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教重開,力克四御,這只是一個開始。
陳玄丘之所以沒有趁勝追擊,是因為在截教重開山門之前,他們也不確定四御會採取什麼措施,因此精兵分散於七星和金鰲島,一時無法抽調有生力量,對紫微帝星展開攻擊。
這幾日,陳玄丘往人間一行,但是整個針對紫微帝星的計劃並沒有停止。
只不過負責統籌調遣的人,由陳玄丘換成了九天玄女和金靈聖母。
其實這兩個人調兵遣將都比陳玄丘要強。
陳玄丘何曾有過這種統馭萬馬千軍的閱歷,就是在人間時,東征西討,他這個掛名的主帥也是常常一馬當先,幹些比先鋒官還要先鋒的事來。
而九天玄女和金靈聖母則不然。
九天玄女的兵法造詣,尤勝於她的個人修為。
金靈本為截教大師姐,也有調度安排萬馬千軍的經驗。
尤其是無當聖母,也是一個精通兵法的,只看她在本來的歷史上,曾經教授過的那幾個女徒弟,哪個不是統帥之才?
有她輔佐着,金靈本不及九天玄女的兵法,便也彌補了不足。
有她二人商量着安排部署針對紫微帝星的軍事計劃,陳玄丘樂得做個甩手掌柜的。
趁此機會,回了中京。
鹿台之戰,天下皆知。
中京文武,早已知道少保陳玄丘非是凡人,已然升天為神,大王殷受,還特意為他建了神廟。
而今,這尊神,回來了。
陳玄丘的舊官邸依舊為他保留着,因為那地下有天菁水蓮,早已蘊養成了一塊洞天福地。
陳玄丘曾經囑咐殷受,可以時時來此小住,承受地靈之氣的滋養,對他的肉身元神均大有裨益。
不過,陳玄丘並沒有回到舊邸居住,因為他一出現,就驚動了整個中京,每日裏來求見的人洛繹不絕。
其中像費仲、尤渾等人,更是以老部下自居,陳玄丘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實在不勝其擾,所以只在中京待了一天,便帶着龍吉公主與鄧嬋玉「落荒而逃」。
陳玄丘先去了青萍山。
師父果然不在這裏了,就連曾經在此建立隱仙宗的痕跡,都已完全泯滅於歲月之中。
「這裏,就是我當年隨師父修習武功的所在。」
陳玄丘看着那棵合抱的大樹,大樹後邊的小茅屋已不復存在,藤蘿淋掛。
「修習武功?」
龍吉公主敏銳地發現了他話中的問題。
陳玄丘淡淡一笑,道:「是!我師父說,我沒有仙緣,不能修習法術。」
鄧嬋玉不服氣地道:「那尊師可是看走了眼了,郎君如今不但踏上了修仙路,而且已然是至尊准聖,縱橫三界的大能了呢。」
陳玄丘搖了搖頭,道:「嬋玉,你有所不知,我師父只是受我父母相托,不希望他踏上修行路,所以才如此騙我。」
鄧嬋玉訝異不已,公公婆婆不希望郎君踏上修行路?這是為什麼?一個凡人,有機會修仙的話,誰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陳玄丘引着二人,緩緩向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
就如那日,折一葉為傘,獨下青萍。
只是如今,左有薔薇,右有月季,鮮花為伴,陽光明媚。
他們一起到了海邊,海邊結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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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漁家女,一如當年,看到丰神如玉的陳玄丘,又想看,又怕看,便羞紅了臉龐,結着網兒,悄悄地看。
他們又一起走進了鎮子,走進了酒館。
陳玄丘依舊貌美如花,宛若處子,不過,也許是因為左右有佳人相伴的緣故,卻是沒有一個老玻璃,故意跌咬,想摔進他懷裏去了。
曾經吃過飯的酒樓還開着,生意還蠻好。
西岐結束了戰亂,直接由朝廷委派流官管轄了,不再指定諸侯,管理這極遠之地。
沒有一個時時從百姓處瘋狂吸血,籌備造反物資的君侯,百姓的日子,明顯比以以前好過了許多。
酒樓里還有說書人,說的人物,恰好與龍吉公主有關。
自從鹿台一戰,人王重立。
人間百姓重拾了對天界神靈的興趣,不過敬畏心卻大不如從前,他們現在對於天庭,倒大抵像是普通人對活在鎂光燈下的大明星的感覺,喜歡獵奇,喜歡打聽他們的八卦。
也有敬畏某神、崇拜某神的,但大抵如同粉絲追星,卻不似從前一般,把自己的一切
寄託給神明。
人王重立,重立的不僅僅是人類一個王,而是人族在漸漸站起來,雖然現在依舊做不到平視神明,但至少不像從前一樣自比螻蟻了。
說書先生得到的打賞很多,因此眉飛色舞,說的愈發起興。
「話說這天下間的道理,那就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還真是半點不假。截教大仙人廣成子,便是一個聖母殺手。
何謂聖母殺手呢?諸君且聽我慢慢道來。前回書咱們剛剛講到封神劫戰已了,咱們來看上一看,那火靈聖母,是被廣成子用番天印打死的。
龜靈聖母是被廣成子用番天印打跑,才落難被抓,着了蚊道人的道兒。十絕陣里,廣成子又殺死了金光聖母,就是上回書說到封神榜立,受封電母的那位,可不就是個聖母殺手?
當然啦,他是沒遇到金靈聖母,要不然,嘿嘿,只怕掉腦袋的就是他了,就算無當聖母,他也不是對手,雖說廣成子專克聖母,可實力差距太大,也莫可奈何。
咱們再說回龍吉公主,這龍吉公主天之驕女啊,那可是天庭的公主,可龍吉公主呢,卻是專被聖母克。火靈聖母,一劍吹中她的胸膛,萬仙陣中,又為金靈聖母所殺」
陳玄丘擔心龍吉公主聽了不高興,便欲結帳走人,扭頭看時,卻見龍吉公主淡淡一笑,自我調侃道:「還有一個瑤池金母,也是欲殺之而快呢。」
離開酒樓,陳玄丘便是依着當初走過的路,繼續重走一遍,下一站便是冀州城。
只不過如今只要在沒有人煙處,他們便飛行而過,速度比之當初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鹿台大戰後,妖族與人族的關係和諧了許多,一些妖族與人族混居了,其中不乏上古大妖,知道些當年之事,流傳出來,便被一些說書人穿鑿附會,形成了故事。」
陳玄丘解說着,忽然站住了。
在他面前,是一個山坳,隱約可見,山坳中有一處陵墓,看來規模不小,雖然草木覆蓋,也掩之不住。
鄧嬋玉和化身龍吉公主的瑤池金母見他望着那墳墓定定出神,不禁詫異,難不成他有什麼凡間摯友,就葬在這裏。
許久,陳玄丘才緩緩吁了口氣。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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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當年,我不是在這裏,遇見了一個苦命的姑娘,蒲兒。也許,我真就按照師父交代的,去冀州尋親、成親,如今說不定是某個大戶人家的護院,或者自己開了家武館,在凡間謀生呢。」
龍吉公主目光閃動,輕聲問道:「蒲兒姑娘,發生了什麼事?」
陳玄丘道:「那裏,是一位權貴的墳墓。那一天,我來到此處,他的家人正要安葬他,要陪他殉葬的,卻有百十餘人,有男有女,其中,就有一位姑娘,叫做蒲兒。」
陳玄丘沉默了一下,道:「我救了她,把她帶進了冀州城,可是不久,她便命喪一位鬼修之手。那個鬼修,是西岐鬼王宗的一位長老」
陳玄丘的唇角逸出一絲譏誚,道:「蒲兒,連遺體幾乎都沒剩下,她的骨頭,被製作成了法器。我對她發誓,要以一人之力,滅鬼王一宗!我做到了,但也從此無法再在西岐立足,只好逃去中京,就此改變了一生命運。可是蒲兒,卻是再也無法復生了。」
鄧嬋玉幽幽嘆道:「好可憐的姑娘。」
陳玄丘的神色振奮了一下,道:「還好,冥界鬼帥白無常,不願嫁予冥王,逃婚了,蒲兒那時已做了她的侍女,為了掩護白無常逃走,扮作新娘替她上了花轎,卻是陰差陽錯得了小冥王的喜歡,如今,她已是冥界帝後!」
龍吉公主和鄧嬋玉只聽得目瞪口呆。
死就死了,哪來的這等大氣運,竟然成了冥後,成為了陰神至尊!
怕不是陳玄丘與她結緣,才帶給了她這份大氣運吧?
陳玄丘道:「人族,皆為人類,為何有人可以是貴族,有人就該是奴隸?而且是世世代代為奴為婢?生前受人壓迫欺辱,就連那權貴死了,都要附帶着取走他們的性命?
我不甘心,我當時,向蒲兒發下了三道願望。第一,為她一人,滅鬼王一宗;第二,盡我所能,取消奴隸制度。第三,取消人殉之制。」
陳玄丘笑看向那山谷中,仿佛蒲兒就在那裏聽着似的,說道:「我做到了!」
瑤池仙子定定地看着陳玄丘,恍惚間,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感覺不公平麼?
他感覺不公平,於是他去做了。
我也一樣啊!
憑什麼我就該做他的侍女?憑什麼他要我嫁與昊天,根本就不需要我願不願意?
我也想反抗啊,可是,我苦心籌謀了億萬年,
我的希望卻
一時間,瑤池仙子對陳玄丘既有同類的感覺,欽佩的意味,又有着氣憤難明。
陳玄丘有些走神兒了,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猝然下手?
只要用雷霆之勢重傷了他,令他再無反抗之力,我便可以吞噬了他!
鄧嬋玉修為淺薄,不足為慮。
瑤池這個念頭剛剛萌生,陳玄丘猛地身軀一震,霍然抬起頭來,定定地望向天空。
瑤池金母唬了一跳,心虛地問道:「怎麼了?」
陳玄丘沉聲道:「太陰星,似乎出事了!」
幸賴那吉祥聖碑吞噬了紫微帝璽印,與周天萬千星斗建立了聯繫,太陰星上此時巨變,吉祥聖碑產生了感應,立時為陳玄丘所偵知。
陳玄丘無暇多想,立即縱身而起,碧落風雷雙翅展開,「呼」地一聲,便向遙遠的天際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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