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兒,那假山上的水是如何流下來的?」
「山頂上不會有什麼機關吧。」
沒有機會就要創造機會,一向是武媚娘最擅長的事情。
李治一愣,轉過頭來,看看媚娘,又看看山上。
水?
哪裏的水?
我怎麼沒發現?
「媚娘,這是池塘邊,當然哪裏都是水汪汪的啦。」
「你是說哪裏?」
看到寶貝妻子的臉已經垮了下來,李治心中一緊,立刻補充了一句。
媚娘,你就快給個提示吧。
每到這個時候,武媚娘便被李治的天真弄得沒話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居然還是這副脾氣,一點沒變,也是很不容易了。
算了,還是維護着他,讓他保持這份純情吧。
「聖人請看,就是那裏的水流啊。」
武媚娘巴着李治的肩膀,向上一指,相當困難的,李治終於發現了目標。
「咦?」
「這是怎麼回事?」
「很神奇啊!」
「賢兒,你解釋一下。」
李賢挑了挑眉,他的精心安排,終於有人發現了,還是親娘好!
這其中,當然是有秘訣的啦,但是並不會告訴他們,要是說了,還怎麼蒙人呢?
「娘娘,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是在假山後面引了一條水流,本來只是試試,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引入水流?
這是什麼套路?
裴范先瞪圓了眼睛,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門道。
他很確定,以李賢的智商,就是再進化個十年八年的,他也學不會虹吸原理。
再者,這假山的高度也不允許啊!
假山嘛,大家都知道的,條件有限,沒辦法做的太高,再加之,現在是古代,本來樓的高度就有限。
就拿這個沛王府來說吧,大小也算是長安城裏的高檔住所了,可就是在這樣的好地方,最高的能住人的樓也不過是三層。
還是用來觀景的,平日裏,李賢也根本不會住在那裏。
用來讓人們觀賞的假山,自然也不能超過這個高度。面前的猛虎狀假山,威武雄壯,也就是兩丈高左右。
可即便是這樣的高度,也根本無法用簡單的引水方式把水流吊上去。
難道是藏了水車?
大唐能引水向上的,也就是這個了吧。
以目前來講,水車的技術也很成熟,裴范先腳底挪動,漸漸脫離了圍觀隊伍。
不必繞到遊廊的另一端,只要視線稍微移動一點,應該就可以看到假山背後的秘密了。
「你這是做什麼呢?」
「有怪東西?」
裴范先墊着腳,努力保持平衡的同時,還得照顧着視線,只要能看到假山背後的情形即可,萬不能暴露自己。
他腳尖輕點,小心謹慎,眼看就要看到真相,敏敏一聲吼,頓時令他破功。
「噓!」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敏敏完全沒領悟,他幹什麼了?
居然還鬼鬼祟祟的,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這人啊,就是有這麼一個缺點,成長環境太過單純了,這個腦子的進化也會慢幾拍。
這麼明顯的暗示,郭敏敏居然不能一眼看穿,這一下可好,就連武媚娘他們也驚動了。
一個個的眼神都轉到了裴范先這裏,場面瞬間尷尬。
「裴郎也有新發現?」武媚娘興致勃勃的踱過來,站在范先的角度,張望了一眼。
「沒什麼奇怪的啊!」
范先瞪了敏敏一眼:都怪你,讓你別嚷嚷了。
這下可好,把她老人家招來了吧。
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微臣想看看假山背後的樣子,這才往這邊走了幾步,不過,好像也看不到什麼。」
這是實話了,他們應該也挑不出多少問題了。
「裴郎,你就是翻到假山後面,也看不出端倪的,死心吧。」
這小子居然還揣着這樣的壞心思,幸虧李賢提前看到了他的動作,提醒武媚娘注意。
要不然,說不定這小子還真的能壞事。
居然這樣說?
那就更說明,這個古怪就是在假山的背後了!
欲蓋彌彰,不過如此。
「賢兒,你還沒回答,你究竟是如何把水流弄上去的。」武媚娘欣然開口,裴范先第一次感到,她那張精明的臉,如此的和藹可親。
親人吶!
裴范先沒想到,這樣尷尬的時刻,女魔頭居然會站到他這邊,雖然她的本意當然不是為了幫他。
但是她的疑問同時也是范先的疑問,只要能逼李賢說出真相,也算是達到目的了。
怎麼樣?
沛王殿下,我的問題你可以忽略,你親娘的,總不能了吧。
李賢當然不敢,不過,對於他來說,武媚娘的問題也確實有些難堪。
人家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在父母面前,在一眾宮女太監面前吹噓一番。
若是現在說出去,未免有提前露底之嫌,一點氣勢都沒有了。
「其實,假山後面有個水車,是臨時裝上的,就為了讓聖人娘娘觀賞。」
「原來是水車啊!」武媚娘笑的像小孩子一般天真,仰望着假山的頂端,想像着在它的背後,一組小水車正在辛勤的勞作。
「怎麼不早說,這樣就對了,賢兒,以後不必總是舞刀弄槍,身為皇子,武藝高強自然沒錯,不過,在這些風雅之事上,你也要多用心才是。」
「現在長安城的貴戚子弟喜歡的就是這些,你就算是不感興趣,也要學習一點。」
「這樣才能在朋友之間有話說。」
呵呵,原來武媚娘的用意在此處,裴范先站位稍靠後些,也看不清李賢的表情。
不過,他都替他尷尬了一下。
這話很明確了,嫌棄李賢不合群,要多和兄弟貴戚子弟們相處,讓李賢不要那麼的格格不入。
這話說的有錯嗎?
從做父母的角度來看,似乎也沒錯,畢竟,人是社會動物,李賢是大唐皇子,肩負重任,又不能像那些悠閒人物一般,離群索居。
可是,武媚娘不會不清楚,這樣的建議,李賢八成是聽不進去的。長到他這般歲數,性情早就已經定型,基本無法扭轉,現在能附和帝後二人,也不過是一時的想法。
用不了多長時間,必然會故態復萌。
更重要的是,人家李賢也不是不愛玩,之前人家愛鬥雞,結果不是讓你們聯合絞殺了嗎?
現在又來嫌棄人家孩子,孩子容易嗎?
雖然李賢真的很討人嫌,但此時此刻,裴范先還是禁不住為他報了個不平。
碰上這麼不着四六的父母,孩子根本是無所適從的。
李賢能說什麼?
除了點頭應和,他也沒有什麼別的可說的了。一直隱於暗處,並沒有急於發作的裴范先,此刻終於找到了機會。
該是他上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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