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公務員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1962

    就是用這些親手製作的道具，所有人開啟了聖誕晚會，表演節目給過來的父母看。

    「原來精英教育，各國都是差不多的。」眼看着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學生們，艾倫威爾遜不由得心中嘀咕。

    幸虧安娜不在英國，不然小龍騎兵又能聽到英國的常務次長，表達對蘇聯的血淚控訴。

    那幫布爾什維克，把教育體系壓制到了人人都能接受的成本，對全世界的內卷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這是蘇聯不可饒恕的罪行。

    看看我們自由世界，不但書籍賣的貴，裏面還沒多少內容，一本書半本插畫，這才是大眾教育的精髓，哪像是蘇聯那種歪門邪道。

    真正的教育，就像是眼前這些學生，能夠負擔得起的家庭才配接受，巴拉巴拉……

    「感覺怎麼樣？」費雯麗眼中的柔情濃郁的化不開，她對這個男人能夠陪着自己一起來，心中充滿了感激。。

    「非常好，大衛的成長令人滿意。」艾倫威爾遜很篤定的小聲回答，「比起百分之九十的英國人來說，他已經贏在了起跑線上。」

    如果艾倫威爾遜願意的話，他還可以更進一步，讓兒子直接站在終點。

    這一次的聖誕晚會，可能和蘇聯體系國家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後者往往是表演給領導看的，而這裏是表演給父母看的。

    艾倫威爾遜沒什麼文化，不知道這個小型歌劇是改編自哪本著作，反正也不重要。

    他連莎士比亞都不太熟，文學家能人輩出的是法國，英國的文學水平也就是這麼回事吧。

    大幕拉開，幾株盆栽灌木、鋪在地板上的綠色厚毛呢，以及遠處的一個洞穴構成了節目單上的「陰森森的樹林「，洞穴用曬衣架做洞頂，衣櫃做牆壁, 裏頭有一個熊熊燃燒着的小爐子, 一個老巫婆正俯身把弄爐上的一個黑鍋。

    舞台陰森黑暗, 熊熊的爐火營造了良好的舞台效果。女巫揭開鍋蓋，鍋里冒出陣陣蒸氣，令人叫絕。

    騎士闊步上常他嘴上蓄着黑鬍子, 頭上歪戴着一頂帽子，腳踏長靴, 身披神秘外衣, 腰間佩一把噹啷作響的寶劍。他焦躁不安地來回走了幾步, 猛然一拍額頭，放聲高歌。

    一個小時後, 歌劇謝幕，場中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家長們都表現出來了肉眼可見的滿意。聖誕晚會結束, 費雯麗帶着兒子離開學校, 路上絲毫不吝嗇的誇獎。

    「做的很好。」已經先行一步, 在車裏等待的艾倫威爾遜, 也審慎的誇獎道。

    「謝謝。」大衛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但馬上故作嚴肅的道謝。

    「你誇獎的時候, 就不能真誠一點麼？」費雯麗不滿意的嘀咕着。

    「我剛剛的話，比商人說喜歡壟斷都真誠。」艾倫威爾遜微微搖頭，他和國寶的角色不一樣, 費雯麗可以展示母愛，他要更多的承擔嚴厲的角色。

    一九六一年的最後幾天, 艾倫威爾遜就周旋於幾個和妻子同等地位的女士的中間。還沒忘記親自去格拉斯哥給造船業的實習工發賀卡，以表彰這些從馬來亞來的實習工, 為英國造船業做出的貢獻。

    待遇他是不能提升上去，只能從這些細枝末節上下功夫了。同樣接着上次, 完成蘇格蘭之行的赫本，親眼看着艾倫威爾遜準備演講稿。

    「這種文字，看起來很難。」看到密密麻麻的方塊字，赫本不覺有些頭大，「但能看出來，你對他們還是相當上心。」

    「英國的國際地位，很大一部分就靠着馬來亞撐着呢。」艾倫威爾遜疊好新年演講稿, 施施然的道，「而且我了解他們，吸收的話，能夠轉化為英國的助力。」

    「哪方面？」赫本對政治是不感興趣, 但對不同文化的特點還是很感興趣的。

    「華人的一大特點就是，往往把自己和榮譽感綁定在一起。」艾倫威爾遜滿臉得意的回答，「這種榮譽感可以來源於傳統文化、歷史傳承、國家榮譽等等，非常的複雜。如果轉化能夠完成，你會發現馬來亞治下的華人，在不涉及到中國的時候，對英國比任何族群都可靠。」

    艾倫威爾遜的語氣滿是篤定，這種榮譽感綁定範圍來源這麼複雜，從個人層面也不是沒有壞處，估計給所有華人一個當皇帝的機會，大概各個都賽乾隆。

    太聰明又有榮譽感綁定的人，你稍微冒犯一下榮譽感的來源範圍，他都會覺得你在含沙射影的映射他。

    一九六二年的第一天，艾倫威爾遜就在格拉斯哥的實習工群體面前，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演講，祝願大家一起勇攀高峰，明年常務次長給你們娶個球花，大家一起高興高興。

    拉了一波好感，艾倫威爾遜就繼續在蘇格蘭，和赫本過起了二人世界的生活。在這一關鍵性的一年，常務次長註定是忙碌的，在年初儘可能的輕鬆輕鬆，這個想法並不過分。

    僅僅過了幾天悠閒日子，他就不得不繼續投身於忙碌當中，作為聯合情報委員會的秘書長，他要參加五眼聯盟的會議，討論關於應對國際局勢的各種問題。

    乘坐飛機的艾倫威爾遜感慨萬千，並不是在思考如何和美國溝通。而是在想，今年圍繞着古巴導彈危機的前後，怎麼讓英國獲利。

    說實話他現在都有點迫不及待了，這可是冷戰的重要里程碑事件，對英國的好處是巨大的。

    在古巴導彈危機之前，美國雖然把蘇聯當成是假想敵，但制定戰略的時候，往往有一種反蘇但更要防英的味道。

    也是古巴導彈危機，讓美國正式明確了把蘇聯當成生死大敵。同時也承認了蘇聯確實是一個超級大國，美國應該竭盡全力應該遏制的對手。

    現在距離這個標誌性事件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艾倫威爾遜很難不心情激動。

    也該讓英國喘口氣了，外有蘇聯、內有法國，英國的形勢一片大好，簡直太有可為啊。

    到達華盛頓的時候，過來接機的中央情報局探員，都很驚訝艾倫威爾遜的笑容，「威爾遜爵士，這一趟旅行看來讓你十分高興。」

    「當然了，我的朋友，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每次來到美國，我都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家鄉一樣，今夜我們都是美國人。」艾倫威爾遜笑的十分開心，跟着對方上了凱迪拉克。

    艾倫威爾遜對五眼聯盟的會議非常期待，比如可以藉此誤導美國，英國又不是沒幹過這事，反而經常干。

    五眼聯盟的一大作用，就是使美國有了虛假的安全感或者是虛假的自己做了一點要事的錯覺。

    美國的官僚可以用五眼聯盟內取得的一些進展，來應付自己人的焦慮而拖延真正重大的決策。

    對艾倫威爾遜的好處也是存在的，五眼聯盟的存在可以讓情報部門的權限擴大。他現在就是聯合情報委員會的秘書長，完全的既得利益者。

    這個捆綁美國的平台一定要善加利用才行，當然艾倫威爾遜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能這一次的會議，剛開始可能不這麼和睦，但他不在乎，五眼聯盟當中，英國的話語權不比美國差多少。

    果然，已經在米德堡等候的杜勒斯剛見到艾倫威爾遜，就表達了英國一些和戴高樂大同小異主張的不滿。

    「那我們怎麼辦呢？對待法國的問題，需要慢慢的溝通。不然法國和蘇聯站在一起，那我們都等着洗乾淨脖子，被蘇聯人吊路燈吧。」

    艾倫威爾遜也是一副萬般無奈的表情道，「說到這個問題，為什麼當初美國不強硬的命令法國，必須讓阿爾及利亞獨立呢？偏偏要採取那種，收留反對派給法國上眼藥，又不採取實際行動的態度，讓法國人仇恨還什麼都沒得到。」

    這幾乎是在指責美國的瞻前顧後了，杜勒斯冷着臉反駁道，「英國也什麼都沒做，不是麼？你們甚至還阻攔外界的力量介入，英國的責任更大一些。」

    「所以說，我們兩國都判斷失誤了。大家都有責任。」艾倫威爾遜話鋒一轉，表達了大家都有責任，那就是所有人都沒責任的理念。

    英美情報話事人的爭論，讓其他國家不得不打圓場，抨擊法國就單純的抨擊法國好了，不要互相指責傷了和氣。

    很快，兩人也表示這種建議有道理，於是開始商量能不能有什麼補救措施，或者說裝做補救一下。

    「強硬肯定是不行，就拿阿爾及利亞會改變法國族群比例，來製造一些輿論吧。」艾倫威爾遜對着杜勒斯建議道，「德國人曾經用過這招，很有名的宣傳圖。」

    反正是假裝在補救，用不着多用心，還能夠拿到一些宣傳經費，何樂而不為呢。

    各國有各國的利益，澳大利亞也闡述了自己在印尼情報領域的成果，艾倫威爾遜不由得豎起了耳朵，這可和英國的利益密切相關，他還準備醞釀對印尼重拳出擊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