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善大師」回到座位的時候,已是酒筵的下半旬了。
眾仙官神將,都有了六七分的醉意。
想去軒廳中敬酒的,如今已經去過幾輪,不想去的,就只與知交好友在席間飲酒。
仙娥翩躚,從廊上飛落到池心圓台上,隨着曼妙的樂曲歌舞,令酒筵的氣氛更上層樓。
不過,本就滿懷怨氣的,不過是借酒澆愁,隨着酒意湧起,便也沒了什麼仙家風度。
「勸善大師」回到席間坐下,坐在旁邊的和瘟道士便向他敬了杯酒。
瘟部有七神將。
瘟部正神是呂岳,他在人間時的四大弟子,便是東南西北四大行瘟使者,還有兩個師弟就是勸善大師與和瘟道士了。
「勸善大師」飲了師弟敬的一杯酒,心中便想,這擎羊使者太也高傲,她所部領的諸天星君,折損了三分之二,如今雖是借了女貪狼的酒,就不能出來向大家敬一圈酒麼?
做做樣子的事兒都不懂,還真是目高於頂。
「勸善大師」想着,就見龍吉公主與兩位女仙一同走進了軒廳,顯然也是去敬酒的。
龍吉公主雖然有着公主身份,可就憑她上了封神榜,就可以表明,她不受寵。
今日這宴會,她也不過是以紅鸞星君的身份參加,沒資格在軒廳中就坐。
陳玄丘正想聯繫金靈,讓金靈授意趙公明出頭,慫恿這擎羊使者出來向大家敬酒。
不想,龍吉公主已經開始行動了。
陳玄丘雖然覺得龍吉的計劃太過穩妥,而且容易穿梆,也只好耐下性子等待了。
軒廳中,龍吉公主與另兩位女仙,向上座的各位上仙敬酒。
好歹她還掛着一個公主的身份,眾仙家挺給面子,便連女貪狼,也舉起杯來,一口乾了。
龍吉公主敬完了酒,卻並不退下,而是望着擎羊使者嫣然一笑:「監軍大人,我周天星君損失慘重,便是斗姆大天尊,也受了重傷,要去紫微星上療治,眾星君難免沮喪呢。
監軍大人現在可是我周天星君的主心骨兒,今日借貪狼星君的美酒,監軍大人何如去向眾星君敬上一杯,安撫安撫軍心呢。」
擎羊一聽,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些許笑意。
龍吉公主這意思,分明表示自己在軍中的影響力和作用還是蠻大的嘛。
「龍吉所言有理,呵呵,那本座就隨你出去,敬大家一杯。」
趙公明咳嗽一聲,剛想起身,擎羊已淡淡地道:「玄壇真君且代本座,陪好貪狼大人吧。」
趙公明本來離開席位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擎羊深知,金靈聖母在眾星君心目中的地位。
如今金靈不在,趙公明就是眾星君最敬仰的人,豈能讓他同去,搶了自己的風頭。
人家一路人馬的監軍,要敬自家的部將,其他人自然不好相隨。
擎羊使者便跟着龍吉,還有另兩位女仙走出了軒廳。
離開軒廳,兩位女仙便回去自己的座位了。
擎羊和龍吉,就向眾星君席位處走來。
「勸善大師」在龍吉進入軒廳之後,便開始盯着那軒廳的門兒。
因為那軒廳的帷幔已經放下,看不到其中情形。
一會兒功夫,就見龍吉提着一壺酒,擎羊舉着一隻杯,從那軒廳中走了出來。
龍吉公主一邊走,一邊還在左顧右盼,四下張望,顯然是在尋找自己。
畢竟龍吉的修為不如他,他變身之後,就連龍吉也看不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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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善大師」搖頭一嘆,這龍吉公主行事,果然是但求一個穩字,穩的一批啊。
這是從化形就遭瑤池金母戒備、嫉妒,擔驚受怕中從小養成的性子麼?
她這是擔心我沒看到她進入軒廳,怕在軒廳中撒擎羊一身酒,擎羊離席更衣時我注意不到呀。
如今她陪着擎羊挨個敬酒,只消敬上三五人,只要我在這裏,就不怕我還注意不到啊。
擎羊從諸天星君的席位開始敬起酒來。
一開始敬酒的幾位都是人道和闡教出身的幾位星君,這些人自然給她面子。
一個個起身還禮飲酒,受寵若驚。
可接下來便到了截教出身的眾星君面前。
這些星君卻是不大給面子了,神情冷淡,酒也只是淺淺酌上一口。惹得擎羊漸漸不悅,臉色冷了下來。
龍吉公主不再東張西望了,憑陳玄丘的本事,一定可以順利潛入宴會長廊中,自己陪着擎羊已經敬了好幾桌,他應該看到了。
龍吉公主便想着找個機會,腳下一絆,將酒灑到擎羊使者身上去。
這時,擎羊使者已經敬到了火部眾神面前。
「勸善大師」心想:「我想提前攪了這筵會,製造機會探一探甲木宮,可不能按你龍吉的辦法行事了。」
心裏想着,他便看了一眼先前發過牢騷的紅鬍子尾火虎。
兄台,你可要搞事啊,不要一見擎羊便慫了。
擎羊使者接連碰了幾個軟釘子,已經沒興趣一個個敬下去了。
站在火部眾神席位前,擎羊使者舉着酒杯,皮笑肉不笑地道:「火部諸君為我天庭平叛,勞苦功高。
雖然,我們有些小小的挫折,可玄匪一方,失去兩位準聖,損失更是慘重。說起來,還是我們佔了上風。
如今,紫微帝君征討西崑侖大勝而歸,有紫微帝君在,相信我們徹底剿滅玄匪流寇,收復天河失地指日可待。來,諸君且滿飲此杯,預祝我天庭馬到功成!」
尾火虎朱招冷笑道:「簡直是放屁!」
胖胖的室火豬高震在鼻子底下扇了幾下,笑嘻嘻地道:「放的臭不可聞。」
龍吉公主正想假意被絆上一下,將酒撒到擎羊使者身上,聽到這話不由一呆。
擎羊使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寒聲道:「你們大膽,竟敢對本座無禮?」
火部這幾個正神,都是火爆脾氣。
他們不知有多少摯友都被鬼公子擄去,迄今下落不明,就連他們的火部首領羅宣都被擄走了,個個一肚子火氣。
觜火猴方貴陰陽怪氣地道:「喲,不想我們對你無禮?那你倒是干點讓人尊重的人事兒啊。不是你趁斗姆大天尊受傷,搶了兵權胡亂指揮,我們安能損失慘重?」
翼火蛇王蛟道:「換一個人,早自殺謝罪了,你也好意思靦着個臉出來敬酒?你這酒,它就不是酒,這是他娘的催命符啊!」
王蛟說着,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酒杯「啪」地一聲碎了,酒液四溢。
擎羊使者的使命,本就是督促眾星君送死。
她確實趁金靈受傷搶權了,也確實出了很多昏招,倒不是她真的無能,而是她本就有意為之。可如今被人當眾這般指摘,氣高氣傲、性情火爆的擎羊使者如何能忍。
擎羊使者氣的發抖,被四下眾神君看着,更覺得面子上下不來。
惱怒之下,擎羊使者手中的酒杯「呼」地一聲,就向翼火蛇王蛟砸去。
擎羊使者嬌喝道:「在我紫微地界,敢對本座無禮,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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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火蛇王蛟冷笑,舉袖一揮,飛來的酒杯就被撥開了。
王蛟騰然而起,雙掌一亮,掌心火光熊熊,大喝道:「怎樣,你要動手不成?」
那酒杯一撥,就向鄰桌瘟部眾神飛去。
只是那酒杯隨手撥的,「勸善大師」坐在那兒,可砸不中他。
「勸善大師」一看就急了,這要砸不到我,我怎麼勸善?
「勸善大師」馬上舉起杯來,好像渾未注意那邊衝突的樣子,對着瘟神呂岳哈哈笑道:「師兄,小弟敬你」
他一手舉杯,一手按在席上,有意地這麼向前一湊,那酒杯「啪」地一聲就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勸善大師」一愣,一抹臉上的酒水,大喝道:「誰他娘的酒杯?」
火部正神接火天君劉環一看,馬上一指擎羊使者:「是她!」
劉環在火部諸神中是打輔助的。他放火不厲害,厲害的是他能加強火部諸神放出的神火的威力,還能接引、轉移火源。
簡單來說,他就是引火和拱火的。
沒想到他不只對真的火擅長接引和助燃,對「火氣」的轉移和拱火也是這般在行。
瘟神呂岳一見,就有些不高興了。
雖然他也討厭擎羊使者,可你火部跟人吵架,憑什麼拿我們瘟部的人當槍使啊。
呂岳便咳嗽一聲,撫着鬍鬚,慢條斯理地道:「勸善師弟,你莫要着惱,那酒杯」
他還沒說完,就見勸善大師從席上騰地一下跳了起來,赤着一雙腳兒,擼胳膊挽袖子地就沖向了擎羊。
「勸善大師」怒目圓睜,鬚髮飛揚,嗔目大喝道:「擎羊賤婢,眾目睽睽之下,你竟如此辱我,視我
瘟部眾神為奴婢的麼?老夫跟你拼啦!」
臥槽!
瘟神要出手了嗎?
圍觀的眾星君神將見一向好脾氣的老實人「勸善大師」發飆了,立即就向四下散開。
還有仙人好心地提醒那些仙仆仙娥:「你們快躲遠些,瘟神之毒,你們可承受不起!」
火部幾位神君一見,二話不說,就變成了五個火人兒。
他們這火,能隔斷瘟毒。
龍吉嗖地一下退出好遠,同時閉上了呼吸。
呂岳驚了,一路失利,勸善師弟這是鬱悶太久了麼?
老實人發火的樣子還真是可怕呀。
「啊,勸善師弟不可用毒」
呂岳說完,勸善大師已經帶着一股子勁風,從他身邊衝過去了。
擎羊使者一見勸善大師橫眉立目的奔自己而來,不禁又驚又怒。
她立即運起神力,護住七竅,提防瘟毒,同時一掌拍出,大喝道:「勸善大師,你敢當眾放毒,傷害本座!」
勸善大師墊步擰腰,一個激絞連環步,步法連環,快如激濤之浪,身形如猱,堪堪觸及擎羊使者拍出的手掌,陡然吞胸凸背、擰腰切胯,五指一張,便從側面叨住了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個「開山炮」。
擎羊使者被他一拳轟在肚子上,整個人「轟」地一下就飛了出去,「咔咔咔」一連撞斷六根廊柱,「卟嗵」一聲摔進池水中,濺起的池水驚得舞台上的仙娥一陣尖叫。
斜角的廊頂晃了兩晃,「呼啦啦」倒下一片,好在眾神將動作麻利,紛紛閃開了去。
呂岳都驚呆了,師弟這一拳這麼猛的嗎?
雖說聽了我的勸,沒有用毒,可這拳
果然不能欺負老實人吶。
老實人一旦發火,真是太可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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