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被李世民派出去辦事,今天才回來長安城。
剛從皇宮復命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回家,便被太子李承乾的馬車給接到東宮。
下了馬車,長孫無忌便見到太子李承乾站在門口,似乎在等待着自己。
太子這又是怎麼了?
長孫無忌心中暗忖。
「老臣長孫無忌,見過太子殿下。」長孫無忌走向前去,與李承乾見禮。
「舅舅無須多里,承乾知道舅舅剛回長安城,特意備了酒席,請舅舅入座。」李承乾笑吟吟的走過來,拉着長孫無忌的手,極為熱情。
「太子殿下有心了,可是我這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便來東宮赴宴,恐污了東宮清靜之地。」長孫無忌心中其實是有些拒絕的。
這自己剛回長安城,就來東宮赴宴。
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了,不一定以為自己要做什麼呢!
「舅舅能去父皇身邊復命,來我這東宮吃頓飯,又談何污了清靜之地?」
「再說,我東宮,哪還有什麼清淨之地。」
「父皇說了,過些天,派遣諫議大夫魏徵,來東宮教我學業。」李承乾與長孫無忌笑着說道。
「魏大夫學識淵博,剛正不阿,陛下讓他來教導太子,也是極好。」長孫無忌點點頭。
見自己已經躲不過李承乾的邀約,長孫無忌無奈之下,只好與李承乾進到東宮。
「可是承乾之前與陛下說,想要舅舅來做承乾的老師。」路上,李承乾突然與長孫無忌說道。
長孫無忌心裏猛地一咯噔。
魏徵這個人一心為了朝廷,讓他給太子做老師,皇帝陛下肯定是放心呢的。
可是他長孫無忌?
陛下若是會答應,那才真的是腦子有問題。
可李承乾竟然想皇帝陛下提了這麼一個要
求,他的腦子問題其實更大。
「太子殿下,為何要如此暴露老臣與太子的關係?」長孫無忌頗有些無奈的看着李承乾。
有些事情雖然大家都知道,但只要不撕破,誰都會當做沒有這件事情。
可是李承乾幹了什麼?
「舅舅,青雀遷魏王,舅舅去他府上喝了酒,承乾心中有些忐忑。」
「父皇對承乾的態度,最近是愈發冷淡了。」
「若是舅舅不幫我,那我這太子之位,怕是真的保不住了!」李承乾看着長孫無忌,沉聲說道。
他之所以與李世民挑明自己與長孫無忌的關係,就是想把長孫無忌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長孫無忌是僕射,乃是百官之首。
若是連他都放棄了自己,李承乾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也沒有多久了。
別無他法,李承乾只能選擇這樣做。
「唉,承乾,你沒必要這樣做,不管如何,舅舅還是支持你的!」長孫無忌擺擺手,似乎頗為失落。
「舅舅,您在,承乾心中便有底,請入座,承乾給你賠罪。」李承乾拉着長孫無忌,往裏面走去。
……
魏徵很高興,連帶着第二天朝會的時候,臉上也是帶着喜色的。
這對於一向看慣了魏徵臭臉的百官們來說,簡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奇觀。
一時間,眾人還以為魏徵是轉性了。
朝會上,魏徵竟然也罕見的沒有與皇帝陛下爭長論短。
要知道,平日裏的朝會上,魏徵可從沒有放過呵斥皇帝陛下的機會。
只要皇帝
陛下一旦那件事情沒有做好,魏徵便像個敢死隊一般,第一個衝到前面去。
一副不把皇帝陛下頂死在角落誓不罷休的樣子。
可是今日……
「嘿嘿……」
李世民正與群臣說着話,陡然便聽到魏徵嘿嘿的笑了兩聲。
眾人看過去,便見魏徵恍若失神,只是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魏大夫!」前面的房玄齡回頭,輕聲的提醒一句魏徵。
魏徵這才回過神來,見眾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當即神色有些尷尬。
不過他魏徵是誰,那可是在朝堂上懟人未逢敵手的存在。
「陛下,臣一時失神,臣有罪。」
「眾大臣卻不提醒,反而是一直看着臣,不聽陛下聖言,罪責較之於臣更甚。」
「請陛下將臣與眾位同僚一起處置了。」魏徵拱手說道。
窩草,這老匹夫何時如此不要臉了?
眾大臣心中暗罵。
李世民也覺得奇怪,這怎麼出去了一趟,性格怎麼都變了?
見眾人神色怪異,魏徵心中暗喜。
這可是他從趙辰哪裏問出來的保命大法。
魏徵也知道自己平日直言相諫,得罪了不少人。
魏徵是剛正不阿,可也不代表他想死啊。
尤其是馬上就要有一大筆錢收入囊中的時候。
所以在離開忘憂酒館之前,他好說歹說,才從趙辰哪裏問來四個字法不責眾。
魏徵當即便明白過來。
要是自己一人犯錯,那可就要捉着他一人收拾,可要是一群人呢?
皇帝陛下總不會連整個朝堂都收拾了吧?
「魏大夫,此
次便算了,下次若再在超會上走神,朕斷然不會輕饒。」李世民冷聲說道。
「臣謝陛下鴻恩。」魏徵應聲道。
心道趙辰說的果然在理。
皇帝陛下果然不會責罰群臣。
那麼以後自己豈不是可以……
嘿嘿!
如此聰慧的少年,留在一個酒館,真的是屈才了。
若是能把他帶進朝堂的話……
魏徵又想着將趙辰帶進朝堂上來。
「魏徵,昨日朕與你說的事情,你可莫要忘了,今日退朝之後,你便着手去辦。」
「持朕手諭下去,若有阻攔,可任行處置。」李世民與魏徵囑咐道。
揮揮手,便離開太極殿。
「陛下今日是怎麼了,竟然沒有與魏大夫懟起來?」房玄齡很是奇怪的與李孝恭說道。
李孝恭臉皮抽了抽。
雖然覺得房玄齡這話說出來有些奇怪,但是他心中也是有同感的。
皇帝陛下和魏徵,簡直是水火不容。
每次兩人不吵上一架,這朝會就散不了。
可今天,這是怎麼了?
皇帝陛下不但沒有抓住機會懲處魏徵,反而和顏悅色的讓他做什麼事去了。
這太奇怪了。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皇帝陛下和魏徵嗎?
「確實很奇怪,昨日我聽守門的士兵說,皇帝陛下與魏大夫出了皇宮,似乎是去了什麼地方。」李孝恭小聲說道。
「出個宮就變成這樣了?」房玄齡有些不信。
「我也不清楚,不如我們追上去,問一問魏老頭?」李孝恭說道。
「走,此事定有蹊蹺。」房玄齡點頭,兩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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