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公務員 第八百九十三章 圖靈團隊

    「這兩個怪物，不過我相信，英國和法國相比，當前還是佔據巨大優勢的。」艾倫威爾遜看完了、塔斯社、美聯社、法新社和路透社的報道，正在這麼嘟噥。

    比國家體制和動員力，當前沒有哪個國家能和蘇聯相比。要是比財大氣粗，不惜血本的投入，英國在美國面前什麼都不是。

    這就很像是丘吉爾說的，「我的一邊坐着巨大的俄國熊，另一邊坐着巨大的北美野牛。中間坐着的是一頭可憐的英國小毛驢。」

    但捲起來的後果，就是法國比原本的歷史更早跟進，緩解了英國在美國和蘇聯面前的尷尬，如果不把夢想編織的這麼大，僅僅做到壓住法國一頭，英國的窘迫就能得到極大的緩解。

    「艾倫。」正這麼想的時候，哈羅德·威爾遜推門而入，打斷了陷入夜觀天象狀態中的殖民地專員，「第一批本土來澳大利亞的科研人員，相信過幾天就到了。」

    「真是一個好消息，大臣。」艾倫威爾遜站起來順手把幾大社的報道拿出來給哈羅德·威爾遜，「現在在火箭發射上的動向表明，不但我們非常重視，主要強國都很重視。」

    就在剛剛，艾倫威爾遜還在感嘆英國面對兩個怪物的窘迫，但現在卻毫無懼色，必須在這個時候給大臣一個信心滿滿的態度。

    「法國？」哈羅德·威爾遜看着手上的報道，帶着一絲不可思議的自語。

    「法國！」艾倫威爾遜面無表情的點頭，開口道，「我們必須要承認，法國在追逐大國夢想方面的理念，是應該得到尊重的。」

    哈羅德·威爾遜看到法國，幾乎就是看到了帝國主義薄弱一環的表現。

    但在艾倫威爾遜眼中，帝國主義當中真正的薄弱一環，說出來就很難為情了……

    心中默念我大英自有國情在此，艾倫威爾遜不着邊際的暗示道，「其實如果把競爭定在壓住法國一頭這個層次上，那應該就很簡單了。」

    「為什麼？」哈羅德·威爾遜不理解的反問，「法國的基礎好像還不如我們。」

    「正是如此大臣，正因為法國的基礎不如我們，方方面面有很差。所以我們才有把握，畢竟美國和蘇聯有點強過頭了。」艾倫威爾遜雙手一攤道，「我們了解法國，就如同法國人了解我們一樣。」

    哈羅德·威爾遜看到眼前的常務副秘書長一臉認真，不確定的道，「這也太世故了吧。」

    「是的，大臣，不過我們一般把這稱之為外交。」艾倫威爾遜擠眉弄眼的笑着道，「從目前的公開信息上，美國和蘇聯將要投入的資源，將會遠遠超過英國無數倍。我們儘量會少犯錯誤，但也不能彌補巨大的物質差距。不提別的，蘇聯在資源整合上，過去有無數例子證明，真的很強。」

    「你指的是抄襲？」哈羅德·威爾遜吸收了這些話的意思，拿出來一根雪茄點燃。

    雪茄是帕梅拉蒙巴頓送的紀念品，一旦古巴變色，這種雪茄的價值將急速飆升。

    哈羅德·威爾遜在公眾場合從來都是叼着大煙斗，一副親民的形象。不過在私下，哈羅德·威爾遜的大煙斗和麥克阿瑟的大煙斗作用差不多，只不過是人設的一部分。區別是一個為了親民一個為了裝逼。

    「呃？也可以叫逆向工程，後發國家追趕的常態，並不局限任何一個特定國家。在人類文明當中，曾經有無數類似的例子出現，近一百年來，德國和美國也都走過那個階段，現在蘇聯也正在這個階段。」

    沒等哈羅德·威爾遜回答，艾倫威爾遜繼續長篇大論，「美國和蘇聯人口眾多地大物博，科技大體上和我們是一個層次，對抗起來真的很難。殖民地雖然人口眾多，但並非高質量的勞動人口，在非洲的很多殖民地當中，殖民地的臣民混混沌沌，簡直都不知道在活着，這部分人口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做出來的貢獻就非常低級。」

    再次讓哈羅德·威爾遜沒把話說出口，艾倫威爾遜繼續道，「而像是中國、印度那樣同樣具有體量上優勢的國家，短期內還有很多課程要補，基礎層面上和英國相差很遠，短期內倒是不值得擔心，所以能和英國在航天領域上競爭的國家只有一個相似者，就是法國。」

    「而英國之所以要進入歐共體並且起到領導作用的最大原因，就是阻止法國人領導這個組織，從而利用上歐洲國家的人口和工業能力，對英國實現反超。一旦出現那樣的事情……」

    「文明的顛覆，英國的浩劫。」哈羅德·威爾遜滿臉的凝重，似乎在設想這樣的未來。

    「誠然，大臣。」艾倫威爾遜帶着滿意的笑容，對大臣的悟性十分認可，而後進一步強調道，「如果在航天計劃當中，把壓製法國作為其中一個目標，這個目標就不難。一旦在未來的競爭當中，我們無法和美國以及蘇聯的競爭勝出，還能夠以此安撫公民的情緒，至少部分成功，不會讓執政黨掉支持率。」

    政客的關注點就是政績，政績要出現的根源在於支持率，從支持率角度。艾倫威爾遜提供了哈羅德·威爾遜返回倫敦之後，應該將英國航天計劃的底線定在什麼地方。

    哈羅德·威爾遜作為內閣大臣，不會長期呆在國外，哪怕澳大利亞對英國有深深地舔狗心理，為此還在英國的航天計劃上鼎力支持，議會通過了兩千萬澳元的撥款。

    親自來一趟發射場，表達了英國政府對航天事業的關心，就要離開了。剩下的事情，則責任不明，航天發射場當然有專門的負責人，但上面還是要有人管理的，除了英國的撥款之外，澳大利亞也出資支持。

    而英國方面的管理者，經過了白廳綜合民間集資，其實主要是蒙巴頓集團的出資。加上馬來亞殖民地在海外資金上的份額，最終做出的決定是，艾倫威爾遜有行政管理的權力，而為了制衡他的管理，需要英國駐澳大利亞總督斯利姆元帥，代表英國政府進行監督。

    同時斯利姆作為元帥，也一定意義上代表軍方的態度，也符合航天工業軍民兩用，尤其是軍這一面的價值。

    「大臣的作用就到此為止了。」回到珀斯的艾倫威爾遜，衝着妻子帕梅拉蒙巴頓道，「剩下的事情，受限於專業程度，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看起來你的引導工作相當不錯。」帕梅拉蒙巴頓見到丈夫的表情，心領神會的道，「就像是你說的，政客都重視選票。」

    「其實一個國家的強大，和那東西完全無關。」艾倫威爾遜噗嗤一笑，冷曬道，「蘇格蘭的選票和英格蘭的選票都是選票，改變蘇格蘭長期不受重視的處境了麼？改變蘇格蘭的是北海石油被發現。同理，西澳大利亞有今天，也不是東海岸的政府大發慈悲，要把自己的蛋糕分給西澳大利亞，而是西澳大利亞發現了更大的蛋糕。」

    「以後說不定會出現，東海岸三大城市的市民，爭先恐後來珀斯居住的場景。」

    「會嘛？」帕梅拉蒙巴頓聽了之後有些不敢相信，至少現在她覺得澳大利亞的東南部，還是比珀斯附近強一些的。

    「要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問題。同樣別以為一個地方能永遠保持強勢，所謂的高素質人口，在追求上也沒多麼高尚。」艾倫威爾遜給出了斬釘截鐵的回答。

    美國的五大湖區和東北，都是一段時間內兩國工業基礎和資源最強的地區。在它們強勢的時代，能想過大環境變化帶來的衝擊麼？

    所謂的高素質人口，不也變成低素質和紅脖子的代言人了麼？區別只不過是體制不同，一個不滿也就嘟噥兩句，一個容易出懂王，曾經的高素質人口，在以全國十分之一人口，承擔兩千萬下崗人口總數三分之一的時候，什麼都不是。

    以澳大利亞的礦產分佈來說，西澳大利亞的優勢足以在澳大利亞內部，造成大環境的改變，而澳大利亞東南部，說是隕石來臨之前的霸王龍有些過分，但也無法應對西澳大利亞州的礦產價值碾壓。

    帕梅拉蒙巴頓和澳大利亞簽署的礦產合同越是良心，西澳大利亞州的優勢越大。

    因為澳大利亞政府和西澳大利亞州政府，也是要分賬的。發現的礦產越多，西澳大利亞州政府的財力越強，財力上的強大，會帶來方方面面的改變。

    這筆財富最大的受益者，當然還是正在坐火箭的帕梅拉蒙巴頓，她至少不會像是後世的那個澳大利亞的富豪，最大的愛好是把一群和妻子同等地位的女士套上項圈，當成狗牽着。

    哈羅德·威爾遜離開澳大利亞之前，在一心幫助大臣取得政績的殖民地專員引導下，已經在表面上，完成了從一竅不通到航天愛好者的轉變。

    就在此時，英國第一批從國內到達澳大利亞的科研人員，也到了珀斯。

    「圖靈？」跟着過來看大臣立人設的艾倫威爾遜，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