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北約成員國一個個在地圖上標出來,恐怕連盲人都能看出這個組織是在針對誰。
縱使當時的蘇聯並沒有多少惡意,但其隨隨便便就能調動成千上萬的坦克飛機一股腦向西平推的能力也着實令歐洲鄰居們寢食難安。
「那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情麼?那是華盛頓應該關心的事。」艾倫威爾遜聽着下屬的回答,他說怎麼遞交一份報告石沉大海了呢,原來是歷史上蘇聯加入北約的名場面,搖着頭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北約總司令是美國人李奇微,我們有什麼可說的,我們不應該表態,也沒有必要表態,那是華盛頓的事。」
當着肩負監視他職責小姨子的面,艾倫威爾遜對倫敦的決策圈進行了嘲諷。大英帝國顯然現在還有點拎不清,有時候覺得英國應該到了隱身幕後的時候,有些時候又當自己是戰前的世界霸主,總之有點精分是真的。
「那我們要不要給白廳一點提示。」理查德聽了之後也贊同,隨即提出了這個建議。
「應該是?……不用!」艾倫威爾遜拉着長音考慮了一下,「除非倫敦受到了華盛頓的壓力,不然我相信過了手忙腳亂的時間,我們的同事會想明白的。」
他還是相信工黨政府的操守,對國際局勢的裝死程度比保守黨還是高上這麼一籌。
多開幾次會,就能明白應該做什麼抉擇了,比較起蘇聯加入北約這個明顯就是故意噁心自由世界的操作,他還是覺得法國的軍事行動比較重要。
理查德轉身走出辦公室,瑪格麗特公主眼睛咕隆轉,等到房門嚴絲合縫才問道,「姐夫,蘇聯人給我們難堪了。」
「別這麼自我感覺良好,那是給美國人難堪。」艾倫威爾遜打斷小姨子的話,糾正道,「英國當前的工作是降低存在感,盤算一下還有多少能夠變現的遺產。別想其他沒利益的事,經過九年的時間,欠下美國的巨債總算不會成為負擔了,你覺得這容易嘛。」
「可我看一些報道,美國人一直都說,英國不用着急還債,美國人還是不錯的。」瑪格麗特公主小聲的提及看到過的報紙中,闡述的英美特殊關係。
「我有一萬英鎊的存款,我欠一千英鎊的債主也不着急催我還錢。可我要是沒有呢?」艾倫威爾遜斜了瑪格麗特公主一眼,小姨子還沒有充分的感覺到世界的險惡,這不是好事。
為潔白如白紙的公主殿下,未來處事十分擔憂的帝國專員,最擔心的是涉世未深的公主殿下,被某個道貌岸然的混蛋騙了身子。
為了避免這種可怕的後果出現,他必須發揮自己的丞相之才採取一些防禦手段。這是一種在正常不過的保護,其後果是公主殿下,現在頗為習慣這種貼身保護了。
蘇聯加入北約這件事,對艾倫威爾遜來說頗為遙遠,冷靜下來的英美會想辦法拒絕的。至於後果無非就是華約成立,正式形成兩大軍事集團的對峙,本就是歷史走向。
其實艾倫威爾遜還希望英國劃入華約呢,雖然他也知道希望渺茫,至少以現在的英美國力對比,英國大概是不敢做出這種決策,但這個種子已經埋下,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生根發芽,未來的事情又有誰說的准呢?
雖然妻子留下這麼一個跟屁蟲,給艾倫威爾遜造成了一些阻礙,不過公主殿下好歹是王室重要成員,看的住白天還能看得住晚上?
白天勞心晚上勞力的艾倫威爾遜,還是勤奮的在夜晚接待了不遠萬里來到馬來亞的客人,加班也沒辦法,誰讓他職責所在。
英美注意力主要放在蘇聯加入北約這件事上的時候,英美都不看好的奠邊府戰役已經打響,空運的法軍士兵已經在奠邊府降落,包括推土機在內的重型裝備空投到位,工兵們開始修復主要的簡易機場,加固「堡壘」。奠邊府谷地由若干個小村莊組成,地勢平坦,只有幾處小山包,楠雲河從谷地中流過。
隨後的時間,戰地司令部和野戰醫院建立在於據點正北的地下掩蔽部里。步兵的坦克和炮兵等機動部隊也集中在此。法軍在奠邊府集結的兵力已經有五千人的規模。
在奠邊府,人們每天都在挖掘溝壕,架設鐵絲網,埋設地雷,加固工事,給來訪貴賓留下深刻印象。納瓦爾將軍也搭乘飛機對法國設置的堡壘工事進行視察。
「既然我們在朝鮮戰爭中發現,輕步兵突破堅固工事的慘重傷亡,就有充足的理由認為,既然中國對堅固工事都辦法不多,更加缺乏重武器的越南人應該更加沒辦法。」
納瓦爾將軍衝着自己的同事科尼將軍開口道,「給越南人慘重的殺傷,保留法國的利益作為前提,其實獨立也不是不能談。」
越南的衝突已經持續九年,巴黎現在確實對越南無休無止的衝突已經感到厭煩。有了專心經營北非的想法。
「確實,如果能夠保存南越政權的話,形成對峙的局勢,我們也就達成了美國在朝鮮半島的局面,可以體面的離開了。」科尼將軍點頭同意,然後看向不遠處的麥田道,「那麼就看這一戰了。」
「我們當然對此戰有信心,不過出於周密的考量,撤退計劃也要制定。」納瓦爾本人在表示自信的同時,也並未忽視讓科尼準備一項秘密撤退計劃,以防事態惡化。科尼對此樂於從命,因為他本來就對防守奠邊府持保留意見。
兩位最高將領不是沒想過失敗,但巴黎的催促已經迫使他們必須制定有風險的計劃。
對在奠邊府開戰不是沒有反對派,空軍司令法伊將軍就表示,單純依賴空軍的補給是十分危險的,如果他保證絕對沒有問題,那就是假裝自己是赫爾曼戈林。
兩人也承認反對意見有合理性,可兩人也沒辦法,戰爭是一個綜合性問題,巴黎政府在很多因素上對兩人的壓力,並不是這些前線指揮官能夠了解的。
三月十三日,奠邊府谷地響起了雷鳴般的炮聲,奠邊府戰役正式打響。整個河谷都處在地動山搖當中,老牌帝國主義法國,和自己的對手進行了一場世界為人矚目的對攻。
剛開始奠邊府的法軍派出部隊主動進攻,掃蕩附近的越南軍隊,體現了少見的主動性。
法軍以六個機動群約三十個營的兵力按照預定作戰計劃向越南的富安發起大舉進攻,這就是蓄謀已久的「亞特蘭大」行動。
參戰法偽軍部隊其中的十五個營從稍北的芽莊出發,沿海岸線向北掃蕩,戰鬥發起當日,法軍還派出一支特混艦隊搭載登陸部隊在越軍側後的綏和展開兩棲登陸,企圖對越軍部隊實施兩面夾擊。
英屬馬來亞西馬重要港口檳城,艾倫威爾遜已經得知了戰役開始,雖然他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讓遠方來客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可處在殖民主義的立場上,還是想要為法國人做點什麼。
法國人認為越南的重火力不足,那絕對是一個錯誤的判斷,他記得奠邊府戰役越南的重炮部隊是超過法國的,法國人認為的頭破血流,應驗在了自己身上。
朝鮮戰爭的戰例不能套在越南,法軍遠沒有美軍裝備精良,志願軍的重火力也不足以覆蓋整個對峙的戰線,而援助越南單獨在奠邊府這一個河谷據點建立火力優勢還是做的到的。
最近在檳城,主要是方便陪同海蒂·拉瑪等人的艾倫威爾遜,對遙遠的越南戰事十分憂慮,通過電話詢問比爾頓將軍,「一旦法軍戰敗,整個北越都會被越盟所控制,可能北越第一大城市也保不住,我們能否組織遠征軍,在駐馬來亞皇家空軍的掩護下,以戰列艦編隊從紅河口殺進去,對河內展開炮擊。」
「艾倫,你的建議真是大膽。」比爾頓將軍聽着電話裏面的聲音苦笑道,「萬一戰列艦處在狹窄河道當中被兩邊炮擊怎麼辦?戰列艦不是這麼用的!你還不如說炮擊海防市。」
這個歷史中沒發生過紫石英事件,比爾頓將軍也只是隨口一說,艾倫威爾遜卻沉默了,他在想越南有能力擊沉一艘戰列艦麼?紫石英號不過是一艘千噸級別的軍艦,這種噸位的軍艦,說句不好聽的,以當前皇家海軍的實力當靶船都不心疼。
隨便拉出來一艘戰列艦,噸位都可以輕易超過紫石英號的二十倍,就算是進入紅河也不用擔心被炮擊,唯一擔心的是擱淺問題。
「其實炮擊海防市也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可以給北越予以震懾。」艾倫威爾遜一聽,還是沒有放棄要給第三世界一個厲害的想法,「把海防市炸的粉碎,做出救援姿態,也算是給法國人一個交代。」
「我們還不能斷定法軍會戰敗。」比爾頓將軍心說你是英國人還是法國人,怎麼對法國人的命運這麼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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