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可以避雨的屋子裏走出來,抬頭看到的是灰濛濛的天空。
灰色,是這個村子的唯一色彩。
無論多麼鮮明的色彩,都會在這個村子裏染成灰色。
雨隱,一個只能在雨中寄託希望的村子。
這個村子在第三次忍界大戰期間,一度曾被火之國統治,但隨後木葉爆發了九尾之亂,木葉實力受損,忙於各種事務時,這個村子重新脫離了火之國木葉的轄管,進行自治,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恢復發展。
而這個村子,是名為『曉』的組織的總部基地。
也是『曉』的發源之地。
冰冷的風雨吹着紅雲黑底的大衣,黑色的頭髮隨風飄蕩,鼬不禁用手抓了抓衣領,在這樣的環境中,人體會情不自禁的感到寒冷。
加入『曉』,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但即使是重新換了一個環境生存,腦子裏還是忘懷過去的一切。
那個鮮血淋漓的夜晚,自己將刀刃,刺進了族人的身體,結束了戀人的生命,也親手終結了父母的生命……
隨後,鼬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一道稚嫩的身影。
緩緩閉上浮現三勾玉的紅色寫輪眼,弟弟的身影越加清晰,還有映照在弟弟臉上的仇恨與絕望,又是如此鮮明。
自己是一族的罪人。
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村子,為了阻止戰爭爆發。
這些都是必然的犧牲。
不過,這一切,佐助肯定是不會理智思考的吧。
這刻骨銘心的仇恨,會讓他獲得強大的力量,驅使他前進,向他這個兄長復仇,重振宇智波一族的名譽。
至少,現在宇智波一族不用背負『反叛者』的罪名,依然還是木葉值得驕傲的一族。
「佐助……」
鼬呢喃着弟弟佐助的名字,重新睜開了眼睛,寫輪眼的光芒變得和血一樣,妖異明亮。
「你現在看上去相當悠閒呢,鼬。」
背後傳來聲音,是『曉』裏面同一組的隊友干柿鬼鮫。
一個成功暗殺掉五大國之一,水之國大名的s級兇犯。
曾經是霧隱的忍刀七人眾之一,這樣的人物也會背叛村子,而且是以暗殺一國領袖的罪名成為叛忍……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讓鼬心中隱約有些排斥。
稍有不慎,鬼鮫的做法,會讓水之國陷入無邊的混亂之中,讓霧隱和水之國高層的關係破裂。
他難道沒有考慮這麼嚴重的後果嗎?
鼬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用寫輪眼盯着鬼鮫。
身體壯碩,個子要比自己高出不少,臉上總是掛着帶有嗜血色彩的怪異笑容,是因為臉型特殊導致的吧,就像是猙獰準備噬人的鯊魚一樣。
見到鼬沉默不語,鬼鮫無奈撓了撓頭說道:「別在這裏發呆了,首領讓我叫你開會。你也多少有點加入組織的自覺,你在這裏閉門不出,大概還不知道最近忍界中發生的大事件吧。」
「大事件?」
鼬對鬼鮫的說辭感到疑惑。
最近忍界中,除了他親手完成的滅族事件外,還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大事件?
「呵呵,果然你在這裏還不知道啊,難為你現在還能坐得住。話說回來,你們木葉忍者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尤其是姓宇智波的,狂妄到沒邊了。」
不知道譏諷,還是挖苦,或者只是單純的說笑,鬼鮫饒有興趣看着鼬,似乎想要看出什麼來。
鬼鮫這番話,讓鼬心中更加奇怪了。
這又和宇智波什麼事情?
鬼鮫並未對鼬解釋什麼,而是轉身離開,示意鼬跟上來,去參加會議。
鼬在原地沉思了一下,便跟着鬼鮫走在冒着寒意的雨中,朝着高塔的位置走去。
雨隱村的景色較為蕭條,這主要還是來自於人口的不足,所以看上去比較落寞寂靜。
過去因為這裏是第三次忍界大戰的重災地區,很多雨之國人都背井離鄉,逃亡其餘國家避開戰亂。
曉就是在那段特殊的歲月中組建而成。
作為曉的總部基地,鼬加入組織之後,就一直住在雨隱村的僻靜地區,平時也沒有人打擾,如果需要購物,也會儘量選擇人少的時候出沒。
不過,由於是新人,加上他還要習慣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這段日子基本都是一個人在修煉中度過,和鬼鮫相處的時間也比較少。
這是因為平時沒有任務做,只要不是任務時期,每個人多少都不喜歡和別人待在一起,而是會選擇一個人單獨度過。
進入高塔之中,外面的雨聲在耳邊變小了。
堅硬冷色的地板,讓人感受不到太多的暖意。
朝着高塔的最上方前進,路上沒有遇到旁人,一直十分順暢的走到高塔的最高層。
根據鬼鮫的描述,這座高塔,據說是過去雨隱首領,山椒魚半藏的居住地。
一直以來,都是雨隱的象徵物,如今被曉的首領長門接管,其中有一塊區域,被當做曉的會議室。
「滅掉宇智波一族的,背叛木葉,加入到曉的,就是你這樣的小鬼嗎?完全看不出來呢。」
一道聲音冷不丁響起。
鼬停下腳步,目光向後轉移,微微一凝。
一名有着白色頭髮的清秀男子不知何時立於自己身後,說出了那樣的話來。
對方的容貌十分年輕,但氣質完全不像是青年,反而顯得老氣橫秋。
瞬身的速度很快,但鼬並不畏懼,如果只是這樣的速度,以自己的身手,完全可以用寫輪眼看穿,並且迅速做出反應。
他雖然精通忍術與幻術,但體術鍛煉也沒有落下,反而日益精進。
「喂,別一過來就欺負新人啊。」
鬼鮫走過來,攔截在兩人的中間,同時對鼬解釋道:「這位和你一樣,是來自木葉的s級逃犯卑留呼。小心一點,他可是非常喜歡狩獵血繼限界忍者的。而且掌握着五種血繼限界,不小心的話,會死的呢。」
鬼鮫完全沒有自覺,直接把卑留呼的老底揭開了。
卑留呼聽到鬼鮫提醒鼬,將他的一些能力曝光,也沒有在意,只是聳了聳肩。
「放心,寫輪眼已經不在我的狩獵範疇了,比起寫輪眼,白眼才是我鍾意的目標。」
卑留呼如此說道。
「白眼……」
「我來只是為了見識一下,能夠滅掉宇智波一族的小鬼,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總的來說,請多指教了。」
「請多指教。」
鼬也簡單回復了一句。
看來這位『前輩』,似乎是不太難相處的類型。
而且來自木葉,卑留呼……這個名字,鼬記得以前在暗部的卷宗裏面看到過。
和三忍同期,但由於天分不足,所以走上了利用人體試驗研髮禁術的邪惡道路,成為木葉的叛忍。
接下來三人同行,走到了最裏面的房間面前。
卑留呼率先踏出腳步,推開了房間的門,進入房內。
鼬和鬼鮫也跟着進入。
長門站在窗口前面,望着窗外的雨景。
在他身旁,跟着一名藍頭髮的年輕女子,鼬記得對方名字叫做小南,是曉的元老成員之一,與首領長門的關係十分要好,兩人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程度。
而另外的人,讓鼬的表情微微變化。
他看到了熟人。
「啊啦,好久不見了,鼬君。沒想到離開木葉的你,竟然真的來到了這裏。我一開始聽首領說起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呢。」
陰森森的笑聲響起,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紫色的眼影,蛇一般的冷血豎瞳,嘴角咧開的幅度很大,完全不像是人類能夠做出來的動作。
或者說,對方根本不是人了。
「好久不見了,大蛇丸前輩。」
鼬點了點頭,和大蛇丸打着招呼。
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的弟子,傳說三忍之一……叛逃的原因和卑留呼十分相似,為了追求邪惡的禁術背離村子,是個毫無人性底線的危險存在。
這樣的人也被吸收進來,鼬越發感覺到曉組織的可怕和危害了。
對於木葉來說,暗中潛藏着這樣的恐怖組織,可不是什麼好事。
尤其是他和斑之間的約定,也不知道能夠維持到什麼程度,眼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他沒有能力限制曉。
隨便一人拿出來,就值得他頭疼一番了。
更不用說,能夠壓服所有危險叛忍,穩居高位的首領長門了。
「既然你出現在這裏,那麼就意味着,你被團藏拋棄了吧。果然,我過去的猜測是正確的呢。」
大蛇丸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他很早之前,就意識到團藏對鼬的監視了。
可見,團藏在鼬身上,絕對在圖謀什麼。
如今,宇智波一族滅族,鼬叛逃村子,木葉高層在這次行動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大蛇丸嘴角的笑容越加耐人尋味了。
真是個可悲的傀儡呢。大蛇丸看着鼬那張略帶稚嫩的面孔,心中暗道。
讓這樣的小孩子背負滅族的使命,將一切罪惡推卸的一乾二淨……大蛇丸輕輕嘆息了一聲。
木葉,果然已經不是以前的木葉了。
火影,也不再是以前的火影。
只有物是人非。
鼬的遭遇,讓他越加堅定自己離開木葉的選擇是正確的。
「大蛇丸前輩,別弄錯了事情的主次。不管怎麼說,是我拋棄了團藏,為了得到更強的力量,這是必然的結果。木葉和一族,無法成為衡量我器量的地方,僅此而已。」
鼬不慌不忙回應,理所當然說道。
大蛇丸笑而不語。
真是個充滿謊言與虛假的小鬼。
從某種程度而言,也真是夠天真爛漫的。
正因為這樣,才會被團藏當做,消滅宇智波的一把『利刃』吧。
歷史輝煌的一族,在木葉已經走向了末路。
和大蛇丸同組的蠍,也只是輕描淡寫看了鼬一眼,隨後便轉開了目光。
自己可沒功夫和一個小鬼扯皮。
而且他對對方能一個人消滅宇智波一族這件事,感到嚴重懷疑。
作為名門的宇智波一族,上忍絕對不少,即使是偷襲,想要憑藉一個人的力量滅族,無疑是痴人說夢。
再結合大蛇丸剛才的語氣,似乎這裏面涉及到一些木葉內部的政治紛爭,就更加讓蠍感到無趣了。
「好了,既然各位已經到了,那麼,會議就正式開始吧。」
最終,長門開口,結束了眾人的聊天,讓他們回到會議的主題上。
結識新同伴,之後有的是時間。
聽到長門的話,除了蠍,其餘人各自圍繞着長方形的會議桌坐下,在主位上的自然是長門。
失去情感的輪迴眼,像是來自神靈視線的投射,給人以莫大的壓力。
鼬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剛才聽鬼鮫說,外面發生了一件大事,是因為這所謂的大事,才召開會議的嗎?」
在鼬說完後,大蛇丸笑了起來回答:「看來鼬君你在基地這邊什麼都不知道啊,外面已經鬧翻天了,事情的影響力,比鼬君你滅族叛逃,更加驚爆別人的眼球呢。我也沒想到,從第三次忍界大戰開始,就一直進入高速發展期的鬼之國,背後會是他們在主導。」
「他們?」
鼬敏銳捕捉到了關鍵字眼。
「鬼之國已經向風之國正式宣戰了,不僅如此,在鬼之國向風之國公開的宣戰書上,簽下的署名是千葉白石。鼬君,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
千葉白石?
聽到這個名字,鼬的面色一怔。
長門看了鼬一眼,代替大蛇丸說道:「正如大蛇丸所說的那樣,在鬼之國的幕後,是千葉白石,宇智波琉璃,以及日向綾音三人在操控。不久前,四代風影率領的增援部隊,在宇智波琉璃的襲擊下,損失慘重。現在砂隱正打算調集更多的兵力,和鬼之國交戰。」
又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而且還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
雖然在對方當初離開木葉時,就已經被木葉的宇智波徹底除名了。
鼬感覺到不可思議,但臉上還是露出一副淡漠的樣子,讓人無法看出破綻來。
只是覺得一群叛忍在幕後操控小國,向大國宣戰,姑且不論勝負如何,戰爭的最後……只會給人類帶來無數的傷痛罷了。
對戰爭這種字眼,鼬是打從心底感到排斥。
「不知道這場戰爭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搞不好的話,會把戰亂波及到其餘國家,從而引發第四次忍界大戰。」
大蛇丸如此推測。
「說不定也會把戰亂帶到雨之國……首領,我們接下來需要準備什麼嗎?」
卑留呼出聲詢問。
鬼之國和風之國爆發了戰亂,雨之國被捲入進去的概率很大。
曉的總部就是在雨之國,如果雨之國被迫捲入這樣的戰場中,曉的行動難免會受到阻礙。
「不,既然千葉白石打算動手,那麼,他一定早已做好了充足準備,會把戰場的局勢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只有在十全的把握之下,千葉白石才會動手,他就是那樣的男人。」
長門思考片刻,搖了搖頭,一副了解白石的透徹神情。
「那接下來的安排是……」
大蛇丸看向長門。
「嗯,怎麼說呢,接下來有件事需要各位協助。」
長門面色鄭重。
「什麼事?」
蠍很感興趣問道。
長門的實力在曉之中,一直是一個謎團,眾人只知道他很強,甚至可能比曉所有成員加起來,都要強大。
能讓他出口請求協助的,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跟我來吧。」
長門掃視了所有人一眼,率先向會議室外走去。
「真是神秘呢。」
卑留呼低聲道。
「大概是那個東西吧。」
大蛇丸若有所悟的笑了起來。
「那個東西……大蛇丸,你知道什麼嗎?」
卑留呼有些意外。
鼬和鬼鮫也向大蛇丸看去,對大蛇丸口中的『那個東西』很感興趣。
蠍開口說道:「這條爛蛇對咒印術鑽研極深,恰巧首領也對他的咒印術很感興趣,想要打造出一支完全咒印化的忍者部隊出來。雖然有點不情願,這條爛蛇是除了小南之外,距離首領最近的傢伙。提前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我可以將這稱之為嫉妒嗎,蠍?」
大蛇丸揶揄的笑着。
「閉嘴,否則殺了你!」
蠍眼神冰冷,聲帶沙啞而急躁。
……
高塔底部,是一個完全真空的龐大空間。
讓人根本想不到在高塔下面,還隱藏如此宏偉的『密室』。
周圍的牆壁上燃燒着燭火,可以用來照明。
一個巨大的半身人形從地面凸顯而出,顏色與身軀宛如枯木,在背後聳立着很多根柱狀物體,猙獰而恐怖。
人類在它面前,像是蟲子一樣渺小。
氣息悠遠而深沉,所有人都凝目看向這個巨大的枯木人形,心思各異。
在巨大枯木人形的前方,除了長門和小南以外,還有半黑半白的陰陽臉黑白絕站在那裏,等待眾人到來。
「這是……」
鬼鮫眉頭一跳,這種枯木一樣的人形怪物,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外道魔像,也是我用來封印尾獸的容器。」
長門沒有隱瞞,告訴眾人答案。
「這個就是嗎?」
蠍等人抬頭看去,若有所思。
雖然長門在此之前告訴他們,組織的目的是為了收集尾獸。
但如何收集,以及抓到尾獸怎麼處理,都沒有仔細說明。
如今見到外道魔像,他們心中的疑惑解開了。
只是這樣的東西,真的能夠用來封印尾獸嗎?
「之前魔像一直處於破損狀態,不過經過我的一段時間修復,總算是恢復了一點功能。但是現在還欠缺一些能量運轉,我希望可以借用各位的查克拉,暫時讓魔像恢復一部分活力。這樣一來,就可以提前培養出優秀的『士兵』了。」
長門這樣說道。
在提及『優秀士兵』的時候,大蛇丸的嘴角像是蛇一樣邪惡的裂開。
◎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坐在審訊室里的老人,聽到響聲後,從昏睡中醒來,睜開雙眼,露出一雙寫輪眼,閃耀着紅色的光芒。
「……」
來人是一名全身上下充斥陰沉與黑暗氣息的男性。
在他臉上,有着歲月洗鍊的深深皺紋。
額頭和右半邊的臉被繃帶纏繞住,右臂也同樣纏着繃帶,放在面前。
左手拿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來,看似緩慢的動作,每一步都十分沉穩精幹。
雖然年過五十,快接近六十歲的年歲,但頭髮的色彩還是黑色,沒有從中看到一根白頭髮。
根部首領志村團藏。
「怎麼,是過來特意到我這裏嘲笑,彰顯你們的勝利成果嗎?」
露出寫輪眼的老人如此問道,神情平淡,抬頭與團藏對視。
團藏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不,這次是根部失敗了。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在鼬動手的那個夜晚,有三十七個宇智波孩童失蹤了。」
寫輪眼老人宇智波四方稍作思考,便領悟到了什麼,輕哼了一聲。
「離火那個笨蛋,儘是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明明只要自己離開,隱姓埋名就好了。這麼說來,他已經死了。」
對於宇智波四方毫無營養的痛斥,團藏只是輕輕吸了口氣,認真的看向宇智波四方。
「不久前,鬼之國向風之國宣戰……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吧?」
如果之前,團藏還在糾結,宇智波離火到底是怎麼從木葉村內逃脫,並且攜帶三十七名宇智波孩童離開木葉,現在的話……他已經有所明白了。
也知道宇智波離火,把那三十七個孩童,安排前往什麼地方了。
聽到團藏這麼說,宇智波四方便明白過來,對方是過來求證一個答案的。
「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嗎?我就知道,那幾個年輕人,不會甘於寂寞的。」
宇智波四方臉上帶着微笑,在團藏看來,這無疑是對木葉的蔑視與嘲笑,儘管對方並沒有嘲諷的意思,只是單純陳述自己的觀點。
「果然當初宇智波琉璃叛逃,你在後來退休隱居,是為了把宇智波富岳這推到台前,吸引注意力。留在木葉的宇智波,才是你選中的棄子吧。」
團藏面容冷峻,用力呼吸了一口氣,儘量平復內心的躁亂。
「棄子?」宇智波四方與團藏認真對視着,自嘲的笑着:「如果宇智波一族力量足夠,我又何必自斷一臂,只讓琉璃他們離開呢?這都是因為力量的不足啊。說到底,是我的無能導致的,因為我沒有能力,挽救更多的族人了,只能讓富岳成為棄子。」
說來也真是可笑。
隨着一國一村制度建立,宇智波一族的力量對比戰國時代,不僅沒有任何提升,反而下滑十分嚴重。
木葉與火之國對外的保守政策,是四處受敵的關鍵。
一次次的戰爭爆發,宇智波一族的忍者頂在了最前線,犧牲慘烈,每一次戰爭,家族的力量都會被削減。
而付出如此代價的宇智波一族,卻依然要被村子排擠,族人們天真以為只要族裏出現火影,到時就可以改變一切,讓一族躋身木葉核心層。
然而在宇智波四方看來,那只是美好而殘忍的虛幻假象。
透過現象看本質,在木葉這個村子,沒有宇智波一族的生存土壤。
這是宇智波四方堅持讓一部分族人遠走高飛的起因。
千手的愛,只會讓他噁心,讓失去主觀意識的宇智波族人陷入天真的幻想之中,並且最後死於這種可笑的幻想。
高束在空中樓閣上的千手之愛,那絕不是人類可以理解的東西,太美好了。
一切與實際脫軌的虛幻之愛,都值得懷疑與反對。
「知道嗎?往往是一些美好的願景,將人們帶往了地獄。」
宇智波四方嘆息着。
他的計劃並不完美,而且殘忍。
如果說宇智波鼬是成為了別人手中揮向宇智波的屠刀,那麼,將如此眾多族人捨棄在木葉的,也是宇智波的罪人。
他沒有能力將所有的族人挽救。
他只是一個舊時代的殘留物。
「宇智波一族的血與淚,早已經流幹了。現在的你們,也無法再用什麼所謂的火之意志,來約束宇智波的『力量』了。屬於宇智波的復仇,也遲早會到來。」
宇智波四方毫無畏懼和團藏對視。
對方眼中充滿了陰沉,透露出冷酷的殺意。
「怎麼,你這個表情,是想殺掉我嗎?那麼,就快點動手吧。你一定從那些宇智波忍者的身上,拿到不少寫輪眼了吧。覬覦宇智波力量的你,不可能不那麼做。我的寫輪眼也具備被你收藏的價值……不,或許對你來說,我的寫輪眼還有更特殊的含義。」
宇智波四方嘴角勾起,看着團藏那逐漸變得慌亂、驚悚的面孔,臉上出現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因為這是你的好友,宇智波鏡的雙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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