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最初與最後的永恆
騎着白鳥,迪達拉正和木葉的忍者展開長遠距離的拉鋸戰。
之所以拉鋸戰,是因為迪達拉完全找不到進攻敵人的薄弱點。
雖說爆炸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敵人那能夠附上雷遁的跟蹤型查克拉針,仿佛是他『藝術』的天敵。
無論他釋放多少炸彈出去,都會在安全區外被攔截下來。
甚至,他還要苦於應對這些查克拉針的自動索敵追蹤能力。
c3·十八號倒是還有存貨,即使稍遠一點爆炸,威力也足以把敵人一下子消滅。
可是,前提是c3·十八號具有高機動能力。
很顯然,c3·十八號並不具備這一點,相反,因為注入了太過沉重的查克拉,導致c3·十八號屬於笨重型的巨型炸彈。
方便打擊地面建築物,還有大體積的目標,一旦碰到小體積,甚至不在地面的目標,成功率不能說沒有,但絕對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
「要使用c4嗎?」
他的炸彈威力,一般分為四個級別。
從c1到c4,c1炸彈威力最小,c3與c4級別的炸彈,破壞力巨大。
但同樣的,越高級的炸彈,也越容易被人看穿。
最重要的一點,即便是最高級的c4炸彈,也同樣存在着懼怕雷遁的弱點。
而且,c4是他的底牌,在這裏用掉,泄露自己的底牌,未免太過於心急。
這只是一次牽制任務。
「只能等蠍大哥那邊的支援了,我的忍術對付不了雷遁忍者,還會暴露自己更多的情報。嗯。」
迪達拉考慮好這一點,就不停釋放c1級別的誘導炸彈,不溫不火的向着身後緊跟着飛行的木葉忍者開火。
這種慢吞吞的戰鬥方式,導致雙方的戰意都不是非常高。
木葉一方雖然有着壓制對方忍術的手段,但想要擊敗迪達拉,這一點明顯不可能做到。
光是飛行這一點,就讓他們沒轍。
「這樣下去,即便打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分出勝負。」
火野子說道。
雖然語氣平靜,但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些許的不耐煩。
「沒辦法,對方根本不會和我們正面戰鬥,他的目的只在於牽制我們,讓我們無法成功營救我愛羅。」
天藏也是無奈嘆了口氣。
雖然他們的確可以立刻去尋找我愛羅,可是一旦這樣做了,迪達拉肯定會過來騷擾,讓他們不得不應戰。
而一旦應戰,對方又會立刻進入拉鋸戰,不會正面交手。
「不知道鳴人那邊怎麼樣了。」
佐井說了一句,似乎有些感慨。
……
「他們那邊也沒有交手的意思,看來我也可以稍微輕鬆一下……」
迪達拉回頭望了一眼騎乘在墨鳥背上的木葉四人,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局面正合他意,不用戰鬥就可以完成牽制的任務,自然是最好不過。
「時間的話……」
迪達拉正要看一眼時間,確定那邊的封印是否已經完成。
一道尖銳的呼嘯聲猛然從下方的森林裏傳來,讓他一驚。
他下意識的驅使白鳥,向着側旁一閃。
然而還是遲了。
一道銳利的水刃毫不留情將白鳥的翅膀切割開來,呼嘯向天空。
失去一條翅膀的白鳥,在空中立馬無法平衡身體,一頭栽向森林的地面,連帶着迪達拉也跟着一起下墜。
「糟糕!」
很顯然,他遭到敵人的伏擊了。
他在空中盡力調整身體,快要墜入密林之中時,扭過頭一看。
紅白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蒼白的鬼臉覆蓋住少女的臉面,紅色的眼眸,透過白色鬼面的空洞,冷冷盯來。
「巫女!?」
迪達拉來不及反應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伸出僅剩的右手,掌心的嘴巴張開,一隻白色鷹隼沖向跳到自己身旁的巫女。
轟!
爆炸在兩人之間產生。
樹木與空氣震顫。
迪達拉身體急速下沉,砸落在地面上,開始翻滾。
等到停下來的時候,迪達拉劇烈咳嗽了兩聲。
儘管c1級別的炸彈威力不強,但是近距離爆炸之下,還是讓他的身體遭到了創傷。
「可惡,這是哪裏冒出來的巫女?追擊過來的鬼之國忍者中,有這個傢伙嗎?」
迪達拉吐了一口血沫,無論怎麼回想,腦子裏都沒有關於這名巫女的內容。
但唯有一點是確認的,和那位『公主』一樣,這名巫女也是隸屬於鬼之國軍方的忍者。
嗖的聲響再次發出。
迪達拉毫不猶豫向側旁一閃。
轟隆一聲,大地被突然出現的腳掌踩碎。
形同惡鬼的巫女再次出現。
全身纏繞着黑色如水流波動的霧氣,在蒼白的惡鬼面具下,是一雙閃耀着紅蓮業火般的赤色雙瞳。
迪達拉內心一寒,嘴角微微一抽。
「煩人的雷遁之後,是鬼巫女嗎?現在可不流行假面藝術。嗯。」
咚!
鬼巫女踩踏大地,並不理會迪達拉的呢喃,隨着音爆的聲音響起,空氣也為之震動,披上鬼面具的巫女,人影也從原地失去痕跡,眨眼間衝到了迪達拉面前,伸出蒼白如白骨般的手掌,抓向迪達拉的面孔。
像是要把他的臉面給生撕了似的。
迪達拉靈活的後撤身體,雖然不擅長體術,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對於身體的敏捷,迪達拉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躲過鬼巫女的攻擊,迪達拉向着密林深處跑去,一邊讓右手的嘴巴吃掉黏土。
於是,一隻只小型螞蚱出現,向身後追擊過來的鬼巫女一擁而上。
看到這些撲湧上來的小型炸彈,戴上鬼面的巫女,眼中的赤色越來越亮。
身影如驚掠過去的疾風,原地只停留下一道沒有來得及跟上她身影的黑霧,整個人從螞蚱般的小型炸彈群中消失。
轟隆!
爆炸的火光只帶走了一部分土地和樹木。
迪達拉轉過頭,原本位於後方的鬼之巫女,已出現在自己身側,扭頭用紅色的眼珠盯着自己。
來不及反應。
拳頭陷入了迪達拉的胸口,並且轉動了一圈。
迪達拉痛苦的悶哼一聲,身體立刻化作炮彈飛了出去,墜落到一條河流中。
冰冷的水花綴滿他的身體,也讓他痛苦的意識,瞬間回過神來。
迪達拉吐了口血,眼裏的目光依舊堅定,沒有半點動搖,腳步挪移,很有目的性的奔跑起來。
冰冷的氣息在後面追趕,一滴滴冷汗也從迪達拉臉頰流淌下來。
「應該就在前方吧。」
之前從天空墜落下來,只剩下一隻翅膀的白鳥,近在眼前。
迪達拉雙腿一口氣凝聚大量的查克拉,與身後的追擊者陡然間拉開距離。
他跳到了白鳥的旁邊,毫無猶豫伸出手從白鳥的身上,撕下一塊黏土,瘋狂的往肚子裏吞咽。
迪達拉一邊用嘴吞噬黏土,一邊掃向森林的深處。
紅白的巫女,戴上白色的鬼面具,身上籠罩着不祥的黑霧,一瞬間從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衝到了半空,赤色如血的眼眸,鎖定住正在吞吃黏土的迪達拉。
「雖然我欣賞不來巫女與假面的藝術,但姑且也算是藝術的同行吧。那麼,你也來見證一下我的藝術!唔——」
發出被噎住的聲音,迪達拉將咀嚼好的黏土,一口氣咽到了肚子裏。
恐怖的氣息從他體內溢散出來,藍色的查克拉如泄露的氣流,搖晃周圍的空氣與樹木。
嘭!
迪達拉的身體急速膨脹了一圈,變成了一個臃腫的巨大胖子。
嗤啦!
黑底紅雲的大衣也被拉扯開來,發出清脆的裂帛聲。
「藝術就是爆炸!喝啊!」
膨脹起來的人體肉球,鼓動着無比驚人的查克拉。
位於半空中的巫女,紅色的眼眸微微一閃,白色的鬼面立馬化為黑霧從臉上抹去,露出一張清秀美麗的少女面孔,黑色而長的秀髮隨風飛舞。
無數的漆黑觸手從少女的袖口,裙下探出,像是盤曲起來的蛇群,將少女緊緊包裹,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肉瘤。
轟!
劇烈的白色閃光吞噬森林,也將黑色的『肉球』吞噬殆盡。
土地一塊塊在白色的爆炸光芒消失,樹木連根拔起,沖向遠方。
爆炸產生的光芒與火焰,如同一顆在地面上冉冉升起的白色太陽,讓觸及它的存在,在光芒中消融。
「霧枝——」
叫喊着巫女的名字,跳到了附近不遠處一棵樹木樹幹上的花見遙,用手遮擋前方奔涌而來的衝擊性氣流。
綁成側馬尾的頭髮向後吹起,狂沙襲來,吹得她睜不開眼睛。
等到風暴與巨響停息,出現在花見遙眼前的,是一片被剜去樹木與土地的森林空地,中心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坑洞,以及一個黑色還在鼓動生命力的『肉球』。
只不過,黑色『肉球』的生命氣息十分虛弱,仿佛也遭到了重創,氣息奄奄的收回蜷縮起來的觸手,縮回了少女的袖口與裙子裏。
來到爆炸產生的土坑中,花見遙看到少女霧枝身上無事發生,頓時鬆了口氣。
接着她心有餘悸看向前方,那裏只剩下幾片點燃火星的黑色破布。
「這傢伙也太瘋狂了吧,竟然直接選擇自殺……」
花見遙吞咽了一下口水。
「大概是因為覺得無法逃出去了,所以選擇自我了斷。」
霧枝平靜的說道。
對於迪達拉的自爆攻擊,她沒有任何感覺,只是覺得可惜,沒能弄到對方的屍體。
花見遙準備說什麼時,天空中傳來動靜。
以天藏為首的四人,從墨鳥的背上跳了下來。
「那傢伙自殺了嗎?」
天藏問道。
「是啊,他自殺了。不過,你們來的也太遲了吧?而且,這麼長時間過去,竟然還在和敵人糾纏。」
花見遙皺着眉頭,對於木葉幾人的『划水』感到十分不滿。
作為後來者的他們,都直接進入了戰鬥,這群木葉的傢伙,在此之前,還在和敵人進行長久的拉鋸戰。
「我們這邊缺乏直接攻擊到他的手段。再加上他一直和我們保持距離,我們很難攻擊到他。」
天藏攤了攤手。
「算了,反正一尾人柱力那邊出現了什麼問題,和我們也沒關係。」
花見遙收起了不滿,也覺得自己太在意這群人了,說了這麼一句。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天藏等人,面色一變。
既然敵人已經被消滅,那麼接下來就是營救我愛羅。
想到這裏,來不及在這裏繼續噓寒問暖,四人再次出發離開。
「一尾大概已經沒救了。」
霧枝看着木葉四人離去的方向,這樣說道。
「和我們無關。墊後的四代風影應該也差不多趕過來了,不過,這次的任務也到尾聲了。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花見遙沿着木葉四人的軌跡,和霧枝一起追了上去。
◎
對於眼下的情況,蠍已經有了充足的認知。
自己失敗了。
被刺穿了『核心』的自己,很快就會死亡。
「看來就算是所謂的永恆,也會有消逝的一天……我的永恆,到底為止了嗎?」
這句話像是在問別人,也像是在問自己。
「那是當然的,我們怎麼敗給你這種胡亂踐踏他人感情的傢伙啊!」
鳴人走過來,鄭重其事的說道。
「感情?渺小而無意義的東西,我想做的事情,這個老太婆也在做,所謂的忍者,都是不需要感情——」
砰!
腦袋甩向了旁邊,蠍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毫無疑問,打斷他話語的,是鳴人的拳頭。
鳴人怒氣沖沖閃到了蠍的面前,瞪着他那雙毫無情緒波動的眸子。
蠍沉默了一下,問道:「伱很生氣?」
「當然,為什麼你可以一臉無情的說出這種話啊?還要加入恐怖組織,與自己過去的同伴,親人敵對!」
鳴人無法理解蠍的所作所為。
「同伴……親人……那是十分久遠之前的事情。而且這種詞語相當曖昧,人與人之間的聯繫,只是肉塊與肉塊罷了,情感這種東西,會讓忍者失去戰鬥的雄心——」
砰!
拳頭再次砸了過來。
鳴人阻止蠍說下去。
「閉嘴!」
「你的憤怒無濟於事。我只是人偶,不會感覺到疼痛。再者,就算是再親密的人,最後也免不了刀刃相向,我和千代老太婆,也正是——」
砰!
「你給我閉嘴!」
鳴人將蠍按倒在地,刀刃還刺在蠍的心口上,讓他無法動彈。
或者,蠍連動彈的想法,都懶得有了。
只是任由鳴人的拳頭在自己臉上招呼,不斷的攻擊。
導致鳴人的拳頭佈滿了鮮血,他仍在進攻,似乎打算以拳頭,讓作為人偶的蠍,從夢中清醒過來。
可是,蠍的臉上毫無波動。
無論鳴人的拳頭有多麼強大,砸在人的臉上,有多麼疼痛,蠍都沒有任何感覺。
「人類總喜歡做一些無聊的事情,作為人柱力來說,太過情緒化的行為,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我只是一個無心的人偶,就算你用拳頭打我,有什麼意義呢?」
在鳴人的拳頭之中,蠍的話語不急不慢。
或許是因為這是最後的人生片段,他的心情反而徹底平靜下來。
死亡遲早會到來,那麼,不必着急,也不必害怕,靜靜的等待即可。
「胡說,人類怎麼可能沒有心?」
鳴人這樣反駁。
他看不慣蠍這種高高在上,將人類的感情踐踏到塵埃里的語氣。
人類的感情,絕不是這種被人輕賤的事物。
「那麼,被貫穿了心臟,仍然感受不到痛苦的我,又算是種種一回事呢?」
蠍淡淡的反問。
沒錯,即便被貫穿了心臟,蠍也感覺不到『疼』是什麼東西。
心是什麼?
讓他活動的器官?
還是供應他行動,傀儡上面的一個重要組件?
除此之外,心是什麼?
心……
「咳!」
咳嗽的聲音,讓鳴人面龐一呆,蠍口中的鮮血,噴到了他的臉上。
千代也是一怔,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了正吐出鮮血的蠍。
「蠍,你……」
鳴人也是被嚇傻了似的,呆了一下,看着被自己壓在下方,不斷咳嗽的蠍,立馬意識到了什麼,抹去臉上的鮮血,離開他的身體,讓他的呼吸儘量順暢一些。
「這是什麼……我的身體……怎麼會……」
蠍一邊咳出鮮血,一邊面孔出現了人性化的扭曲,因痛苦而將臉部的肌肉皺在一起。
窒息,痛苦,種種異樣的感覺,讓蠍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
千代來到蠍的身旁,手掌放在了蠍那被貫穿『核心』肉塊上,如同心臟跳動的聲音,在那裏輕輕鼓動。
只不過隨着鮮血越流越多,這種跳動的感覺很是微妙,但的確是在跳動。
像是人類的心臟在跳動。
「該死……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我會感覺到很難受……我的身體……明明已經……」
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
仿佛曾經失去的東西,一個個被他重新找了回來。
那是疼痛。
是知覺。
是對生命的渴望。
是活生生的人,才能存在的感覺。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有?
不應該存在這樣的事情。
我是永恆的人偶。蠍想要大聲告訴自己,可是,那從胸口湧現而出的窒息與痛苦,又是如此強烈。
「蠍,你的身體莫非重新變成人了嗎?」
鳴人猜測出來的這句話,令蠍的眼神產生了動搖。
想到了什麼。
「陰陽遁……在人偶中注入陰陽遁,還有這種缺陷存在嗎?竟然擅自把我的身體給……」
蠍明白了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陰陽遁。
賦予無形之物以生命,是無中生有的創造之術。
被注入了陰陽遁之力的傀儡人偶,有了生命。
「哈哈哈……」
蠍張大了嘴巴呼吸,發出了慘然至極的笑聲,像是在嘲諷什麼。
接着又是兩聲咳嗽。
「沒想到窮盡一生的『永恆』……竟然在臨死之前,陰陽遁卻將我努力追求的一切,全部歸到了原位……」
這還真是諷刺啊。
「這是對我的懲罰嗎?果然,永恆……是不存在的東西嗎?我迄今為止所探索的真理,全部都不存在……」
蠍呢喃自語,望着天空,臉上的自嘲,愈加明顯。
「比起懲罰……我覺得是給你留下懺悔的時間吧。至少在最後一刻,你是以擁有情感的人的身份死去,而不是什麼都感受不到的傀儡。」
鳴人望着蠍那掙扎,懊惱,甚至痛苦的面孔,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懺悔?人類?真是無聊的說辭……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無趣的情感。」
不知道是否是接受了鳴人的這種說法,蠍只是低低笑了兩聲,依舊是挖苦自己的笑聲。
「說到底,其實我也很無聊……人偶,永恆,轉了一圈到最後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既然如此,在這最後,我也來做一些無聊的事情吧……」
蠍的眼睛恢復了平靜。
胸口的氣息也恢復平穩,但也越來越虛弱。
「九尾小鬼。」
蠍叫了鳴人一聲。
鳴人目光注視過來。
「你想從我這裏得知大蛇丸的事情,為了宇智波佐助吧。」
蠍說出了鳴人的心思。
「你知道些什麼?」
鳴人急不可耐問道。
蠍抿嘴淡淡說道:「當做是你們打敗我的獎勵,我告訴你大蛇丸的事情……那是幾個月前,我無意間和大蛇丸交流時,對方透露出來的消息。再過四個月……大蛇丸就會對宇智波佐助進行轉生忍術,侵佔宇智波佐助的身體。」
「四個月……」
鳴人陡然握緊了拳頭。
「至於地點……根據我對大蛇丸多年的了解,你到時可以去田之國與瀧之國的交界山地,大蛇丸十有八九會在那裏的秘密據點,對宇智波佐助……下……手……」
蠍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弱,逐漸沒有了聲音,慢慢合上了眼睛,一動不動躺在那裏。
千代望着蠍安靜的睡顏,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也是這樣,在蠍的床邊,靜靜看着他安然入睡,守候着他……
……
陷入了無盡的混沌之中。
仿佛被冰冷與黑暗的湖水包圍,不斷朝着蠍的身體擠壓而來。
終究……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到。蠍心裏一嘆。
所謂的『永恆』,到頭來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自己追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蠍不停的思考,不停的疑問。
隨即一雙手遞了過來,蠍抬起頭,看向左右兩邊,男人與女人溫暖的笑顏出現在視野中。
他們伸出同樣溫暖的手掌,撫摸着他的頭髮。
這是我嗎?
蠍低頭望着自己變小的手掌,仿佛回到了過去,最初的,誕生『永恆』理念的那一刻。
之後,男人與女人像是留戀一般回頭看了一眼,接着,他們義無反顧奔跑了出去,奔上了前線戰場。
「奶奶,爸爸媽媽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望着旁邊面目慈祥的老人,男孩一臉天真無辜的問道。
摸了摸男孩的頭髮,老人眼中充滿慈愛之色,望着遠方:「很快……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然後永遠都不會離開蠍你的身邊……」
「嗯。」
男孩重重的點頭,站在砂岩的上方,望着前方一望無際的沙漠,等待戰場上的歸人。
無論是白天,還是黃昏,黑夜。
下雨的天氣,颳風的天氣。
男孩都會如約而至的等待下去。
等了許久,一個月,一年,兩年,三年,直至忍者學校畢業,成為一名忍者,對於那存在於記憶中的『父母』,印象越來越模糊。
只記得他們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撫平他的孤寂,還有內心的寒冷。
「結果到最後……我還是什麼都沒有等到……」
蠍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不斷的下沉。
朝着無底的黑洞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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