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城外。
秦懷玉領着兩百新城將士,在距離身後城池一百丈的位置,與率領五百高句麗士兵的駝射對峙。
秦懷玉手持一杆長槍,長槍長有一丈三,槍頭為精鐵所制,鋒利至極。
秦懷玉身穿明光甲冑,身跨黑色駿馬,一隻衣袖,隨着輕風微微飄揚。 .??.??
而他的對手駝射,面色冰冷,眼神兇狠,嘴角更是勾勒着不屑。
兩柄長刀交叉在身前,鋒芒之處閃爍着滲人的寒意。
天正蒙蒙亮,卻也能看的清對方的面孔。
駝射一臉譏笑,伸出右手,豎起大拇指,然後緩緩向下。
這充滿挑釁意味的動作並未引得秦懷玉動怒。
今日既然已經決定出戰,不管對方再做出任何的激怒動作,他都不會讓怒火充斥自己的胸膛。
秦懷玉知道駝射是個勇將,甚至一點不比當初的惠真差。
但他沒有害怕。
他當日能殺了惠真,今日也可以殺了這駝射。
最多,不過是拼了自己另外一條胳膊。
「秦懷玉,沒想到,你還有點膽色,不過既然你出來了,那就別回去了。」
「你的腦袋,我要了!」駝射話音落下,便也不給秦懷玉回話的機會。
兩柄大刀快速捏在左右兩手,雙腿猛的擊打戰馬的腹部。
戰馬吃痛,嘶鳴着便朝秦懷玉衝過去。
閃爍着寒芒的雙刃,即便是站在城樓上,也能依稀感受到它的鋒芒。
「秦將軍能贏嗎?」城樓上,有新羅士兵面露擔憂的說了句。
「恐怕很難,秦將軍身手再好,可畢竟少了一條胳膊,而那駝射,更是高句麗的一等勇將,他們交戰,恐怕……」旁邊的士兵沒敢把話說完。
說到這裏的時
候,眼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面神情凝重的程處默。
其餘士兵也沒有說話,他們其實都知道,秦懷玉大概有可能不是駝射的對手。
可若是連秦懷玉都不是對手,這新城,還有誰能贏得了那駝射?
程處默此刻心裏無比緊張,他知道秦懷玉的身手,雖然缺了一條胳膊,但秦懷玉的武藝沒有絲毫的落下。
甚至隱隱比之前還要更強一些。
但這次來的駝射,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他擔心秦懷玉在駝射的手裏討不到好處。
只是秦懷玉要真出了事,他回去怎麼交代?
程處默捏着雙拳,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戰場。
「殺!」秦懷玉見駝射朝自己衝來,猛地大喝一聲。
單手持槍,朝駝射衝去。
一百多丈的距離,戰馬奔馳只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便擦身而過。
長槍與雙刀在這短暫的碰撞中擦出耀眼的火花。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兩人又各自調轉馬頭,朝對方殺去。
「擊鼓!」程處默朝身後士兵喊道。
「是!」士兵抄起錘子,重重的敲擊在戰鼓上。
「轟——」
「轟轟——」
激昂的戰鼓聲傳遍了整個戰場,讓人不禁熱血沸騰。
高句麗軍中見到這邊擂起戰鼓,立刻也跟着擊鼓。
隆隆的鼓聲傳向四方,仿佛連清晨的晨霧都給震散了。
太陽的光芒透過雲層,灑下點點金光。
只不過幾十個呼吸之間,秦懷玉和駝射已經交戰了數個回合。
秦懷玉持長槍的手微微顫抖,駝射的力量比他預想的還要強大。
只是幾次力量比拼,他秦懷玉便已經落入了下風。
「秦懷玉,你的本事不錯,可惜你少了條胳膊。」
「不然還真能跟我打個平手。」
「可惜了,現在把命留下來吧。」駝射面露猙獰,在腰間的衣服上輕輕擦了擦雙刀。 ??
而後便再次沖向秦懷玉。
秦懷玉再次迎上,二人瞬間纏鬥在一起。
兵器碰撞,金火交織。
城樓上的程處默雙手扣在城牆的牆磚里,他知道,秦懷玉不是駝射的對手。
這樣下去,秦懷玉會死!
「鳴金!」程處默顧不上其他,即便是事後秦懷玉責怪自己,他也要先保住秦懷玉的性命。
鳴金聲響起,秦懷玉奮力推開駝射劈砍而來的雙刀。
駝射聽到城樓上的鳴金聲,卻並未繼續攻擊秦懷玉,而是譏笑道:「秦懷玉,你回去吧,我也給你那死鬼老爹留個種。」
「不然你那死鬼老爹化作厲鬼來找我可怎麼辦?」
「你找死!」秦懷玉聽到駝射再次侮辱自己的父親,忍不住便要繼續朝駝射攻擊。
駝射卻是調轉馬頭,直奔自己的軍中而去。
……
「唉!」
秦懷玉回到城樓上,一把將頭盔丟在地上,臉上儘是惱怒之色。
「秦三……」程處默想要攙扶秦懷玉,卻是被他一把推開:「我還沒到用人攙扶的時
候。」
秦懷玉說罷,撿起地上的頭盔轉身離開城樓。
城樓上,新羅將士們都小心翼翼的看着程處默。
秦懷玉又敗了,而且明顯是駝射沒有想殺他的意思,故意放他回來的。
可現在,誰還是駝射的對手?
他們新城守軍進攻不是對手,單打獨鬥也不是對手。
他們現在該怎麼辦?
「對面的新羅士兵聽着,勸你們快快打開城門投降,否則等我們攻城,一定把你們全都殺了!」
「我們駝射將軍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你們新城誰能阻擋,再敢負隅頑抗,死路一條。」
城外響起了高句麗軍隊的勸降。
新城將士們軍心更是渙散,不少人甚至升起了投降的念頭。
「程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程將軍,我們沒人是那駝射的對手,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們攻破城門的,到時候我們真的都要死了。」
「程將軍,不如我們投降吧。」
「那百濟都投降倭國了,我們要不投降高句麗算了。」
「程將軍,你倒是說句話啊。」
新城將士們的一句一句,讓程處默感覺到腦袋都有些疼。
此刻他也沒了辦法。
本以為秦懷玉能遏制駝射的氣焰,沒想到,反倒成了駝射打擊新城將士們軍心的工具。
此刻面對着軍心盡喪的新城將士,程處默感覺自己走進來一片迷霧之中。
但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投降,絕對不能向高句麗投降。
「誰敢再說投降的事情,軍法從事,定斬不赦!」程處默突然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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