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局勢在白石看來其實算不上明朗。
雖然是二對二的局面,可是綾音現在已經失去了作戰能力,體內剩下的查克拉,估計連開啟白眼都非常勉強吧,更不用說嘗試用柔拳戰鬥了。
根部忍者被他先手幹掉了兩人,但是剩下來的兩人,其中一個是隊長,毫無疑問是上忍等級的忍者。
另外一人能夠進入根部,必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忍者。
想要再利用他們的大意成分,把他們殺死,就非常困難了。
經過剛才那一幕,他們二人心中的警惕已經達到極致了吧。
對面的根部二人,眼中的憤怒經過冷靜之後,也恢復了鎮定,儘管眼神更加冰冷,恨不得殺白石而後快,但要考慮到白石,對他們二人而言完全未知的實力,也不能貿然行動。
在根部隊長忍者旁邊那名成員,忽然手掌伸出,大量的黑蟲從袖口中飛出,從四面八方朝着白石包圍過去。
油女一族的嗎?白石心中暗道。
看到對方用蟲子來戰鬥,白石就明白對方出身哪一族。
在木葉之中,只有油女一族擁有這樣的蟲之秘術。
這一族在木葉中分配到一片樹林,專門用來培養適合戰鬥的蟲子,這些蟲子的種類與特性各異,善於偵查,善於防守,善於進攻。
據說還有更為特殊的毒蟲,一旦被碰到事情就會變得非常麻煩。
看到蟲子形成的黑雲以不規則的形狀從各個方向包圍,白石也沒有過於驚慌,身體直接從原地消失。
那些蟲子圍繞在白石消失的地方,在空中停滯了一瞬,才開始向白石移動的方位撲過去。
在白石眼裏,蟲子飛行的速度只能算是比較快,但相比於自己的速度,其實動作相當笨拙。
因此,逃過蟲子的襲擊並不是難事。
然而他的對手不只那名油女一族忍者,那名隊長才是四人中實力最強的。
果然,他能夠看清白石的動作,從背後拔出忍刀,一手握刀,一手結印。
白石眼睛微微一眯。
一縷縷微不足道的輕風從周圍掠過。
白石側身避開刀刃,用自己手上的刀刃朝着他揮過去。
隊長忍者眼中寒芒直射,引劍回歸,與白石的忍刀產生觸碰。
白石的忍刀上便是多了一道裂痕,而且對方的忍刀在劃破空氣時,產生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
那種聲音,就像是石子從玻璃上刮過,那樣尖銳刺耳。
「木葉流劍術·震!」
白石眉頭皺了起來,下意識把頭偏過,但是臉上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不只是臉上,他的小腿還有手臂上,也同樣被不可視的刀刃劃開。
風嗎?白石一擊不成,立即向後退步,心中有了思索。
看着手中的忍刀,估計再來幾次,就會被折斷。
看到白石退後,隊長忍者握緊忍刀,悍勇向前追殺。
白石只好繼續閃躲,結果又聽到那種怪異的聲音,尖銳的石子從玻璃上划過的刺耳聲音。
「避開了?」
隊長忍者看到白石這次閃避的非常及時,而且恰到好處的把不可視的氣流之刃全部避開,於是聲音中帶着驚訝。
心中也更為驚訝起來。
凝視着一臉平淡的白石,完全看不出是什麼厲害的小鬼,結果只是一次,就看穿了他的劍術。
這樣的傢伙還和宇智波的傢伙交好,必須要遵從團藏大人的意志,儘快把威脅除掉。隊長忍者心中暗道。
「你是第一個這麼快看穿我劍術的人。」
雖然是敵人,隊長忍者依然不吝嗇對白石的才能稱讚。
白石卻非常謙虛說道:「沒什麼,只是稍微對風屬性的劍術有過一些理解,而且那些氣流之刃,使用過聲音來引發的吧?我恰好見過差不多類似的攻擊。」
「是嗎?」
如果忽略掉兩人語氣中的森冷,仿佛他們兩人只是在進行朋友間的閒聊,那樣輕鬆寫意。
「雖然可惜第二次的攻擊無效,但對你來說可能是好事吧,因為這樣你就可以死的不那麼痛苦了。」
隊長忍者把忍刀很自然的方直垂下,放棄戰鬥。
白石微微一怔,緊接着之前被氣流之刃劃開的傷口,忽然從中噴濺出大量的鮮血,朝着空中飛灑,身體無力的倒了下去。
「真是可惜,如果你這樣的年輕忍者真的順從團藏大人的話,以後一定會受到重用吧。但是自己選擇的路,痛苦咬牙也要堅持到底。」
隊長忍者把忍刀重新放回背後,遺憾似的嘆了口氣。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和我比拼刀術。在木葉之中,在刀術上能超越我的,也只有白牙了。」
白石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實力,讓隊長忍者非常可惜。
不僅如此,他還是非常稀少的醫療忍者,若是真的能夠加入根部效力,那麼,他們根部的大業,說不定可以更快一點完成。
讓木葉進入全新的時代。
由他們根部統治木葉的時代。
「白石君!?」
看到白石身體無力倒下,綾音臉色驚變,朝着白石那裏跑過去。
隊長忍者沒有阻攔。
因為受到那樣的傷勢,任何人都不可能還活着。
一旦被他的氣流之刃劃到,他的查克拉就會在敵人體內沉澱一段時間,最後進行術式引導,從敵人內部進行攻擊,徹底消滅。
不過這招會損耗大量查克拉,所以,只有在遇到強敵的時候,才會動用的絕招。
而白石在他看來,有享受這一招的資格。
「不必為友人的逝去而哀傷,日向家的小丫頭,至少在這次的任務記錄上,你們會是英雄。當然,是以與砂忍英勇戰鬥,精疲力竭而死的形式。」
這或許是最大的慈悲。
也是他們根部所背負的黑暗。
隊長忍者走向綾音這裏,眼中的殺意升華到極點。
這一次他不會再大意了。
只需要把宇智波的寫輪眼回收,再將三人的屍體秘密處理掉,這次的任務就完成了。
「隊長!小心!?」
那名油女一族的忍者似乎感知到了什麼,朝着隊長忍者焦急大喊。
「嗯?」
隊長忍者微微歪頭,朝着部下疑惑看去。
然後他感覺到脖子底下一涼。
一道黑影近在眼前,然後飛掠而過。
劃開。
鮮血從中飛濺而出。
隊長忍者無法發出慘叫,只是捂着傷口極深,不斷流血的喉嚨,在地上抽搐掙扎。
白石氣喘吁吁來到隊長忍者身旁,拖着滿身是血的身體,用忌憚的眼神盯着他。
那些詭異的氣流進入自己身體時,白石就用自然能量敏銳感覺到了,所以提前用自然能量把體內的重要部位保護起來,在氣流之刃引爆時,傷勢比想像中要淺很多。
白石蹲下來,從忍具包里勾出苦無,對準隊長忍者的胸口狠狠一刺,無情終結他的生命。
「我個人不喜歡做英雄,這個稱號我就謙讓給你好了。」
隨後,白石用冰冷的眼神看向根部的最後一名忍者。
對方完全被白石身上的氣勢嚇到了,聽到他害怕吞咽口水的聲音,控制蟲雲的手掌都在發抖。
綾音看到白石沒事,心裏鬆了口氣。
因為白石突然裝死這件事,並未提前透露,所以綾音以為白石真的被殺了。
白石君還是這麼擅長騙人啊。綾音心裏吐槽了起來。
主要是剛才大噴血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一般來說,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有人還活着。
結果白石還是活蹦亂跳的起來了。
接下來,只剩下一個敵人了。
綾音也用兇狠的目光盯着這名最後的根部忍者。
「你走吧。」
白石忽然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不只是綾音,就連那名根部忍者也詫異看了一眼白石。
「讓我……走?」
對方似乎有點不相信白石會這麼說。
「我現在受了傷,沒有把握把你拿下。而你也不想在這裏死吧,所以,我們雙方罷手如何?畢竟,你還需要向你們的上級匯報情況不是嗎?」
白石循循善誘起來。
綾音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什麼,默認了白石的主意。
而那名根部忍者更是不可思議,這種時候,如果真的非常虛弱的話,白石應該用更強硬的姿態才對。
結果白石坦然說出自己傷勢很重的話來,根部忍者心中猶豫起來。
老實說,他雖然想要為死去的同伴復仇,可是白石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確實,現在收手,對雙方都非常有利。
他想要再次確認了一遍:「你真的願意放我走?」
「啊,都說了,我現在受了重傷,最多和你兩敗俱傷,同歸於盡。我還有幾十年的生活要享受,不想這麼年輕就去死。所以雙方罷手言和是最好的結局。」
根部忍者心情鎮定下來,深呼了一口氣。
他開始向後退,看到白石沒有反應,綾音也乖巧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行動。
在退出十幾米後,白石和綾音依舊沒有反應,對方才相信了白石的話,用瞬身術離開這裏。
在他離開此地大約三五秒後,白石忽然倒了下去,大口大口喘氣,臉上痛苦的扭曲着眉頭,肌膚慘白一片。
剛才那個隊長忍者的刀術,對他造成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了。
如果他沒有自然能量這種東西,估計早已經是死屍一具了。
「你沒事吧?」
綾音趕忙過來扶住白石,一臉擔心問道。
「沒事,查克拉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不能使用醫療忍術。」
白石喘着氣,勉強笑了笑。
綾音點頭,正要扶着白石回去。
背後傳來腳步聲。
是那名根部忍者去而復返。
看到白石那虛弱無比的狀態,立馬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
「原來如此,剛才的也是騙術嗎?你這小鬼真是陰險,差一點就被你蒙過去了。如果我不回來的話,說不定真能讓你們逃過一劫吧。」
綾音身體一僵。
白石慘白的臉上也露出冷汗。
「哈哈,你真的不怕我了嗎?我可是把你們的隊長殺了哦。」
白石企圖用什麼來挽救這種局面。
「你這小鬼從娘胎里出來的時候,估計從來都沒說過真話吧。抱歉,因為你的人品問題,我對你的話,已經一個字都不信任了。」
根部忍者以看穿一切的眼神望着白石。
「喂喂,這種話未免太諷刺了吧,我——」
白石還在試圖用話術來引導根部忍者,把他的思維帶到一個死胡同裏面,解決現在的危機。
然而對方非常自信自己的猜測,對於白石話語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不信任。
「蟲玉!」
黑色的蟲雲飛馳過來,速度非常快。
白石粗暴把綾音推到一旁,結果輪到自己的時候,只能勉強閃避開來,在地上翻滾。
他沒有理會這些蟲子,迅速朝着根部忍者衝去。
根部忍者不可能讓白石如願,接着從袖口中再次放出大量的黑色蟲子,在前面豎起一道堅厚的壁壘。
根部忍者已經預想到白石被蟲子們包圍,然後啃食乾淨的悽慘姿態了。
他心中充滿了想要暴虐復仇的黑暗感情。
踏步的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
根部忍者轉頭之後,忍刀從他的脖子上快速一抹。
伴隨着鮮血飛灑,本就處於斷裂邊緣的忍刀,最終不堪重負從中間斷裂。
染血的斷刃墜落,筆直插在土裏。
斷刃落地的聲音響起,根部忍者的身體也在同一時刻倒地。
他用不甘且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白石,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出『你又在騙人』這句話。
白石一邊喘氣,一邊蹲下身子,把根部忍者不能瞑目的雙眼抹合起來,輕輕嘆息了一聲。
「抱歉啊,我就是這樣卑劣的人。你說的不錯,我對你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欺騙性。但踏入陷阱中的,不正是你們自認為自己做出的是最為正確的判斷嗎?」
綾音在一旁看到這一幕,露出一種不知道說什麼好的表情。
該說是卑劣呢,還是用可怖來形容白石的為人。
他的傷勢的確很重,但沒有重到不能戰鬥的地步。
只是不能確定自己可以百分百擊殺對方,所以設置了騙術陷阱,讓敵人自己去判斷,自己去驗證,然後得出自以為正確的結論。
如果不相信敵人的話,那麼,就相信自己驗證出來的判斷。
只是最後一刻才恍然,那依然是白石精心設計的陷阱罷了。
綾音頭一次見到,所謂忍者之間的戰鬥還能夠這樣進行。
如果說琉璃的戰鬥是簡單粗暴的碾壓,那麼,白石的戰鬥,就是一場騙術性的戰鬥。
既不華麗,也不美觀,充滿了險惡和卑鄙。
我竟然對這樣的人堅信不疑,大概已經沒救了吧。綾音自我哀憐起來。
白石沒有形象的躺在地上,現在他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根部嗎,我記住你們了……」
呢喃的說出這句話,白石這才疲憊地閉上了雙眼,想要休息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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