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臥卡只是把尹艷梅關押起來,並沒有屏蔽尹艷梅的個人終端,所以尹艷梅是能夠了解到外界的信息的。
在個人終端裏面,她看見了載有楚狄的辰星號的毀滅過程,她也看見了剛剛楚狄殺掉三目神的直播。
她更知道楚狄對自己是什麼態度。
所以當楚狄出現在面前時,她一點都不驚訝,立即解釋之前的誤會;「楚狄,那天我說你是我和三目神生的孩子,其實是一句謊言,目的是為了讓三目神不殺你,你相信我,你的確是我和狄立東生的,你可以不認我們,但是你不能再誤會下去了,上一個三目神是五年前來到太陽系的。」
楚狄靜靜地聽着,沒說話。
尹艷梅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再跟狄立東做一個親子鑑定,然後你就知道了,我沒有騙你。之前那樣說,是真的為了救你一命,我擔心你打不過三目神。」
楚狄仍然不說話,直到尹艷梅閉上了嘴,閉合了眼睛,眼角留下兩串淚珠,他才說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可是我要告訴你,就算我被第一個三隻眼殺死了,也比被你這樣救了強,你懂我的意思嗎?」
嚴艷梅連忙睜開眼睛,說道:「我懂,我傷了你的自尊,給你丟人了,都是我的錯。」
楚狄道:「你不止給我丟人了,你還給你老公狄立東戴了一頂綠帽子!如果契卡不死,如果外星人沒被打敗,從此我和狄立東就得在你憑空虛構出來的恥辱中苟活,這樣活着有意思嗎?或許狄立東受得了,但是我受不了!」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尹艷梅泣不成聲,她已經不敢以「媽媽」自稱了,她覺得楚狄不可能認自己做他的媽媽。
楚狄輕蔑地笑了笑,說道:「苟且偷生,苟活於世,這些詞彙在我的人生準則裏面都沒有。或許你們認為好死不如賴活着,但是我不這樣認為,如果讓我屈辱地、平庸的活着,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就如同某些小說裏面的主角,穿到某個世界之後,先苟上一千年、一萬年甚至十萬年,愣是苟成了天下第一之後才出去裝逼,這種事楚狄是做不上來的。
或許,這世上有一部分人覺得這樣才是聰明的做法,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夭折,即所謂萬全之策,但是請不要忘了,苟活的另一層含義就是恥辱,是挨一嘴巴卻不能還手,是愛人被人家搶了卻不能回搶的活着,聰明嗎?
楚狄寧可不要這樣的聰明。
所以當尹艷梅啞口無言,他繼續說道:「就比如你,你沒有受傷,也沒有被禁錮,你手腳能動,武功未失,可就是這樣,你都不敢逃出去、再逆襲外星人!你就是抱着苟活的心態,你覺得你這樣活着有意思麼?」
尹艷梅被說中要害,無言以對。
她的確是不敢逃出去,也不敢跟外星人翻臉。因為她一大家子都已經投靠了外星人,一家人的命都在人家外星人的手心裏捏着,怎麼翻臉啊?翻臉就是死,白白送死。
更何況,自己一家人沒有退路,一點跟外星人反目,連地球都回不去,龍家能放過自己一家人麼?想都不用想。
楚狄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塊,見尹艷梅仍然不語,就又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你最讓我看不起的是,明明第二個三隻眼已經被我打敗了,又被地球老百姓給打死了,我特意讓人直播了這個過程,就是為了讓你知道這件事,可你居然還是不敢逃出去,怎麼着?是不是你想在這裏住一輩子啊?」
這次尹艷梅辯解了,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在這裏等你。」
「等我?你知道我能準確地找到你的房間?都不站到門口等我的?哈哈哈哈……」楚狄大笑,臉上卻沒有半點笑容,笑罷說道:「你是害怕我攻不進這艘航母來吧?」
尹艷梅再一次無言以對,這事兒反過來掉過去怎麼說都在理,說什麼楚狄都不會信。
楚狄道:「你知道你最讓我看不起的是什麼嗎?」
尹艷梅道:「你說。」
楚狄道:「你最讓我看不起的是,我都把三隻眼殺了,而你又是我血緣上的至親,你覺得你苟在這裏,外星人就能放過你嗎?」
尹艷梅凜然而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未免把外星人想的太過厚道仁慈了,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自己苟下去,外星人也不會放過自己一家人。
即使是為了對付楚狄,也不會給自己什麼好果子吃,必定會百般折磨。
於是說道:「這件事我的確欠考慮……」
「你不是欠考慮。」楚狄打斷了尹艷梅,說道:「你是跪的久了,站不起來了。所以我瞧不起你,有錯嗎?」
尹艷梅黯然道:「你沒錯。」
楚狄這才長長嘆息一聲,然後說道:「你這樣的母親,你讓我怎麼認?」
尹艷梅沉默良久,鼓起勇氣道:「我沒指望你認我這個母親,如果你覺得我給你丟了臉,你殺了我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放過曲亮一命,曉晴不能沒有爸爸。」
這次輪到楚狄沉默了,尹艷梅以為他是用沉默來拒絕,就又說道:「其實曲亮也沒對你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在你們飛往太陽的時候,如果在水星附近他就下令攻擊,你們沒有任何辦法抗拒。」
楚狄忽然笑道:「你這意思,我還得謝謝曲亮是不是?其實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殺你,我若殺你,就是大逆不道。我也沒有必要殺曲亮,我殺了他有什麼好處?」
尹艷梅奇怪道:「你不是想大義滅親麼?」
楚狄冷笑道:「大義滅親?我跟誰去講這個大義?誰又跟我講大義了?我固然看不起你們當漢奸這種行為,可是我也沒有必要為了誰來殺你們。」
尹艷梅更覺得奇怪了,問道:「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一直跟外星人死磕呢?」
楚狄道:「這個問題,我好像跟別人說過,我就是看這幫外星鳥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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