這種像是改造人類的詭異生物感興趣。」
蟲男的意見得到了另外四人的點頭。
便在這時,前方的土地開始突兀起來,那是一顆像是人頭的凸起物,一雙黑乎乎,宛如黑洞一樣的眼睛。
黑洞之眼中冒出淡金色,並不刺眼的光芒。
黏糊糊的嘴巴,還有頭部都是用泥巴做成的,從嘴裏發出低沉渾厚的聲響。
五人看到這更加詭異的泥土生物沒有露出恐懼之色,而是單膝跪下,對着這個生物行禮。
它露出來的頭部,只是某個完整生物的一個部位。
蟲男笑了笑,對眼前的泥土人說道:「好久不見了,土將軍閣下。請問醫生他有什麼新的指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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