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安吉鼓掌大笑,從雲床上站了起來。
就在陳玄丘落地處前方不遠,在他雙腳剛剛沾着地面時,地面便有兩個陰影光圈一閃,左右翻覆,「啪」地一聲扣在一起,正好成了一個太極圖案。
此寶名曰「四肢酥」,扣就陰陽連環雙鎖,有叮噹之聲,若耳聽或眼見,但有三魂七魄,在它範圍之內,只要全無防備,便是大羅也要中招。
一旦中了此寶,登時渾身四肢骨解筋酥,手足齊軟,再發不得力氣。
莊真和曹卉正因這個緣故,才被龍安吉輕易拿獲。
一見陳玄丘也着了道兒,曹卉和莊真嘆息一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一個m字開足縛,一個五芒星胸縛,
妙相畢露,曲線玲瓏。
龍安吉笑吟吟走向陳玄丘,將手中長劍指向陳玄丘,威風凜凜道:「來人啊,給我」
一條青鸞神鳥的虛影,陡然從陳玄丘身上飛起。
一聲青鸞長鳴,長鳴於空,餘音裊裊,那青鸞尖喙已破開龍安吉胸膛,穿胸而過。
鮮血淋漓中,才看清那竟是一口劍。
龍吉公主的鸞飛劍。
劍在空中一飛,翩然迴轉,正落在陳玄丘手上。
這些法寶被混元金斗收了,全都轉進了小木屋。
吉祥就連伴生法寶上的原主印記都能抹殺,何況是這些法寶。
轉眼功夫,它們就能為陳玄丘所用了。
龍安吉臉上的笑容僵硬在那兒,低頭看看自己胸口的大洞,吐出一口濁自,緩緩摔倒。
「為什麼,為什麼?」
龍安吉到死都不明白,這能定人魂魄的寶貝,向來無往而不利,為何今日卻不能奏效。
眼見如此一幕,莊真和曹卉臉上都露出不敢置信的驚喜。
狐性玄丘骨軟筋酥地癱瘓在識海之內,人性玄丘接管了身體。
陳玄丘向血泊中的龍安吉掃了一眼,便提着鸞飛劍,快步向兩位繩縛美人兒衝去。
刷刷兩劍,還隔得好遠,那劍芒噴吞,便將莊真和曹卉身上的繩索割斷,竟連衣衫也被傷損分毫。
莊真和曹卉立即恢復了本來模樣,凹凸有致的曲線馬上就看不出來了,彈性真好。
燃燈在四方困金城頭緩緩站起,驚疑不定地望向遠方。
只見一道虹影瞬息便至,燃燈臉色大變,戰意激發之下,一道龐大的古佛虛影在他身後冉冉升起,高達千丈,威傾天下。
受那來犯之敵強大的法力撼動,燃燈古佛的法相也不禁顯現於空了。
「金靈聖母!」燃燈駭然。
他喚的正是斗姆元君未曾任職於天庭時的身份,截教二弟子,金靈。
金靈身化虹影,撲向四方困金城,忽然發現被一道強大的神念鎖定。
接着,一尊金光閃閃、寶相莊嚴的古佛虛影在四方困金城上空陡然出現,雙手合什,滿面慈悲。
金靈目中煞氣頓現,銀牙錯咬,恨聲喝道:「燃燈道人?」
金靈只一指,飛金劍便騰飛於空,化作一條黃金巨龍,張開血盆大口,撲向那空中古佛。
轟然一聲,古佛金身虛影被那金龍一撞,立時破碎。
燃燈怪叫的同時,就已知道不能善了了,二十四顆定海珠立時撒到了空中。
他金身受了傷,不願以金身法相對敵,所以方才只是本能地現出了一道金身虛影,所凝聚的法力有限。
因此,被那飛金錢破了也就破了,這時二十四顆定海珠,才是他的禦敵保障。
金靈看見竟是燃燈,也是恨上心頭。
燃燈在西天,兩尊聖人庇佑之下,金靈縱然想報仇,也不敢去西方尋死。
卻不想,燃燈居然來了此處。
金靈立時祭出了她的四象塔。
飛金劍破了燃燈金身虛像,仍以黃金巨龍形象,張牙舞爪,主動向金靈發起攻擊。
而那二十四顆定海珠,卻是化出二十四方小世界,定在空中,依次演開,仿佛星河,要鎮壓金靈聖母。
金靈驟覺壓力大增,急忙祭出了四象塔,燃燈一見,忙也飛出了他的黃金玲瓏寶塔,打向四象塔。
黃金造就玲瓏塔,萬道毫光透九重。
那塔剎那間變成一座通天巨塔,祥雲繚繞,紫霧盤旋,藉助二十四諸天鎮壓地水火風之力,壓向四象塔。
四象塔同樣變得巨大無比,凌空一旋,
有青龍盤繞,有白虎咆哮,有朱雀展翅,有玄武隆臨。
四象之力,伐向黃金玲瓏塔,一個碰撞,那黃金玲瓏塔便是一聲哀鳴,搖搖晃晃,若非有二十四諸天之力加持,險些就要粉碎。
塔中,大鵬羽翼仙還在養傷,左言和徐伯夷則在其中軟禁。
這黃金塔轟然巨震,三人在塔中空間如遭雷擊,耳膜破裂,七竅流血,偏生沒有暈死,痛苦尖叫,不克自持。
燃燈大叫:「休傷吾寶塔!」
迎風一晃,乾坤尺在手,化作椽木般巨大,便向金靈打去。
金靈掌中已經現出龍虎玉如意,一記記玉如意敲打下來,每一記皆如山嶽降臨,打得燃燈苦不堪言。
原本背上金身之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吃那龍虎玉如意一打,雖然手中乾坤尺無恙,那巨大的撞擊之力,卻是使得背上喀喇喇裂痕更甚,已經有道道璀璨佛光從中逸出,映得燃燈的後背處無數道劍一般的金輝閃爍。
曠子規等人不知道他這是金身受損,藏不住佛力,瞧他跟一隻金光閃閃的劍龍似的,滿後背的金色光劍,不禁驚嘆,讚美道:「燃燈老佛,法力無邊。」
金靈本來是要效仿陳玄丘,仗着一身強悍神通,玄女不出,無人匹敵,來毀他的中軍,奪他的法寶。
卻不想還未掠到城頭,便看到了燃燈老賊,一時間哪還有其他想法,只管鎖定了燃燈,全力出手。
可憐燃燈法力全盛之時,也未必能和金靈這等女凶神拼命,更不要說天河之行,在幾位大羅圍攻,又借天河之力鎮壓之下受了傷。
可燃燈又好面子,他跟人動手,哪怕對手不如他,也喜歡背後陰人的原因,就是不自信且好面子。
生怕不能穩贏對手,打得狼狽了。
更何況,現在他是真的打不過金靈,又不想讓四方困金城中守軍看見他狼狽的樣子,便一拍靈鷲琉璃燈,一道炙人元神的燈焰噴向金靈,又甩手擲出紫金缽盂,打向金靈的天靈,趁機一竄,向虛空遁去。
那紫金缽盂,金靈龍虎玉如意一敲,便砸飛了去。
倒是那道燈焰,她如今有元神而無肉身,法身也是元神凝聚,這燈焰倒威脅甚大,但也只是縱身一閃,纖纖玉指一引,那四象塔上展翅欲飛的鳳凰陡然若有實質,撲將過來,將那道燈焰吞噬。
趁此機會,燃燈已遁入茫茫虛空。
金靈哪肯罷休,立即緊隨而去。
其實這燃燈若是逃向四方困金城,守御四方困金城的所有人都得拼了命來圍攻這金靈。
只因好面子,燃燈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倒是把大敵引開了。
另一邊,陳玄丘如魚得水,到處搶劫,仗着蚩尤蜃霧為掩護,各個擊破,搶得盆滿缽滿。
可這時,諸天星君也慢慢回過味兒來了。
他們之所以這麼狼狽,是因為單打獨鬥,誰也不是陳玄丘的對手。
而他們又各領一軍、各駐一地,因為蜃霧的原因,各守其地,不敢擅離。
這種情況下,哪能不為陳玄丘所趁。
可是隨着一個個星君被了奪寶,憤恨之下不計後果,舍了本陣人馬,仗着神通去追陳玄丘,陳玄丘就不如先前自在了。
陳玄丘不想讓太多人發現小木屋的存在,解救莊真和曹卉時,便叫叫吉祥駕馭小木屋回了葫中世界。
等陳玄丘護着曹卉和莊真逃向四方困金城,獨自力阻追兵時,各處星君已紛紛向這邊趕來。
太陽雖然回歸了既定軌道,但天火之威潤物無聲,仍在慢慢消磨着那蜃霧。
這時蜃霧的威力已經在減弱,而大批的星君,卻是抱着啃他一塊肉的恨意,把陳玄丘團團圍住。
龍吉、羅宣、赤條條的黃天祥、天巧星陳三益、地傑星呼百顏、天貴星陳坎,地奇星王平,天束星吳旭,地平星龍成
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倒有一大半沖了過來,將陳玄丘團團圍住。
陳玄丘停在空中,向他們拱了拱手,一臉誠懇:「大家好,天庭無道,西王母揭竿而起,為諸神討公道。諸位何不加入我義軍,反了天庭?反為約束你等,無數萬年修為不得寸進的天庭賣命?」
地滿星卓公瞪着陳玄丘道:「先將我等寶貝還來。否則,任你法力通天,吾等一涌而上,也要叫你身死道消。」
陳玄丘嘆了口氣,道:「你等寶物,我本來就沒想據為己有,只是希望能籍此引得你們投靠義軍」
天敗星申禮將長槍
一挺,怒不可遏道:「少廢話,將法寶還來。」
陳玄丘攤手道:「罷了罷了,那我先還你等法寶,咱們再討論反水的事情。」
他磨磨蹭蹭地從袖子裏取出一隻布口袋,那正是放空了蚩尤蜃霧的乾坤袋。
眾星君眼睛一亮,我等法寶都收在這裏麼?
卻見陳玄丘伸手去解那軟趴趴布口袋上的繫繩兒,解了兩下,肋下騰地一下,兩扇巨大的羽翼猛地彈開。
陳玄丘呼嘯而起,化作一道流光,便向四方困金城去了。
眾星君這才知道上當,氣怒攻心之下,立即各施本領,銜尾追來。
「備戰,備戰,有請燃燈老佛」
陳玄丘半空中就大叫出聲。
喜兒站在城頭,雙手攏着大喇叭:「燃燈老佛不在,被一個紅衣小姐姐追到虛空裏去了。」
糟了個大糕!
陳玄丘本想着燃燈道人在,借他這准聖之手,將這追來的眾星君拿下。
卻不料他去偷城,人家也來偷城。
偷城一時爽,不勞而獲的滋味真的美妙,可是把近百名星君引來本陣,就算能把他們拿下,自己這邊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那就真成了不死不休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四方困金城也必然要被打個稀碎。
陳玄丘腦袋一仰,火箭變軌三連跳,直向虛空中扎去。
陳玄丘還生怕那些星君不追過來,放聲大叫道:「爾等若不投誠,我便煉了你們的寶貝!」
他這樣一喊,那些星君想也不想,便呼啦啦地追着他,一起向上升去。
暗香疏影一瞧這麼多的星君追殺自家主人,暗自擔心不已。
二女對視一眼,已經明了彼此的心意。
地輔星鮑龍架着一道土靈元凝結的蓮台,正划過一道急轉彎兒,追上天去。
二女一縱身,已躍遷進入他映在蓮台之上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跟着他一起沖了上去。
第九重天和第十重天之間,是一片高達百萬里的虛空。
前九重天之間雖也有隔離帶,但隔離帶最多只有十萬里長,只是九重天之上,就沒有這麼多的生靈了,而是一處處神仙洞府。
與這前九層的區別,就像高檔別墅小區和普通生活小區的差距,因而這隔離帶也就更長了些。
虛空之中,金靈聖母手持龍虎玉如意窮追不捨,燃燈道人舞動乾坤尺邊打邊逃。
飛金劍化作金色巨龍上下翻飛,黃金玲瓏塔和四象塔周旋左右。
二十四諸天地水火風,衍化不息,靈鷲琉璃燈明滅不定。
就在此時,陳玄丘引着上百位星君飛升上來。
陳玄丘沖在最上面。
一道道法力、一道道法寶之力,如同爆炸的煙花般追着陳玄丘的屁股,炸得虛空之中五顏六色。
各種光亮色彩閃爍不定,好不璀璨。
燃燈剛被金靈聖母以龍虎玉如意在頭上敲了一記,他倒是頭鐵,被憑空打了一個跟頭,倒也不曾頭破血流。
燃燈急忙扯斷頸間一百零八顆明珠,一百零八顆明珠或化作虛空神雷、或化作劈山之斧,或化丘陵般大小的巨錘、諸般巨靈兵器砸向金靈。
而燃燈則昏頭脹腦的就要逃跑。
金靈聖母馭使四象塔,凌空旋轉,玄武之像陡然從塔上飛出,陡然化作一座須彌山般大小。
一百零八顆護身念珠所化的各色武器炸響在那玄武之像上,爆炸出一道道高達百丈的光華。
玄武之像漸漸化作虛無,卻也擋住了那一百零八顆護體念珠的攻擊。
而金靈卻已繞過念珠,舉着龍虎玉如意拍向燃燈的頭顱。
陳玄丘正衝上來,陡見一百零八顆明顯晃的念珠向他落將下來,急忙一甩袖子,混元金斗,口兒朝上。
給我收!
這一氣呵成的,無他,惟手熟耳!
一百零八顆念珠,瞬間就被混元金斗收了去。
燃燈被一記龍虎玉如意敲得頭暈眼花,正被金靈聖母追得驚慌失措,身邊四周又是各種法寶、法力碰撞的各種顏色的一道道光華與焰火,竟是根本沒有發現這混水摸魚的一幕。
陳玄丘收起混元金斗,就向燃燈展翅飛去,口中大叫:「燃燈老佛,我來助你!」
燃燈定睛一看,就見陳玄丘展開雙翅,英姿颯爽地向他飛了過來。
而在陳玄丘身後,密密麻麻的還有百十位高手,就跟被捅了馬蜂窩的
馬蜂似的,悍不畏死地猛撲過來。
燃燈頓時大喜,底氣瞬間倍兒足:「自在王佛,來的正是時候。快隨本座一起,拿下金靈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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