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神秀又聽了一耳朵,才知道發生了何事。
原來,今日飛天坊市之中,來了一位姓易名天仇的散修,想要修復一件祖上傳下來的法寶。
那件法寶雖然殘破,但卻足足有一百多道禁制,並且本質極高,縱是祭煉成大圓滿法寶,也極有可能。
這就讓天烈大師不免見獵心喜,想要親自出手。
但就在這時,又有一位路過的韓姓煉器大師,要來爭這一筆生意。
那易姓修士便說,自己是為了修復祖傳法寶而來,自然要選擇手藝最好的那一位。
天烈與韓姓大師被架到火上,只能相約,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的煉寶比拼。
時間一晃,便過去大半日。
天烈大師輕喝一聲,撤去火鴉,一件煙霧繚繞的法器便浮現出來:「此乃『火雲煙』法器,有飛遁護身之能,二十七重禁制。」
不少散修見此,紛紛喝彩。
畢竟區區半日,能煉出一件精品法器,已經相當不錯。
就在此時,韓姓大師也喝道:「本人的法器也煉好了。」
他一拂袖,驅散罡煞之氣,現出其中一截流雲蕩漾的袖子:「此乃流雲飛袖法器,不才也就祭煉了區區二十八道禁制上去而已……」
天烈見此,表情就是一僵。
主持比賽的圓性上人,掃了兩人一眼,暗忖還是要偏向本地修士一點,笑道:「兩位都是煉器大師,而這法器禁制層數也差不多,至於法器質量究竟如何,卻不能光以禁制層數而論……不若……」
他剛剛想說不若算個平手如何,就聽到韓姓大師道:「質量如何,自然要事主評判,我這件法器,便送給易小友了。」
「我這件火雲煙,同樣請易小友品鑑。」天烈大師心裏一急,連忙叫道。
那個拿出祖傳法寶的易天仇,卻是一個二十多歲模樣的憊懶少年,懶洋洋地將兩件精品法器收了,叫道:「似乎都也不錯,不過雖然韓大師的罡煞煉寶法別出心裁,但我家法寶,還是用傳統火煉之法更加合適……」
「不錯!」
天烈大師眼睛一亮。
他是真的不想錯過這筆大生意,修補一件品級如此高的法寶,不僅能對他的煉器之道有所增益。
更加關鍵的是,他特麼還生出幾分陰暗心思,想吞了這件法寶!
此時連忙道:「道友說得不錯,老夫的煉寶之法,傳自玄機百鍊門,最是中正平和不過,可以適應天下大多數法寶……」
暗地裏,更是嘴唇微動,傳了不少音符過去勸說,不知道許下多少條件。
另外一邊,韓大師似乎也在講數。
易天仇笑眯眯地提了幾個條件,不斷加碼,讓天烈大師幾乎吐血。
但看在主要還是為了吞了那件法寶的份上,再加上旁邊還有一位韓姓大師虎視眈眈,居然咬牙答應下來,還提前預付了一筆。
……
鍾神秀笑眯眯望着這一幕,突然感覺好生熟悉。
『誰說修仙者就沒有七情六慾了?這不妥妥的,就是一局麼?那個韓大師,八成是易天仇請來的托兒……而易天仇這傢伙,也是一個劫運纏身的貨色,不知道在惦記着天烈身上什麼好東西呢……』
他隱隱感覺,這少年雖然聰明,最後總要玩脫。
縱然這次成了,也只不過讓下次膽子更大而已,畢竟人心,就是如此慾壑難填!
而修仙界,終究不是凡人世界。
如此下去,惹到真正的大佬,遲早會栽!
只不過,他也懶得去揭破或者提點。
反正不論天烈、還是這個易天仇,都跟他非親非故。
要是出手,必然也是圖謀易天仇身上的命格氣數,可以拿來修煉。
可憐天烈大師出身一個修真世家,從小就只知道修煉與煉器,很是有些天真,居然就這麼被一個凡人的伎倆給坑了,還沾沾自喜。
這也跟他起了貪心有關。
一旦貪念生出,自然就有破綻。
此時他的眼中,就只有那一件接近大圓滿的法寶了。
「既然如此,我這件祖傳的寶貝,就拜託天烈大師了。」
易天仇笑眯眯地,當場取出一件法寶,卻是一口金光燦燦的大鐘,親手交給了天烈大師。
『送鍾,這小子真特麼有創意,我喜歡!』
鍾神秀暗暗讚嘆一句,又輕咦了一聲。
「道友可是見過此件法寶?」
在他旁邊,那個天鼎門的內門弟子好奇道。
「我只是詫異,此件法寶,禁制似乎已經有一百零七重了。」鍾神秀嘆息一聲道。
他雖然話語極輕,卻被天烈大師與韓大師聽到,表情都是一變。
天烈是真沒有想到,這口大鐘禁制足足有一百零七道,貪了它的慾念更重了。
韓大師則是被嚇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只是看了這口大鐘一眼,就能認出它被祭煉了一百零七道禁制!
「這位道友,莫不是也精通煉器之道?」
圓性上人笑呵呵地道:「不妨上來品鑑一番……也好做個見證。易道友你看如何?」
「也好……」易天仇答道。
坊市之間的交易,總得需要個見證人,免得雙方賴賬。
他當場交託法寶,也是要在場修士做個見證。
等到日後,自己掐動法訣,讓法寶自己飛走了,或許還可回來再敲天烈一筆竹槓!
「只是來這煉寶台上,總得展露一手手藝才是……」韓大師有點不安,強笑道。
「這個倒也可以。」
鍾神秀哈哈一笑上台,伸手一招,原本這兩位大師之前煉器剩下的一點邊角料就飛了起來,被一道不滅天火吞噬。
只是剎那間,這些材料就盡數解離,化為無數粉末。
光是這一手提純材料的功夫,就看得天烈面色如土,生出我不如此人的念頭來。
鍾神秀也不管其他人,掐動幾個法訣。
不過一時半刻,就有五顆各種色彩的圓珠飛了出來,落在他手中,隨手丟給了圓性上人鑑定。
圓性上人眼中閃過一絲奇光,法力湧入,便失聲叫道:「三十重禁制,上品法器!」
此言一出,天烈與韓大使都是面面相覷。
畢竟,人家只是取了一點下腳料,而且用時與成品都是遠遠超出。
此人一身煉器修為,簡直出神入化!
「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圓性恭恭敬敬地將五行珠歸還,肅穆問道。
這樣一位煉器宗師,任何勢力碰到,都必然想拉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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